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乞丐的狂想曲（六）   《雁子》

想著自己正滴著淚水，初乞丐掏出了手帕拭了拭臉，習慣性地看了看那張方巾，奇怪？薄布上一點浸潤的痕跡都沒有，右手再試探性地摩挲眼角，也沒有一滴水珠，老初突然噗蚩一笑想，那有淚啊？根本是自己心裡作祟。他發現近些日子對性情太過放縱，以致什麼事都好像瞬間可泣可笑，也不為啥事，只為一面不是電視的電視劇。突然他像大夢初醒般地開始正常行走。

正在這個時候他發現百貨公司後巷口出現燈火，而且聚集了二十幾個人。這裡是台北東區，夜生活最集中的地方，尤其還在百貨公司旁；但這個時候百貨公司早已打烊，很長一段時日即使這個區域，晚上不到十一點人潮就明顯稀少。老初突然起了湊熱鬧的興趨前附著在這個小圈圈邊，只見有個年輕婦人還驚魂未定地站在人圍中間，然後雜雜啐啐地聽著圍人忽大忽小聲音的轉述；老初拚湊那些人的話，事件發生的經過大概是一個在捷運通道職業性乞討的男人，不滿站在中間這名婦人經過他的攤位前非但沒有捐下獻金、還站在這個可憐人面前足足和他囉嗦了十幾分鐘，不但阻擋了他的顧客，還讓趴在地上賣力乞討的功都白使了，氣不過，這個乞丐跟著爬到路上，就在大家圍著的巷口拉著這位婦人由乞變搶，要拉下她頸上的一條心形錣子金鍊，在婦女奮力掙扎的同時還大聲喊叫：「你這老丐，怎麼可以搶走我心愛人給的項鍊！我同情你寂寞沒人問，你怎麼可以翻臉搶走我的最愛？」，好像聽個人說這個乞丐在乞搶的過程中，還對這名婦女有些輕佻的舉動。

初乞丐想起走近這裡前，看到一個身手矯健的高大男子，形色自然地面對他走來、又走遠，他的衣著有點襤褸但不是很明顯，沿途還吹著口哨，曾經還直直地瞅了老初一眼，他注意到了那個奇特的眼神，只覺得有點熟悉，但絕不是自己認識的人。誰想到那個男子竟就是這個意外的男角。老初對那些人描述那位婦女的情況，總覺得有點離譜，不過他沒認真思考這句己不關心的話。

順著階梯他走下捷運地下室，在穿廊中間他又看到兩個制服警察正在對路人盤問，地上放著一頂裝有少數銅板的白色軟沿帽，旁邊除了塑膠冷飲杯外，還有一個手提袋，這時候一個警察正審視著這只袋子，從拉開的拉鏈裡，老初看到了一個小袋子，應該是醫院取來的藥袋；比較奇特的是，從裡面警察掏出了一個油亮外皮的菸斗。老初和那個警察、還有旁的好事者，這時候都共同有了一個大問號。

只不過初老丐的問號比這些人還多了很多，所以他決定離開這光怪陸離的小世界，重新回到矇著人臉的深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