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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23 23:39:40瀏覽335|回應0|推薦1 | |
小年夜一人出遊到海生館去夜宿。 睡臥海底隧道時,最令人著迷的還是清晨那一刻,光線照進來時,魚群都一一甦醒了。從它們游動的速度,看得出來它們餓了。 海底隧道第二段,是一段停止運轉的手扶梯。我在手扶梯中,是唯一一個獨自出遊的背包客。躺臥在那裡時,天父的手彷彿用愛環繞住我。魚群的眼神,讓我覺得安穩自在。魟魚的嘴有一個小尖角向頭部突起,彷彿淺淺的微笑。 完全沒電的手機,讓我跟外界有了阻隔。誰說過年一定要團聚?我用全心感受一個人的旅行。高鐵快速奔行,兩小時內就讓我從台北抵達左營。一路上我身邊換過兩個男性乘客。他們都是返家吧,只有我去流浪。 耳朵感受到壓力升高,心情卻一直輕快起來。抵達左營後,花兩小時轉車去恆春,在熱情的小鎮買了行動電池。只因為一通翻譯社的電話,讓我有了年假期間有可能出國工作做口譯的小小夢想。多好!我正想飛奔出去,離開這個小島。因此我得隨時準備好接工作上的電話。 誰知,這個消息卻讓另一群人產生騷動。經過一天的沉澱,我接到通知,去非洲的工作機會暫時延後。似乎還不到往外飛的時機?那我只好繼續等待。 一個人時,我仍切切渴求與另外一顆心很親密的貼近。但如果上帝給我的那種充滿感性的靈魂,無法安穩下來,我能跟哪顆心貼近呢?只有耶穌能跟我貼近。只有祂還隨時跟我在一起。只要我帶著信心與祂接觸。 每個人總是在尋求一個安穩的港灣。但誰能放棄自由的甘甜? 海生館的解說員,小名嘴嘴,她說起了自己曾經在夜宿體驗時的想法:「夜晚,這些魚群們想些什麼呢?是不是想著如何逃出海生館?」 多麼自私啊!我自由的一人拉起行囊就走,來看另外一群不自由的魚,以此體驗生命的浩瀚之美。確實是自私又自愛的。但沒有這樣的充電之旅,我如何再度向生活發出愛情?沒有自私自愛,如何與人相愛? 寂寞的等候遠洋朋友捎來的訊息,寂寞的在等候一兩句貼心的話,寂寞的看著一群一群的魚,彼此相伴而悠遊,寂寞的看著同行的海生館家人,都是雙雙對對、夫妻或全家同行。像極了那隻躲在岩洞中的長尾鯊魚。牠一來海生館,就選擇了一個空間,頭往洞內深埋,露出長長的尾鰭。企鵝館中,也有跟我一樣,專門跟其他企鵝走相反方向的小企鵝,不願意跟群眾相左右。 想活得自在,身邊有太多聲音會爆發出來。於是,我只有寧靜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回到雲林,每次想靜心禱告一些事,電話和俗務就會來打擾。很多事情的憂慮,都只存在於遙遠的明天。而我們卻要因為這些遙遠的明天而爭執、痛苦、意見相左。很多事,也都已經埋葬在陳舊的過去,而我們卻愚癡的挖掘、咀嚼、反覆品嚐。多傻啊!就活在現在,不討論明天,可以嗎?如果這樣的討論只是帶來無意義的憂愁、掛慮,如果這樣的對話,只會讓我們不懂得珍惜今天,那我們何不選擇暫時安靜? 當我們的眼光放在明天的憂慮,放在昨日的舊恨時,我們便無法超脫,也變得庸俗。一天一天,你我都活得不像自己,更不像自己「想活的樣子」。 龐大的鯨鯊,被海生館的四根紅色浮球控制得好好的。紅色浮球提醒著牠,不能往下游,因為缸底的礁石會刮傷牠的尾鰭。初到海生館時只有三公尺長,牠現在已經長大達到十八公尺。但仍然活在缸裡,仍然迴旋不斷游泳,沒有自由的可能。這缸,就是這個世界。再怎麼大,再怎麼炫目,都是一個缸。如果飛行到菲律賓、澳洲,參予親自與鯨鯊游泳的體驗,仍舊是一個缸。啟示錄裡的玻璃海,才是我心中最美的聖地。 我仍然感謝鯨鯊的不自由!因為牠願意被拘留,我才能被牠的龐大身體籠罩。這兩天跟弟弟聊到了內心有種「be set free」的爽快感。他直截了當的說:「如果你來這世界,只為了被set free,那你不是太輕鬆了嗎?那身旁的人就該背負這些重擔嗎?那你何必來到這世界呢?」 彷彿被當頭敲了一棒喝。好吧。我只是「be set free for a few days」,我會回到自己的水族館中。就當我是隻鯨鯊,心再大,也是某一個家中的家中成員。 在高鐵車廂中,我看見「高鐵新文學」的文章,是以前工作上結識的作家吳鈞堯的作品。默默讀完,將這本小冊收入行囊中。他提到金門的酒,提到白髮酒仙,提到那些點點滴滴的浪漫和熱情。他還是以前我認識的那位,熱愛登山,看雲,令人喜悅的文學家嗎?文學家的靈魂,是不能用世俗的眼光認識的。也不是道德可以規範的。但內心的滿足,卻也不是文學能給我的。 夜宿海生館隔日清早,我一人坐在海味食堂的戶外餐桌上,和屋子內的一群家人交換一個微笑。但我們始終沒有交談。因為寧靜,無語,就是一人旅行的特權。接著我深切的向上帝有了禱告,希望祂點出我生命中真正的錯誤是什麼。小小白色筆記本中,我記下自己的領悟。 一開始是因女兒小名「語語」,音似「魚」,出發去海生館,原本是我給她的生日禮物。彌補她在我出發去上班後,必須勇敢面對幼兒園、保母種種孤寂分離情緒的安慰獎賞。但她病了。我倒是毅然決然的一人出發了。將她信靠給陪伴我的神和公婆及丈夫一家人。 海底隧道,一群群的家人身影中,未來有可能出現我們一家人的笑語嗎?我一直思考這種可能性,但現實的考量,性格的差異,對生命的熱誠不同,一再讓我質疑這種和樂家庭的場景,是否真的有可能發生! 或許,對某些人而言,至善園的魚群已經足以聊慰。或許對大部分人而言,收拾行囊,轉車兩次,是耗時費力,苦多於樂的差事。但我多麼希望有個能撐得住疲累,願意一起踏出家門的旅伴!因為,出遊之後的我,覺得世界仍是不夠大,腳步仍是不夠遠,心,也還可以更寬更寬! p.s.這樣遠遊的背景故事是,一顆受傷很重需要療癒的心。至於到底傷在哪,身心靈都有吧。但經過跳脫現居地的流浪,我覺得自己健康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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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男女話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