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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士的半年
2009/08/23 10:27:42瀏覽338|回應0|推薦8

為洗刷不白之冤結束這場官司,他用盡了自己的長處,諂媚、認命、配合。他被判了兩年徒刑,念其初犯又高度配合調查,甚有悔意,緩刑一年半。即刻解除職務,進入他曾經最熟識的監所半年。他曾經是軍事看守所的上士,負責約束被拘者的行為。

年輕、積極、有幹勁,看守所不管有哪個狀況多的被拘留者,長官只要揚起頭,使個由左下飄向右上的眼珠,他就立刻接手處理。通常他會帶那個人,到一個最角落的獨拘房,隔著柵欄先送上一支菸,然後來個曉以大義;如果對方痛哭流涕到抽不下菸,甚至濕了紙菸卷,他會立刻口出"浪子回頭金不換"這樣他自認很有哲理、有學問的話,讓士兵把他帶回原拘所。如果能夠,他會把左手伸進欄內趁機拍拍抽噎人肩膀。然後他會到長官處回報自己的觀察和"功勞",多半長官也習慣性地說句"好好幹,有前途!"。

如果對方仍桀驁不馴,哪怕只是眼神不安定,他就會嘆口氣"唉!我能幫的也只到這樣,祝福你了。",然後他就把長官給他的眼神,拷貝給在五公尺外默默觀察、有點無聊、又有點像熱情看著電影、比他低階的上兵或二兵三人。他們是需要多看看的,有時候上士會先聚集他們討論一番,這時候他們必得說出觀察出來的心得,供上士判斷和決定。他們輪流值勤,一班三人,但是哪三人就得視情況而定;但不論哪三個,上士都很熟悉。這時候這三個兵士多半會回以感謝給機會讓他們出力的表情,有的甚至眼珠和鼻子差點擠在一塊兒。等待上士巡視部隊般、緩慢而有節奏的步伐離開現場,那時候上士的眼神是堅定和命令式的。緊接著他們會進入檻柵內,熟悉地製造一些聲響,有時候會夾雜著人亢奮式地吶喊,然後那個人還是會被帶回原拘室。有的更堅毅;有的就更認命了。

當然,這三個人被說有前途後,上士也會再度得到同樣的鼓勵。他很感動於長官這種口頭嘉勉的慷慨,所以他也學著更慷慨。從不動手打被拘留者,就是他常常掛在嘴邊自認最慷慨的事蹟。但他對前景的嚮往,經常更甚過這些"激勵",所以他拚了老命休假都不出獄門,專心研讀書本,最後以現職加分的方式考上了軍官學校。更特別的是,他竟然順利地把四年養成教育完成了,經過抽籤,到空軍地勤任官。一次掛著配槍穿著軍服的抓姦行動,又讓他回到屬於陸軍管轄的看守所裡,他---很認命。

(虛構)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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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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