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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3/01 16:32:37瀏覽313｜回應1｜推薦4 | |
| 「鏘啷……」
黑暗中，傳來非常細微的金屬撞擊聲，其中夾雜著紊亂的喘息聲。這些聲音非常微弱，不仔細聽甚至根本聽不見，但是那是在一般狀況而言，在這片死寂裡，任何一點聲響都會引起回音，就算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那發出的聲音都能造成不小的聲音波動。 在這裡的光源是吊在牆上的火燄，只是和一般的認知不同的是，這裡的火焰是呈現深青色的冷光，而不是赤色的暖光，也因為這些火燄，讓這片黑暗看起來更加深邃、陰冷。 而青色的火焰，正是屬於魔族的冷焰。雖說是冷焰，它的溫度卻比一般的火焰要高上許多，只要碰上了，受到的可不只是燙傷，而是連骨頭都會被燒掉的嚴重燒傷。 在這片黑暗的深處，有幾個身體散發出微弱白光──有幾個甚至是彩光──的人影，但是，他們的手腳都被鐵鍊給鎖住了，身上也有著大小、輕重不一的傷痕，而遮蔽他們削瘦軀體的，只是幾片單薄的布料，已看不出那些布料原有的模樣。 似乎是吃了許多苦，他們的眼睛或閉、或微睜，但是可以從他們的神情判讀出的，是他們的身體承受到無法忍受的痛苦。 「嗚……」其中一個人握緊手掌，想使出一點力氣掙脫束縛，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因為他不管如何努力，他的力氣就像是被榨乾一樣，一點力氣都擠不出來。 而這些問題，就是出在束縛他行動的鐵鍊上。 「哎呀哎呀，」一個魔魅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聲音帶著無比的戲謔，而來人卻因為全身罩著黑色斗篷而看不清楚模樣，只知道，絕對是來者不善。 「不是早就和你說過這些『禁咒之鎖』具有發散靈力、禁止施咒的能力嗎？不管你的位階有多高、靈力有多強──甚足以和天神匹敵，只要被這些鎖鏈束縛住了，除非是我們幫你解開，否則你──和你的同伴──是無法擺脫它的。」 聲音停了停，又繼續說：「這條鎖鏈只能發散靈力、而不能封鎖你們天使之力的這件事我想你也發現了吧？因為你不管受到什麼樣的傷，在隔天，那些傷痕總是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想利用天使之力掙脫也是得花上一番力氣的喲。再說，你的能力是屬於『治癒、防禦』類型，而不是『攻擊』，所以你是沒辦法解開它的。倒是我們可以利用你這個特性來折磨你，讓你受傷、再讓傷口復原……如此折磨，呵，光想就覺得很有快感呢！我可愛的小天使……」 「你們要殺要剮都隨便你們！不必這樣如此折磨我們！否則──」 「否則你要如何啊？別忘了，你們可是戰敗者啊，哼哼。」冷笑，手帶有惡意地拂上天使的胸前，冰冷粗糙的觸感讓天使的身體微微一顫。 「唔嗯……」 「還真是敏感啊？老實說，我們對於天使和精靈可是很好奇的呢！因為你們的存在是如此崇高，高高在上、一副清高的模樣，讓我們可是很想知道，你們這些披著一層華美外表包裝的存在，是否感受過生物最原始的歡愉呢？」 那手惡意地扭擰著天使胸前的突起，而另一隻手，則是撫摸著天使細緻如絲帛的肌膚，而這些刺激，讓天使不禁發出痛苦的呻吟。 「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天使的神色一凜，「冰之護！」 聲音一落，天使的背後立刻竄出一對翅膀，而在他身邊的水氣也瞬間凝結，形成一面堅固的防禦壁。至於那雙不懷好意的手，便隨著冰壁的形成而固定在其中。 「什麼？！」 手一揮，青色的火焰由手心冒出，從內而外地破壞了冰壁。 「想不到你竟然還能使用你的防禦能力……不過這種程度防禦壁對我來說，是不會造成傷害的。再說，你被封在這裡，能力多少也會受到影響吧？沒關係，我們等著看吧……」 天使雙眼闔上，並用羽翼護住自己，讓自己陷入深沉的睡夢中。 ※ 他，是個擁有夢與水之權限的天使，在天上，所有的人都用「維納希斯」來稱呼他，這個名字就代表著「夢境裡的希望」，因為，他能夠利用自己的力量，讓其他的天使、和其他的生命在夢境中得到治療。 然而，這個稱呼是在天地大戰──大天使長米凱爾所率領的天使軍與墮落天使之王路西華的墮天使軍的戰爭──之前的事了。因為，在那場異常慘烈的戰役裡，米凱爾以自身形體封印路西華，殘餘的七名大天使也因為不明原因而沉睡，就連擁有最強回復力的水之加百列也是。至於其他的天使，戰役裡喪生的不計其數，而幸運能夠殘存下來的，也回不了天界了，因為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天界之門已經封閉，讓他們想回去的，卻無法回去，只能被墮落天使軍團裡的魔族抓起來，充當他們的俘虜、奴隸、玩物、甚至是床上的玩偶。 而他，就是其一。 他是幸運的，因為他還能夠運用水的權限來治療、防護自己，因此就算靈力被封，還能夠使用僅存的天使之力來自我防衛，而沒有那麼幸運的……他是沒見過，但是由天使靈敏的聽覺他聽得到，同伴們是如何被魔族凌虐、褻玩、甚至是凌遲致死的聲音。那些聲音，只要他還活著一天，就忘不了。 而這些事，每天不停地發生。黑暗的地牢裡，每日傳來不同的哀號、哀求、喘息、當然，也有令人臉紅心跳的媚叫，在這漫長的日子裡──應該也有數個月了吧？但是以天界的時間來說，這恐怕才過了一星期呢──他與每個天使都感到無比的痛苦與羞恥。 他不是沒想過自盡，可是手和腳都被鎖鍊束縛住了，在不能使用靈力的情況下，他又能做些什麼？又不像精靈族，可以視自己的需要選擇回歸，而天使天生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封住，讓他們無法將自身的靈力回歸到大自然。 而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他早已記不得他究竟在這幽暗無光的地底度過了多少個見不到日月升起的日子，他記得的，就是魔族每天都會過來欺凌自己、讓自己受傷，因為那群由人類變成的魔族知道他的傷只要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就能夠完全回復，所以他們要讓他嘗到傷口不斷被挖開、然後又癒合的感受。 就這樣，他對於離開這裡這件事，早已感到絕望。而眾天使口中的「夢境裡的希望」，這道光早已暗淡，已無法療傷、並帶來光明…… 現在的他，對於生存已經不帶有一絲希望，只想要快些解脫，好離開這些魔族的折磨，無奈的是，因為他持有著四大元素回復力的「水」之權限，讓他無法死亡，只得接受這些難耐的折磨，且一日復一日…… 不過他也覺得很納悶，最近聲音減少了，那些魔族的人也比較少來找麻煩了，雖然他並不期待看到那些人（應該說想看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團烏漆抹黑的身影），但是只要魔族不來找麻煩，他也樂得輕鬆──至少不用接受那些傢伙的冷嘲熱諷和虐待。 倒是最近有個黑色的影子總是會來到他這間牢房，但是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的望著他，然後又無聲無息地離去，讓他也不清楚那個人影究竟是想做什麼，而且最讓人搞不清楚的是，那個人影的身上讓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那種感覺不像是天使，因為天使之光是不論怎麼掩蓋都隱藏不了的，只是那種特殊的熟悉感，讓他一時記不起來，究竟是誰會讓他有這種感覺？是他的雙生天使嗎？可是，他的雙生天使很早很早就離他而去了啊，就為了保護一個樹之精靈王，而與他同化、結晶化了…… 重生嗎？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天使沒有重生機制，只要靈力之源遭到破壞，天使的生命就是到那一刻為止了，就算是水屬性的天使也一樣。 那，還會有誰呢？ ※ 「放我出去，好嗎？」維納希斯用虛弱的聲音說著，眼神充滿哀求、渴望。 「那是不可能的，」冷漠地回應：「放你出去對我們是一大威脅，難保天界之門還有一扇未封鎖，只要有一個天使出去，對我們都是一大威脅。」 「……就算我求你？就算我不能出去，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讓大家離開這裡，可以嗎？」 黑影沉默了一會，才淡淡地說： 「為什麼你願意做到如此？你要知道，我們說話一向是不算話的，就算你用你的身體做為代價，我們不見得就會放其他的天使出去啊。而且，天使啊天使，我想你也清楚，魔族並非是世界誕生時便存在的種族，我們是妖精、墮落天使、人類等種族演進而來的，有些甚至是種族間的雜交才產生的，像我，過去曾是個人類──」 當我還是個人類時，我相信天使會來拯救我們、帶領我們脫離困境，我們大家都相信，只要有堅定的信念，神就會派遣祂的使者來拯救我們，可是，當戰爭來臨時，新教教派卻以神之名義攻打我們的國家！而我們的信念呢？就算我們到死我們依舊等不到天使的出現！我們還是被那些人殺了！你們看得到嗎？！ 你們看得到他們如同禽獸般的行為嗎？不管是婦女還是小女孩，那些士兵都把她們抓起來玩樂一番之後再讓她們痛苦地死去──有時甚至連小男孩都不放過！ 你們看得到當我們堅守的信仰被他們打破的表情嗎？那種難受、那種神是站在他們那邊的感受、那種我們的神一點也不照顧我們的感受，你們能體會嗎？！ 「那種感受，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天使根本就不能體會！你們冷眼旁觀、冷冷地看著我們這些相信你們的人死去！你們這些高等的存在怎麼可能會體會我們的感受！你叫作維納希斯是吧？『夢境裡的希望』不是嗎？可是你卻沒有給我們帶來和平安詳的夢！更沒有帶來希望！你們這些外表裹著糖衣的天使，全都不知道什麼體會他人的感受！」 聽到他的哭喊，維納希斯的身體顫動，內心甚至揪緊。 原來……魔族是這樣子產生的，而且他竟然經歷過這種事…… 「我能夠體會你的感覺……」 「你騙人！」 「是真的，我想，你不知道我是如何誕生的吧？」維納希斯苦笑，「我是由水元素聚合成的，而且是我們的神取了人類各式各樣的夢境才創造出我的，當然，我的雙生天使『卡列托西』，也就是『不滅的希望之光』，也是由類似的方法創造出來的──儘管他現在已不存在了──我們甚至比十大現象還要晚出現。十大現象是人界一出現便創立的位階，而我們則是在人類發展到了一個程度才誕生的，所以，我能夠了解你內心的想法……」 「怎麼可能！你們這些冷漠的存在怎麼可能會正視我們的願望……」 維納希斯看著他，苦笑。 其實，天使就和人類一樣，會痛、也有知覺、難過時會哭、會生氣……只是世界上的萬物都認為他們是全知全能的，忽略了這件事，而且，當人類有願望時，天使也是會有的啊，可是，誰要來幫天使們實現願望呢？ 「我們，是回不去的……」嘆氣，「就算通道全都打開，我們依舊回不去──就算大天使長們都在，也是一樣的。而你們不知道，我們現在在這裡的天使們的願望，就是回到我們的天界。」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我們是不可能讓你們離開的！不可能！所以你就別再編故事了！」 就讓你們當永生的俘虜吧！我們不會讓你們這些存在死亡！我們要用盡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方式來折磨你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是可憐又可悲的怒吼。 維納希斯嘆氣。 「與其這樣，不如……」 從維納希斯的胸口流出藍色、紫色的光芒，包覆住他的全身、也覆蓋了鎖鏈，而光芒流過的地方，凝結了一層相當薄的玻璃狀物質，看起來像是種保護膜，但是從那層膜上卻開始長出石英、水晶等閃閃發亮的物質。 「你這是在做什麼？！」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與其被你們終生凌虐，那還不如讓我自己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維納希斯冷冷地看著前方，用不帶著任何語調的口氣說：「我很同情你們的遭遇，但是，與其憎恨，不如想辦法改變自己生命的本質。雖然我的水能力可以回覆我所有的傷口，可是，我也有另外有種自我保護、但是卻只能使用一次的能力，那就是和精靈死亡的情形一樣，化為水晶簇。」 「慢著！難道你就不擔心自己的同伴了嗎？而且，你不是很想出去嗎？」 「我很清楚，不管我用什麼方法我都破壞不了我身上的封鎖，你們也不可能替我解開它。」停了停，「至於我的同伴……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嗎？你們已經將他們除翅了，對吧？那麼從那一刻起，他們就是人類而不是天使了，況且，他們連求生的意志都喪失了……就算我想幫助他們也沒辦法，所以，我選擇一死。」 水晶的成長逐漸擴大，已經覆蓋到了頸部了，頸部以下，全都是光華燦爛的水晶和石英。 「我選擇死亡，並不是我放棄求生，而是希望藉由我的死亡能夠給我的同伴們、也給你們希望，我求的不多，就是你們把我的同伴們放出去，好嗎？若是不行，至少也要善待他們、讓他們少受點苦。」 對方不回答，似乎是不敢肯定──畢竟他不是擁有決策能力的人。 「我不恨你們，就算你們對我做了那麼多殘酷的事也一樣……」 燦爛的光輝劃開了黑暗，也打碎了封鎖住他的鎖鏈，同時，也解開了其他人的。隨著光芒的消失，一座有著天使型態的水晶雕象立在水晶簇之間，其間還夾雜著稀有寶石，散發著微弱溫暖的光輝。 而長久以來的怨念──不論是宗教戰爭還是天地大站所造成的，也在這片溫暖的光輝中消弭。 ～End －－－－－－－－－－－－－－－－－－－－－－－－－－－ 這是朋友指定的題目，不過當初就不想寫些什麼１８禁的東西，所以就寫得很清水（哪有） 但是有點偏題…算了，不管了，這種陰鬱的題目我能寫到這樣也算是奇蹟了…只是和我當初預想的結局不一樣就是了＝ˇ＝ 至於當初是什麼結局呢？就自己想吧！ 還剩兩篇…真是要命＠＠～ 羽風 0803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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