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乞丐的狂想曲（七）   《雁子》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初乞丐自己床上。那天敗興而歸在百貨公司遇到搶案後，所有見到的人似乎天天來到老初夢中，故事有時是和那天他所聽到的順序一樣，有時候又像顛倒亂插，更可笑的是，連AA也在夢中參一角。夢中他幾次的告訴自己這是夢，可是又好像他的卧房就在忠孝東路那家百貨公司的巷子裡，每次他都跪在床上像看電影情節般一幕幕的走著，最怪的是那些電影中的人物，經常對著螢幕瞅著他，眼神又都不懷好意，這樣的事讓老初很害怕，怕那些人會順勢跳出來對他不利，老初覺得蹊蹺極了。

每天他還是照常上班，到時下班，騎著那部加上前個騎主已經騎了十年多的野狼125老型大輪機車，想當年這機車廣告是由一名音樂家作詞作曲還自己唱，幾乎成為機車代步的龍頭，每個騎上這型機車的人，就好像多了一分藝術味一樣，這樣的策略是成功的。但是總要騎主本身也帶有一點文藝氣質才有那個味，對老初這只是代步用的二手車，他一天都沒有這方面的想望，他的確是需要一點浪漫。可是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

這一天老初剛從地下室餐廳吃完五十五塊錢的自助餐，摸回了二樓右邊最角落的器材室裡補個約半小時的午覺，明明已反鎖的木門被打開，那些人魚串的進到器材室，就在老初桌邊繞呀繞的演了齣啞劇。這過去是沒有的。也就是說那些電影情節只能在老初家裡卧房舞台上演，而且是有聲劇，他還經常聽到那個被搶的婦女悽慘的叫聲，那聲兒變得熟悉，主角好像也變得老態了；而那個乞丐也幾度瞇著眼望向老初，好像在跟他乞求一般，但那個男的從沒出過聲，他那鼠一樣的賊眼令他不快，但乞求的眼神又幾度讓他在床上不自主的流下眼淚，他真的莫名其妙。

不過這次逼到了辦公器材室，每個人又都發不出聲音，這讓老初慌的了不得，一直在夢中武裝自己說這是假的，只要立刻醒來就沒事。但脚不但走不動，手也揮不起，更可怖的是連整個頭都像被什麼板子固定住，除了眼睛和思考外，只剩那張厚嘴皮可以轉動，但也發不出聲。他突然想起AA進咖啡店撞了他恨恨地抬頭瞄他時的那張嘴，眼神更可怕了。老初一定要醒來，他心中訥想著。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老初知道救兵來了，只聽到唯一的聲音是：「老初啊，又喝酒了是不是，都幾點了，大家都在等你，主持人跳脚了你還不起來！」，老初急忙掙脫了那個乞丐的右手糾緾，睜開眼睛拿起夾克就往外衝了出去，到了第三錄音室門口望了望右手的手錶，已經一點三十八分。顯然他遲了八分鐘，透過透明玻璃，他看到主持人堵氣似的長長瘦臉，但這未使老初有任何反應，倒是右手腕一圈印痕讓他心裡噗通噗的跳個不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