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載於PTT實業坊的不可思議版(marvel),承蒙原作者mjsie 同意轉貼,在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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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九十七年時,小弟在外島服役,那個小島的名字叫東引。
當年,小弟有幸在政戰隊服務,平時沒有任務的時候,就是負責管理介壽堂(註)場館的使用,我先說說介壽堂的地理位置,它位於山腰上,附近只有一間由圖書館改建的官兵心理衛生中心。
記得那年,因為特殊任務,島上的新舊指揮官要交接,有臺灣的高官要來主持儀式,所以我花了很多天在整理與清掃。
簡單地畫一下場館內的位置圖
▓▓▓▓▓▓▓後門▓▓▓▓▓▓▓
▓接 ▓ ▓ 接▓
▓待 ▓ 化妝室 ▓ 待▓
▓室 ▓ o←原PO ▓ 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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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廁▓
▓ 後台 ▓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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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ㄏ._.)ㄏ ▓
▓ 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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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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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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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入口▓▓▓▓▓▓▓▓右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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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工作室∥ ▓
▓ ∥ ▓
▓▓▓▓▓▓▓大門▓▓▓▓▓▓▓
ㄟ(._.)ㄟ~~~
大家可以看到我的工作室距離廁所有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必須穿過觀眾席大廳走到舞台後方才可以上廁所,就是走一個大對角。
那個時候正值炎熱的夏季,而館內的冷氣六台裡頭壞了兩台,一台會跳電,而最糟糕的就是壞掉的冷氣是最靠近舞台兩側的冷氣,所以當時的政戰官指示我必須在凌晨的時候提早把冷氣開放,除此之外,小弟有另一個工作就是把舞台及化妝室的地板上臘,看起來要亮晶晶的。
在一個偌大的禮堂裡頭,只有我一個人,整個禮堂裡面只聽得到打腊的聲響,和我在木質舞台上的腳步聲,所以我打開工作室裡的收音機,透過麥克風,一邊聽歌一邊為地板上臘。
記得時間是凌晨三點多吧!冷氣已經讓整個場館的氣溫降得很低了,在舞台上打臘突然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惡寒,對了,場館的後門因為年久失修,經常被風給撞開,東引晚上的風很大,所以我就在打臘、關門、打臘、關門的循環中重複,也許你們覺得關關門而已沒什麼,但那種感覺很像在安靜的室內,聽到水龍頭的水滴一滴一滴落下的感覺,就是會有一點毛毛的,尤其是我單獨一人,常常被突然的撞門聲嚇到。
在打臘即將收尾的時候呢,透過麥克風播放的聲音倏地嘎然而止,我想說可能是麥克風沒電吧。正當我走回工作室要檢查的時候,音樂又透過音響緩緩的流洩出來。嗯,我覺得只是短暫的收訊不佳吧,但是當我要爬上舞台的階梯時,音樂又停了。
夭壽!我心裡開始感覺不對勁了!不過這次我走回工作室的時候,音樂並沒有再度播放,於是我為麥克風換了一個電池,再走回舞台繼續我的工作,和前一次不同的是,這次我把小帽帶到舞台上陪我打臘了,聽說國徽可以驅邪。
或許是我的心裡作用,感覺帶著小帽心裡踏實多了,而當時在播放的一首歌,我一直記得是蔡依林的<日不落>。為什麼我記得?因為當時我在舞台的最後方邊打臘邊唱的同時,歌聲又很詭異地停止了,這下我確定不是電池的問題了!老實說怕有突發狀況,那些都是剛從南澳商家買上來的新電池。
當我拿著小帽穿過舞台簾幕,要回工作室把音樂關掉的時候,我聽到一個很細微的女聲,一道很詭異的聲音就這樣透過喇叭穿進我的耳朵裡......X!是唱歌仔戲的,而且是清唱!我切的頻道是流行音樂台,我很確信絕對不可能從日不落突然換成清唱的歌仔戲!
心裡突然有個聲音警告著我,我似乎打擾到某種事物了。
於是我立馬跳下舞台奔回工作室要把音樂關掉,而詭異的女聲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只聽的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我把收音機開關了幾次,我發現它一點反應都沒有。
崩潰!!!
於是我像發了狂似的把插頭拔掉,然後跑上二樓的播映室把整個廣播系統通通關掉,這樣子就不會有任何聲響了!
我想,我真的打擾到某種事物了。為了壯膽,事實上我音樂開得很大聲,在半夜,一個人的場館內......
在凌晨將近四點的時候,我的清掃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剩下來就是等五點半政戰官先來會勘,所以我走回工作室要休息一下。回工作室之後,我轉開電視看康熙來了,並且把工作室的門緊緊鎖上。大家都知道康熙來了是屬於比較輕鬆的節目,所以我看的時候心情也不那麼緊繃了。
忘了我看了多久,工作室裡開始響起一種『叩叩叩…』的聲響,我原本以為是電風扇吹動了某種物品的聲音,我覺得很吵,所以我把電扇關了繼續看電視。但是那個『叩叩叩…』的聲音好像不死心的繼續響起,我仔細聽了一下,發現來源位置不是我緊鎖的門,而是我旁邊放雜物書刊的小房間。於是我默默的把電視關上,我想我大概又打擾到些什麼,又或許他們不喜歡小S。
所以我決定,閉上眼睛睡覺!但是我把緊鎖的門打開了,這樣出事要跑比較快!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到舞台上響起了腳步聲,很明顯的像是軍靴踩在舞台上的聲音,我想說,靠夭!這麼早就來會勘了,這長官還真盡責咧...但是轉念一想,有長官來陪我也不錯。
正當我三步併作兩步跑出工作室要到舞台上找人時,我突然想到我大門已經鎖起來了,而後門因為怕風吹開,我拿了化妝室裡雕刻的大石頭堵住門了,那聲音從哪來?
如我所料,我前前後後在舞台、化妝室、接待室繞了一圈,一個人影也沒看到。於是我又默默的走回工作室,期間舞台上的腳步聲仍斷斷續續的出現幾次,我很肯定自己並沒有幻聽,也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因為我連布幕都拉開檢查了,沒人。
在一次我感受到聲音持續的響起,而且是在前方舞台的時候,我一把抓起小帽用衝的衝出工作室,還是沒人。你們可以看一下場內位置圖,我衝出工作室的時候,若是有人,絕對不可能很快的從舞台兩側的門消失的!
在我和舞台上的『跫音』玩了幾次捉迷藏後,我想他也累了,後來聲音沒再出現過。
再來說說一下場外的位置圖吧,因為這跟我接下來要講的事有很重要的關係。
介壽堂的右邊有一條階梯,俗稱魔鬼梯,因為很陡也很長,而前方有一條直直的步道,離正常車人行走的水泥路有約150公尺的距離。
繼清唱的歌仔戲女聲,和舞台上的跫音,又出現了第三個造訪我的聲音。
記得那天晚上,夜巡部隊輪到我們連上,而帶隊的是我們的輔仔,因為我是政戰文書,所以也可以算是我老大,大家都知道我今天會在介壽堂連夜整理。
當我回到工作室終於睡著沒多久後,我又被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吵醒了!記得我說我的工作室原本是一個售票口嗎?外頭有一個迴廊,因為只是薄薄的隔板,所以外頭的腳步聲我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當下,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們連上的夜巡部隊跑來介壽堂要找我,因為是輔仔帶隊,我想他把部隊帶來我這休息並不意外,畢竟外頭的空氣是很褥熱的,而介壽堂裡有冷氣。
猜猜看,當我走出工作室時,外頭遇到了誰?(笑)
我想你猜到了,一個人都沒有...。
白天的時候,部隊為求迅速都會走魔鬼梯,但是晚上絕對不可能有部隊經過,因為魔鬼梯一盞燈光也沒有。後來我也求證了連上的弟兄和輔仔,證實了他們並沒有靠近介壽堂過,因為夜巡的行軍路線是固定的,他們只有從離我150公尺外的水泥路經過,而且時間與我聽到部隊的聲音並不相符。
以上是我在電影院打臘的經歷。
接著是我經歷的第二個小故事。
曾經有一段時間,連上的弟兄要支援憲兵排看守被關禁閉的人;憲兵排位於島上荒涼的老鼠沙附近,是在山腳。
記得那天晚上,連辦室剩我和各參和另一個政戰,因為連長有急事,需要人支援,和各參相比業務比較不那麼重要的我們兩個政戰,就被派去憲兵排拿東西了。基本上,憲兵排在沒有禁閉生的時候,是沒有任何人駐守的。
我的連隊在莒山廣場旁邊,所以我們要走很長一段的下坡路到憲兵排去,當我們走到目的地的時候,才發現我們沒大門鑰匙,大門上用一條生鏽的很厲害的鐵鍊拴著。但實在太遠了,我和另一個政戰決定爬過鐵門進去裡頭。當然,東西順利拿到了,憲兵排實在是一個很荒涼的地方,設備簡陋、地理偏僻,沒人會想在半夜去那裡的,但我們有兩個人,不怕!
我們要回去的時候,我跟另外一位政戰商量的結果是不走老鼠沙,因為實在太陡了,走起來很累,一方面想慢點回連上,難得有機會出公差,所以我們選擇繞遠路。是的,憲兵排位於一個很荒涼的地方,所以要繞遠路也不會遇到什麼人家,附近沒有任何部隊或據點。
記得當晚的月亮又大又圓,那天好像是十五吧!我和另一個政戰一路散步兼賞月的走回連上,走到一個Y字型路口時,我們兩個一時間沒有話題便靜靜的走著,這時候,我看到一個人影閃進草叢裡面...
...!?
又繼續走了大約兩百公尺後,我開口了。
「那個...你有看到什麼嗎?」
「你都看到了幹麻問我....」另一個政戰一副不置可否的語氣回答我。
「那你怎麼那麼鎮定?」
「因為我們有兩個人啊!」
「是人嗎?」
「可能是逃兵吧...」
後來,我們決定繞回去那個Y字型路口察看,偵察的結果...不得了了!那人影閃進去的地方是山壁,除非那個不是人,不然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的......!
註:介壽堂(中山堂)原本是島上播放電影的地方(俗稱電影院),我的工作室裡頭還保留著
當時購票的窗口,但外頭已經被封死了。
這就是介壽堂的外觀(在網路上找到的)。
PS:介壽堂館內左後方的接待室裡頭有沙發、冷氣,但我一直不喜歡接近那裡,因為那裡即使不用開冷氣,你都會覺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