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調像是愈來愈慢，關心的事也漸漸委縮中，追逐季節花不知什時成了主基調。那天和個老朋友難得碰個面，就是晚上吃過飯那會兒功夫，大商場極熱門的咖啡館走道，燈是熄的，十幾二十組鐵桌椅，去了他我，另外一個孤漢，餘的就和心思一樣空盪。這個新世界，像是真不一樣的；而我，只是因為老，別的沒事兒。既然搭上了，那，就讓它再空盪去吧。

＊＊＊

那對愛山的夫妻，前些時候才走了老人家；我想，這一回他倆算是解脫，可以好好重拾倆人生活。

這樣想法才沒三、倆月，說去年結婚可下搬出去的大兒子生了個胖大小子；才想問他帶不帶孫子，Line裡告訴我，假日生活幾乎教孫子給佔滿；文字裡都滿著再繁忙......這難道不也是老？

＊＊＊

不是才和那人在咖啡館外黑矇矇地聊著！

兒子和媳婦搬到高雄開律師樓去了，一個月能回來個一、兩回就算多了；說兩人高雄台北一來一回也是筆開銷，誰說不是！那不是開律師樓嚒？

這小兩口戀愛很久結的婚，雙方家長早都默許嘍，金童玉女羨煞人也；不過，就個理。什麼呢？決了心不生小孩。

作父母的、現在的父母能咋地？閉上嘴乾看到唄，還咋樣。

哎嘿，啥興許都有個出口。太太當年由小學校護退休，給教員同事方便，幫忙帶了剛出生的小孩，這幾年老二仍然託她照顧，結果這倆小仔，一女、一男，真把他倆當阿公、阿嬤，生活中早相互沒法分離了。

我說，遲早人家小孩要回到人家家裡去，他說他明白；但這回把腦筋動到適婚女兒身上，說有小孩一定給搶來帶。

嗨，旁裡黑矇我看著他說這話，三、二年前他還是報紙總編吶；怎麼就這等模樣了？

除了老，還能怎麼解釋。這樣的老，既自然，又單純，其實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