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在90年9月20日的12點20分向我報到

還記得他渾身血漬地倒在我胸前，

嚎啕大哭地吸進第一口空氣的模樣

修長小手映入我眼簾時的感動，

至今仍刻畫在心頭，不時的品嚐感動

記得在病房裡醒來的剎那

我還興奮的告訴從宜蘭來的爸媽

『兒子的小手好漂亮』

隨之而來的是，

『媽！我兒子跟妳一樣是處女座！』

當獅子座的媽媽碰上處女座的兒子會是什麼狀況？

從小曾經有好幾次挑戰他的龜毛

總以為可以改變他的小拗角

從餵母乳堅持不含乳頭要奶嘴

（因為育嬰室的護士姊姊們給他先吃奶嘴了）

這場大戰堅持了4小時，在育嬰室裡面我放棄了

因為他選擇嚎啕大哭來表示他的抗議

回到家，跟他奮鬥了幾天後，我選擇乖乖的自己擠乳了

獅子座的自尊受傷了，被處女座打敗了，這是第一次

出生幾個月後，我買了兩條大毛巾

想要戒掉他蓋單一毛巾習慣

白天的使用狀況，他午睡都還矇的過去

想不到曬在竹竿上的小被被到了晚上還沒乾

因為大毛巾不一樣，在晚上要睡前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當媽的只好手忙腳亂地找出從來不使用的吹風機吹乾毛巾

獅子座的自尊又受傷了，被處女座打敗了，這是第二次

這時候的我，還是認為大一點的兒子會改變他的龜毛

怎之，這才是他宣告他是處女座的開始

4個月我開始熬煮吻仔魚粥給他吃

這是怎麼回事？我換了湯匙他就不吃了

我的天啊！他不會因為一隻湯匙跟我鬧翻吧！

沒錯！他為了一隻湯匙打翻了整碗粥

到後來，兩個人愉快了洗了個早晨澡

獅子座的自尊又受傷了，被處女座打敗了，這是第三次

還記得他開始學會坐學步車

興奮地衝過去抱著他奶粉罐的可愛模樣

說真的！雖然當他媽但是還是搞不太懂

他的小腦袋裡面轉著的小世界是怎樣的

抱起奶粉罐的興奮沒有持續多久

大概抱累了也想找新的玩意玩

隨手一丟的結果是扔到自己腳上

可想而知又是哇哇大哭，這可不能怪奶粉吧！

當媽的當然不管他懂是不懂就對著他念、念、念

他懂嗎？還不是哭著將奶粉罐踢得遠遠的

對小孩沒辦法要求太多吧！所以我又默默的吞下失敗的第四次

六個月後，我選擇上班，兒子交付給宜蘭的母親

適逢SARS隔離，被隔離了兩個月還是選擇留在原崗位

又風風雨雨的度過快半年的風聲鶴唳期

為了兒子的安全著想，只有每天一通電話跟他維繫感情

很慶幸他並沒有忘記這的當娘的，還是保持不錯的親暱關係

我總以為他的龜毛跟著媽，應該會有所改善

怎之當我再見他時，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兒子越大，龜毛的程度只有變本加厲而已

他從不講話到會講第一句話，也是神奇的開端

老是『嗯！啊！』兩聲帶過意見的兒子

在經過理髮師的第一刀下，他驚嚇得喊出『阿罵』時

兒子開始會說話了、表達意見了，這是他龜毛的開始

接著他泡奶要阿罵泡，洗奶瓶要阿公洗

要是我閒著沒事搶著洗，他還會指責洗奶瓶的阿公偷懶

愛乾淨的他，要是阿罵有一天忘記

他也會抓著阿罵念『不愛乾淨不行喔！』

為了給孫子好榜樣，阿公幾乎戒掉維持已久的小賭、飲酒

好久不見他的酒伴問了他，『為什麼這麼久沒出現？』

阿公揶揄的回答，『家中的聖旨太嚴格』

說的，不就是兒子嗎？

思及此，真要給兒子一個大大的掌聲

親愛的老爸真的為了他，戒了賭跟酒的娛樂呢！

老爸總是說，要給兒子好榜樣。

有一段時間，我想要把兒子帶在身邊

離了婚，孤身一人在台北時，這種想法更強烈

可是總是在思及家裏人丁單薄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兒子陪我，變成阿罵沒人陪，不管怎樣我的擔心還是一樣

考慮到醫院的工作無法隨時請假

還是選擇讓兒子繼續留在阿罵身邊作伴

自己選擇每週或是隔週回家陪伴兒子

不過兒子的龜毛似乎已經定性了

從他跟法官大人說

『我不要跟媽媽住，也不要跟爸爸住，

要跟阿罵住的時候。』

好像就註定他要龜毛一輩子了吧！

還記得有一次回家，老爸出海不在家

讓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跟兒子同床睡

那時候的他才4歲，我跟阿罵都在好奇

為什麼他蹲在床旁不起來的時候，正巧他抬起頭告訴我

『媽媽妳看！好漂亮喔！』

當我好奇著床底下有什麼東西好漂亮時

定睛一看，可愛的兒子把我、媽媽、

還有他的小鞋子排成了一整排

非常整齊、靠攏、照大小順序排列的一排鞋子

這時候的我發現，當兩個處女座相處在一起的時候

並不會造成兩個人不合，而是讓兩個人更加契合

這點，我深刻的在阿罵跟兒子的身上印證了

最近這幾次回家

看到他從出生抱到現在的那條大毛巾已經脫線

阿罵已經買了好幾條大毛巾給他替換

但是兒子就是不換掉那條毛巾

小孩的『儀式化行為』在人類發展學裡面

我學過了，但是還不知道在兒子的身上這麼的明顯

為了那條毛巾阿公、阿罵都被折騰過

（唯一慶幸的是家中有烘衣機）

兒子今年六歲上中班了

他約兩個星期就要把睡袋帶回家洗

只能用固定白鴿薰衣草洗衣精

昨天躺在他安排的位置上睡覺時

一回頭看到書桌底下的櫃子

整整齊齊的排了三列他的玩具車在上頭

阿罵很驕傲地說，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自己整理、排列的

順手抓起一旁的涼被又被兒子給搶回去

這才發現他折得還真不是普通的整齊

他的小被被、阿公的棉被、阿罵的棉被

全都讓他整整齊齊的折疊好放在同一個床角

上頭誇張的整齊害我真不知道該不該拿來蓋

晚間拿著英文語文電子書，想教兒子說幾個字

跟他爭執了幾分鐘，他會念？真的！他會念！

或許我在幼教班上班的同學教他的吧

除了小朋友專屬的發音不正確

他說英文還真的有溜！

原本想教他多認識幾個單字

他跟我爭執著要聽電子書的音樂

最後竟然是當媽的跟他拗起脾氣不教了

兒子的龜毛已經無力改變了吧！

當發現所有的小細節都是他自發性舉動

當媽的還能說什麼呢？

我臣服了，臣服在處女座的龜毛裡

因為，兒子鞋子排的比我整齊

兒子穿衣服也比我整齊

兒子折棉被也比我整齊

兒子整理玩具也比我整齊

兒子沒在身邊，不過很感謝阿罵把他教得很好

龜毛了點已經無法改變了

現在的我還能希望怎樣呢？

如果這龜毛能讓他不學壞、變壞

我只能說，這樣也好吧！

雖然年紀還小得可以，至少出門晃一圈他會跟我說

賭博不好、吃檳榔髒髒、阿公抽煙臭臭

至少截至目前為止，這龜毛還是好的

就讓他繼續維持吧！

2006.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