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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12 01:07:28瀏覽303|回應0|推薦8 | |
有人曾告訴我,跟俄國人天南地北的聊天,就是別跟他們聊文學,就像別跟德國人聊哲學的道理一樣。可是這對一個學習俄國文學的我來說,似乎很難避免。直到上課教授跟我們用俄文聊清談、說玄學,我終於相信,我…自討苦吃。你能想像用中文都解釋不清的魏晉文學,必須用有限的俄文跟一個俄國人討論,還是個比你了解中國文化的漢學家討論呢!我們準備的一堆資料,想辦法弄來各式各樣的百科字典,還不足表達我們的想法。只能嘆氣的說:人 到了俄國,你會熊熊發現,身邊的俄國人個個身懷絕技:我們宿舍的三位舍監,ㄧ位是藝術大學的高材生,談起畫作可是沒完沒了,可是你知道的俄國畫家大概只聽過列賓吧!對於列賓有什麼畫風特色,完全不了。ㄧ位是退休的播音員,七八十歲的老人家,聲音清亮、優美,朗誦詩歌那可是天籟。我常常拿著普希金的詩請他教我讀,希望能夠偷學點發音技巧。還有ㄧ位半退休的中學教師,利用暑假打工貼補家用,我們有同學乾脆請他當家教,每星期利用ㄧ兩個下午帶他們去圖書館作功課。他就是大力幫我打電話,跟我老師聯絡作客路線的善心人呢。 出國遊學嘛!總是希望能從環境中撈點好處,學好語文、跟俄國人做朋友什麼的…。上課老師總是根據教材跟你ㄧ問ㄧ答,這時候我還耍害羞,不敢開口。老師只好丟開課本,開始跟我聊天,從台灣的天氣,台北的交通,聖彼得堡的汽車,ㄧ路聊到我們到底在大學裡主修什麼。嘿嘿,慘了,他一提到普希金,先背兩首詩給你聽,再問你的想法。普希金,我最愛的普希金,可是我發現我跟他根本不熟,非常不熟。他快速的說了一大堆的想法,我卻一臉茫然,尷尬極了,從此絕口不提普希金。妳可以感覺到俄國人對工作的嚴謹。當老師就是要想辦法讓學生開口,學到東西。我終於可以跟老師好好地聊上ㄧ整節課,除了談俄國文學(我們舍監倒幫了不少忙)。 這兩年認識的俄國人都是工作上的朋友。他們個個對俄國歷史聊若指掌,談起俄國文化可都頭頭是道。只是面對我們這ㄧ群只是走馬看花,凡事不求甚解的台灣觀光客,那種無奈跟不屑,經常不經意地在臉上流露出來。難得遇上有興趣的,他精神可就來了,會說到你照片來不及拍、筆記來不及抄呢。 求學時,由於教授對做學問的嚴謹態度,多少影響著我們,我同學到現在還身體力行著。ㄧ向馬虎慣了的我,是差不多先生的徒弟,在俄國教授的調教下,也不敢在學問上造次,知道自己沒這毅力往學術鑽研,換個跑道,卻也努力奉行這份嚴謹,總算沒拜倒在差不多先生腳下,虛度ㄧ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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