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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6/01 10:39:39瀏覽350｜回應0｜推薦3 | |
| 「記住，你一句話都不能說──不能夠發出任何聲音。」
「不論你看見什麼、遇見什麼都一樣，因為那些東西都不是真實的。」 「千萬記住，任何聲音都不能夠從你的口中發出，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一定要記得啊……」 ＊ 有時，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從出生開始就不能夠發出任何聲音──是的，聽爹娘說，我出生的那日，家中只有娘的叫聲，卻沒有聽到一個正常的嬰兒該有的哭聲。 據說，這樣的孩子並未帶著前生的債務才來投生的，因此，他不需要為了還債而哭泣。由此，我在投生之前是沒有欠債的，所以不會哭是正常的。 但我就是不懂，既然是沒有欠債，為何今日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為什麼當我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時，我總會像是想起上輩子（或是更早）的事，要我不要開口？ 這個問題，不單是我心中不解的疑問，同時，也是爹娘心中的疑惑。畢竟，我自小服食的丹藥、偏方，不計其量，甚至也請過道士，看是否為鬼怪糾纏。但，全都沒效。 我常想，如果這不是病、也不是鬼怪作祟，這會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獨獨我生下就不能開口呢？我也想像個正常的女孩能哭、能笑、能說話啊！ 難道，這就是命？ 如果這是命，那我寧可不要出生在這個世上。因為，為了我，爹娘不知道哭了幾回、責備自己為什麼沒有把女兒生好…… 「小姐，夫人請您過去。」 我點頭，立刻隨著婢女小春到母親房中。 一到房裡，父親也在，但兩人都愁眉不展地看著我。 「梅兒……唉……」 「妳別這樣唉聲嘆氣的，沒事也要給妳嘆出一堆事了。」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也搖頭。 「今天一早，妳娘拿了妳的生辰去觀音廟問問那兒的仙姑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不能開口。誰知，她說妳是修行的命，是上輩子本來應該就能得道的，只是壞了誓言，因此今生才不能開口。若想開口，就得──」 「就得出家修行。但梅兒妳可是咱倆的寶貝女兒啊，要妳出家，我們怎麼捨得呢？可是，如果真要妳開口，仙姑說就只有這個方法了。」 是這樣嗎？ 原來，能讓我開口的方法竟是如此地（出乎意料地）容易啊？但，這會是真的嗎？ 如果，這樣就能讓我開口、讓爹娘開心，就算我出家，那又何妨？ 「梅兒，我們不想讓妳出家啊，我們王家，只有妳一個孩子啊……」 我搖頭。 若這真是唯一的方法，我願意嘗試。但，這是否就代表著我得捨棄我目前擁有的一切事物？我能夠嗎？ 「女兒啊，妳再思考一下吧？別為了開口，就這樣丟下我們啊……」 ＊ 如果，能夠讓爹娘開心，什麼方法我都願意嘗試。 但，若是要我捨棄親情，這就…… 『記住，你所看見的、遇見的，都不是真實的。』 『千萬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夠開口。』 啊，又是這個聲音。 就像是在提醒我，每當我想要開口時，這個聲音就會浮現在腦海，並勾出前生的回憶──雖然我並不懂那些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若這些都不是真實的，那在我眼中出現的，又是什麼？ 既然不是真實的，那是否意味著就算捨棄也無妨呢？ 只是，我有那個能力嗎？ ＊ 這天，小春和我說了一件事── 是新科狀元盧珪上門來提親，而爹娘似乎也有意思想答應盧家的這門親事。 可是，那人知道嗎？他們知道我不能夠說話嗎？ 「小姐……小姐是在擔心對方是否知道您的狀況嗎？」 我點頭。 「小姐，您多心了。那狀元郎啊，不但不在乎您不能言語，還說像您這樣的女人才好呢！會像那些三姑六婆一樣，沒事就閒嗑牙、亂嚼舌根。他說啊，您就是生下來要給那些長舌婦作警惕的。」 是嗎？ 就怕……婚前說一套，等到婚後失了新鮮感、到了我人老珠黃之後，或許就會有另一番說詞了吧？ 「哎喲，小姐，您就別這樣愁眉苦臉了嘛。對方是新科狀元、又風度翩翩，而您又生得嬌豔如花，您想，您們倆根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而且，老爺和夫人似乎答應了喲……」 ＊ 於是，這門婚事就這樣定了。 「女兒啊，我和妳爹想了很久，與其讓妳出家修行，還是讓妳嫁個好人家。這樣子一來妳生活也不會出問題，二來死後才有人祭拜，再說，我們兩家也說得上是門當戶對啊。所以……」 我搖頭。 我其實明白，若不是盧家親自上門來提親，爹娘大概也會找人說媒吧？畢竟，爹娘並不是那麼想讓我遁入空門，儘管那似乎是讓我開口的唯一辦法。 娘將胭脂抹在我的唇上，並將一隻玉鐲子套在我的腕上。 「女兒，娘沒什麼好給妳的。這隻鐲子是娘嫁給妳爹時帶過來的，希望它能讓妳在未來的生活順順利利的，凡事皆能逢凶化吉。」說著，眼淚就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要記得，就算是嫁到富貴人家，也要服侍好公婆和丈夫，妳終究是媳婦，而且在那裡沒有爹娘，凡事都不像過去了啊……」 今日，就是我的出嫁之日，也是我要離開現在的家，著進新的「家」的日子。 「夫人。」 「恩，咱們這就出去。」 娘將紅頭紗罩在我頭上後，就將我牽出房間，走至轎前。 臨走上轎前，我回頭望了一眼這從小居住的宅院、哺育我的父母、奶娘、還有貼心的小春，以及這熟悉地一磚一瓦、一花一樹…… 爹、娘…… 我瞧見爹娘歡欣、卻又不捨的神情，心中一酸，淚水就流了出來，在粉白的粧上留下了兩道水痕。 在我的心中，有個聲音似乎要衝出我的身體。 不經意地，「爹、娘，孩兒離開了。」雖然小聲，但我知道，我可以說話了。 只是，一剛走上轎，腿一軟，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朦朧之中，只看到爹娘擔心的神情，還有新郎倌的…… ＊ 「唉，親情果然還是人最難以割捨的一部份……」 「沒辦法，你還是繼續到凡間修練吧。」 直到，你能夠放下這一切感情。 －－－－－－－－－－－－－－－－－－－－－ 作業來著ＸＤ||| 改寫自李復言〈杜子春〉 老師看到別誤會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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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