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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25 18:20:10瀏覽371|回應0|推薦0 | |
夫人的回憶跟著微風回到過去,回到曾經不堪也有甜蜜的過去,她過去最愛的是跟著黑夜一起騎馬狂奔在高原上,黑夜的臉龐彷彿是黑夜裡的星光,指引著她活下去的力量,可是老天爺卻在她尋找到人生的方向後,又再次剝奪她的夢想,黑夜的猝死充滿了人力無法與天抗衡的無奈,也充滿了人生如戲的嘲弄。 回到現實,一個腳步聲響起,項遠正從屋外慢慢的走進,當項遠看見夫人臉上淌著眼淚望著遠方時,他曾經卻步想離開,但是當他停住腳步時,腦海裡卻也想起自己曾經有過那麼無助難過的時光,不忍心讓夫人一個人獨自承擔痛苦的念頭讓他更加遲疑,這是不是表示項遠心中已經有了感情,這份感情會破壞他已經平靜的生活嗎? 遲疑一會兒後項遠還是決定邁步向前,他慢慢地走近夫人身邊輕聲喚:「夫人、日安,不知妳喚小的前來可有要事相商。」 夫人沒有回頭看項遠,臉上的淚珠也沒有停住,眼神定住的望向窗外的遠方,緩緩地說:「你看見我的狼狽,沒有快步前來安慰,卻還想退步離開嗎?」 項遠低下頭說:「夫人日前還算安全無可憂之事,勸夫人勿多想自尋煩惱。」 夫人轉過頭擦乾眼淚說:「我能不煩嗎?黑夜過世不過五年,這裡的幾個師傅就各自懷有心思,大家表面上對我服從,私底下卻動作頻頻,這個黑風堡不是我一個人的,是黑夜一手建造起來的,如果毀在我手裡我怎麼對得起他呢?」 項遠笑著說:「夫人何必給自己那麼大的帽子呢?人應該學會對自己好一點,別拿太大的使命感給自己難堪。」 夫人嘟嘴生氣說:「你的意思是要違背你跟黑夜的協議不幫助我管理黑風堡,你可想起當年你流浪到黑風堡下,是黑夜將你從沙漠中救回,你這命是黑夜救回的。」 項遠笑說:「我這條命不知道欠下多少債,可能要到我死前都還不清了,至於黑夜的託付我記得,不然我也不會至今都留在黑風堡中,只是我不懂夫人對我有何不滿意呢?」 夫人走近項遠睜大眼睛看著項遠的眼睛說:「我覺得黑風堡裡有陰謀,我害怕,這裡的人表面服從我,但是卻沒有人真正對我忠心過。」 項遠皺著眉頭說:「陰謀?夫人會不會沒睡好想太多,這麼單純的地方有甚麼陰謀呢?」其實項遠明白黑風保不單純,但是卻不願意坦白說出來,怕得是真相會讓人承受不住,他自私的想當個局外人不想牽扯進去,但是眼前的女人怎麼辦?項遠一時也想不出個結論來。 夫人說:「黑風堡裡有很多地方仍不屬於我掌控,我怕那裡有巨大的陰謀。」害怕從黑夜死去開始擴大,這裡有她太多無法明白跟掌控的地方。 項遠說:「比方說呢?」 夫人說:「習藝所,張師傅,季師傅,聶師傅,還有來自四海各地的商隊。」 項遠笑說:「習藝所不過是一所收留孤兒的地方不是嗎?這幾年從習藝所出來的孩子都成了黑風堡裡的頂尖人物,各各身懷絕技,除了技藝高超外還擁有高明的智慧,這些過了十八歲的孩子離開習藝所都出來獨立生活,非常優秀。」項遠故作輕鬆說話,其實項遠覺得這些師傅項是黑風堡的支柱,有他們在可以保住黑風堡的安穩,只是他們為何而在,又何時消失就不是項遠能掌控的了。 夫人說:「但是他們卻都只忠於習藝所裡的人。」 項遠說:「聶師傅對夫人向來忠心,這點似乎完全無須憂慮,而且聶師傅年歲已高決不可能有二心。」 夫人說:「不!我不認為。」夫人聽麻師傅報告過習藝所裡的狀況,她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不安,但是卻不敢對項遠坦白相告,她希望能夠得到項遠的支持,完全的支持與臣服,她甚至願意拿自身的一切來換取項遠的忠心,她迫切需要一個完全屬於她的人。 夫人走向前伸手撫摸著項遠的五官,當她的手指停留在項遠的嘴唇時,項遠痛苦的撥開夫人的手說:「夫人自重。」 夫人痛苦的說:「為什麼不能接受我,臣服我,你知道只要我點點頭,多少人想走近這大屋裡。」 項遠揮手轉身背對夫人說:「我已經空乏一身,當我離開故鄉放棄故鄉的身分地位與財富,從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屬於世俗了,我不再為誰而活,也不再為什麼而活,我只想自在的跟自己活下去。」 夫人泣說:「我需要你,我一個人對抗不了這些多重勢力,我害怕。」不能嗎?不能施捨一個同情的擁抱嗎?連同情都不給還能指望愛情嗎? 項遠嘆口氣說:「夫人的需求我無法滿足,我是個連自己的家人都無法保護的罪人,决然一身的我無欲無求,只是為一口飯而活。」項遠真的說出了真心話嗎?如果只是為了溫飽他大可離開黑風堡,但是不求生的他卻留在危機重重的黑風堡裡,是為了生存還是為了想要刺激。 夫人呆望著項遠寬厚的臂膀,這個男人鐵石心腸讓她又愛又恨,咬著牙說:「好吧!你為一口飯而活是好事,我現在要求你訓練一批精兵,要能打也能戰更要能誓死護衛我跟黑鷹,三年一期的商會即將到來,到時黑風堡要接收中原跟西域各隊的商隊,各方勢力進入黑風堡會成為黑風堡的空窗期,但是這個是黑夜在世之前跟各商隊的協議,所以我也不能阻止商會的舉辦,我需要你幫我籌組護衛隊保證黑風堡的安全,如果我跟黑鷹出了事情就要抓你陪葬。」 項遠轉過頭低下頭說:「諾,遵命。」說完話項遠就離開了。 這樣的夜留下夫人一個人繼續愁腸中,悲傷續場。 夜裡星光輝映,習藝所的天空像是一條鑲滿珠寶的銀色彩帶,黑鋒一個人站在欄杆下望著天空,這個天空從小看到大,從不覺得它好看,這幾天卻深愛這樣子發著呆望著望著,突然間身後傳來腳步聲,黑鋒沒轉頭看只是細細聽著她的腳步聲,這幾天他沒出房門,只是在屋內聽著屋外的腳步聲,聽著這個腳步聲的主人跟著紅姑跑遍習藝所的各個角落,她的腳步從不敢脫離紅姑的範圍,小心翼翼的跟著紅姑身邊,他也不自覺得拉長耳朵想聽聽她的聲音,總覺得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溫柔,不像她的名字薔薇帶刺。 薔薇走到黑鋒身後低著頭遲疑很久不敢說話,黑鋒也不說話,兩個人一前一後站著許久後薔薇才說:「紅姑說這件黑斗篷是你的。」 黑鋒淡淡的說:「嗯!」 薔薇又說:「紅姑說你打小有病不能見太陽,如果不小心曬到太陽就會全身長痘痛苦不已,所以沒有這斗篷你白日就不能出來活動。」 黑鋒沒回頭看薔薇只是低沉的說:「嗯!」 今天早上當薔薇聽完紅姑說完黑鋒的事情後,心裡難過不已,原來命運的悲劇沒有比身體重病來的悲情,這個聽說從小患有惡疾的人,在無藥可醫下度過一日又一日,難怪他臉上的笑容如此稀有,她不知道這個黑色斗篷的主人居然是黑鋒,紅姑說黑鋒喜歡穿白色衣服,但是沒有黑色斗篷卻無法在白日活動,難怪薔薇從第一日看見那個白衣少年後就沒有再見到他過,薔薇心裡帶滿歉意說:「我不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我也不知道這件黑色斗篷的主人是你的。我…」 黑鋒轉過身看著薔薇,看著薔薇臉上的痘疤,想著自己發病時臉上也是會冒出痘疤,雖然薔薇很沒有禮貌的說他有病的事情,但是黑鋒卻想責怪她,黑鋒淡淡的說:「幫我穿上它。」 在黑夜裡被一個擁有黑亮眼珠的少年望著,薔薇的心如迷途小鹿般亂撞,是那摯誠的眼神讓她著迷,這是她對黑鋒一見鍾情的開始嗎,薔薇緩緩地靠近黑風,慢慢地將黑色斗篷批上他的肩膀,並溫柔的撫平斗篷的皺褶,然後跟著黑鋒一起望著迷離的夜空。 是甚麼讓兩個完全不同命運的人相遇呢?是使命還是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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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