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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喻
2006/12/23 23:21:14瀏覽1924|回應0|推薦3

上週隨著入冬的第一道冷氣團到來,不僅天氣陰霾了數日,溫度也在短時間驟降到十度左右,也許是因為天氣冷,動作變得遲緩,早上將麵包送入烤箱加熱取出時,左手食指下方輕觸烤箱邊,馬上被火熱的溫度彈了出來。


這時意識馬上被觸動,趕緊沖冷水,還是在表皮起了微微的水泡和破了皮,一點皮肉傷,尚不致影響手指的行動能力,除了表皮有些疼痛,就是擔心玉手留下疤痕了呢,趕緊尋覓消炎藥膏。想起以前國文課本裡有一章叫「指喻」,查了資料,原文是這樣:


浦陽鄭 君仲辨,其容闐然,其色渥然,其氣充然,未嘗有疾也。他日,左手之拇有疹焉,隆起而粟,君疑之,以示人。人大笑,以為不足患。既三日,聚而如錢,憂之滋甚,又以示人。笑者如初。又三日,拇之大盈握,近拇之指,皆為之痛,若剟刺狀,肢體心膂無不病者。懼而謀諸醫。醫視之,驚曰:「此疾之奇者,雖病在指,其實一身病也,不速治,且能傷生。然始發之時,終日可愈;三日,越旬可愈;今疾且成,非三月不能瘳。終日而愈,艾可治也;越旬而愈,藥可治也;至於既成,甚將延乎肝膈,否亦將為一臂之憂。非有以禦其內,其勢不止;非有以治其外,疾未易為也。」君從其言,口服湯劑,而傅以善藥。果至二月而後瘳,三月而神色始復。


余因是思之:天下之事,常發於至微,而終為大患;始以為不足治,而終至於不可為。當其易也,惜旦夕之力,忽之而不顧;及其既成也,積歲月,疲思慮,而僅克之,如此指者多矣!蓋眾人之所可知者,眾人之所能治也,其勢雖危,而未足深畏;惟萌於不必憂之地,而寓於不可見之初,眾人笑而忽之者,此則君子之所深畏也。


昔之天下,有如君之盛壯無疾者乎?愛天下者,有如君之愛身者乎?而可以為天下患者,豈特瘡痏之於指乎?君未嘗敢忽之;特以不早謀於醫,而幾至於甚病。況乎視之以至疏之勢,重之以疲敝之餘,吏之戕摩剝削以速其疾者亦甚矣!幸其未發,以為無虞而不知畏,此真可謂智也與哉!


余賤,不敢謀國,而君慮周行果,非久於布衣者也。《傳》不云乎:「三折肱而成良醫。」君誠有位於時,則宜以拇病為戒!

「指喻」是出自《遜志齋集》卷六。「指」即指頭,「喻」即譬喻,意謂以手指為喻。作者方孝孺藉友人鄭仲辨因的大姆指「出現了個小疙瘩」,但因為別人都覺得他大驚小怪,於是他就置之不理。後來手指竟演變成「疼痛異常」,甚至差點危及生命,方知病重求醫之理來譬喻治國之道。

記得讀到這一篇時,想說哪有這麼嚴重,古人還真是愛大驚小怪,寫了這麼一篇作品,不僅要詳讀,還得整篇背起來,因為考試會考整段默書,只好拼命的背起來,沒想到當時的抱怨,變成印象如此深刻,沒有想到什麼治國的大道理,就是藉古喻今吧,還是得趕快讓手上的傷癒合吧。

近日的陰霾,感覺像是典型台北冬天的樣子,記憶中還有那種連下一個月雨的冬天,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要長出霉來,手指的小燙傷,卻轉移了陰雨的感嘆,雖然近二年總是碰到暖冬,晴天多於下雨也不太冷,找不到瞎拼冬衣的好理由,也會有幾天冷氣團到來的日子,冬天裡熱呼呼的食物,增添冬日的暖意,只是為了熱食也得處處小心呢。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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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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