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What makes you you? |
|
文章數：104 |
 所謂初戀 |
| 創作｜小說 2013/07/05 19:06:10 |
「吶，我要畢業了呢。」她推推他的肩膀，努力干擾他的讀書進度。 「我知道。」他撫了撫她的頭頂。 「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嗯？」他放下手邊的書，看著她。 「你為我在大學裡守身一年，我為你在當兵時守身一年。」 「……」 見他沉默，她有些緊張的解釋起來：「各一年其實很划算啊，你也別覺得我不相信你，我只是覺得先說清楚好有個共識嘛……你在生氣？」 他看著她，說不清的無奈油然而生。他知道她對他也是喜歡的，但是喜歡的程度遠不及對自己的保護。她容易想太多又會鑽牛角尖，經常把自己繞進自己架構的迷宮中走不出來，然後陷入莫名的灰暗情緒中。他想過要與她好好談談，卻不知從何啟齒，於是一拖再拖，拖到她說出這類似於尋求承諾的不安話語。 「我沒有生氣，」他嘆了口氣無奈道，「妳在擔心什麼？」 「唉？」她有些詫異他的反應，她猜測過他的反應，也許生氣也許不耐，但卻不該是這樣無可奈何的反應。她看著他，到嘴邊的話語還是嚥回肚裡：「我沒有在擔心什麼。」 「妳總是這樣，心裡想的什麼也不說。」他皺起眉頭：「從我們在一起後，自信的妳就不見了。妳總是笑的很開心，卻讓我覺得牽強。、、能告訴我原因嗎？不過妳若把年齡當藉口我會不高興的。」 「我們本就是姊弟戀。」她咕噥道，轉了個話題：「還有我並不自信。」 「這是妳的癥結點？」他不明白，「就是妳的自信吸引了我，讓我想接近、想跟妳在一起的，妳怎會不自信？」 「喔？是嗎？若是你仍這樣想我，代表你根本不了解我。」她瞇著眼看他，說不清的憤怒油然而生，「若你發現我並不如你所想像中的那般自信，你就想分手了嗎？」 「別挑我語病，妳明知我不可能隨便分手。」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弄的不明所以，他的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怎會知道！」她瞪著他，「你連真正的我都不了解了，我又怎會知道你在想什麼！」 「才交往幾個月，我怎麼可能完全了解妳？」他抓住她的手腕。 「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她想掙脫他的手，但力氣卻不夠大，「放開。」 「我的問題？那妳又了解我多少？妳太自我中心了，」他鬆開手，帶著些微的失望，「說到底我們根本就不了解對方，對嗎？」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半晌，然後起身離開。 相愛容易相處難嗎？他看著她的背影，嘆氣似地再次翻開手邊的書。 * * * 不同的系所讓他跟她無法產生交集，或許他們曾數次在校園裡擦身而過，但終究只是擦身而過。直到他大三那年修了堂通識課，讓彼此有了認識的機會。 修課動機純粹只因學分需求，所以他並不特別注意周遭的人事物，但在一場報告中對她產生了印象。那時站在台上的她就像個女王，那麼自信而驕傲，卻因教授的一句稱讚而突然靦腆起來。那瞬間，他想自己大概是被吸引了。後來，他開始注意她，即便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他都覺得耀眼的不得了。 也許只是盲目崇拜。他在心中極力撇清那一點點的心動。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透過關係查到她的系級，驚訝的發現她竟然比自己還大了一個年級。但也無傷大雅吧？一歲又不是多大的距離。自我調適後，他決定從社群網站上開始認識她。 他向來喜歡做有把握的事，而這次卻覺得即便沒有把握也得一試。
* * *
收到他的交友邀請，她遲疑了一下便按下接受邀請。 她對他是有印象的，因為他的樣貌跟她朋友相似，讓她有種親切感。即便他們不曾面對面交談，感覺卻像極了好友。他們在網路上談天說地、分享資訊、推薦喜歡的電影跟音樂，偶而課堂上的眼神交會，她總會捕捉到他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她知道他對自己有好感，自己也不討厭對方，但若真的在一起搞不好許多麻煩會隨之而來。她相當理智，或許該說過度理智了。明明只認識幾個星期，但自從在他的隻字片語中發現了對自己的好感，便開始一連串的腦內小劇場。 首先是兩人畢業後怎麼辦？遠距離戀愛他能嗎？自己能嗎？那個性不合怎麼辦？未來理念呢？他的好感來自於哪裡？還是他喜歡的其實只是他想像出來的對象？彼此能長期走下去嗎？若付出真心最後卻仍是分手了呢？會不會痛不欲生？ 明明沒談過戀愛，怎來這麼多顧慮？一定是言情小說看太多了被嚇傻了吧。就算分手又如何呢？沒試過怎麼知道結局是什麼？朋友調侃她 但要是失戀了一定會很痛苦。她說。 一次都沒試過的妳，難道能預知哪段戀情會不讓妳受傷嗎？白痴。朋友鄙視她的懦弱。 她想了想，朋友的話也不無道理。於是她下定決心若是有機會的話，會試試的。
* * *
他是在某個雨夜告白的。 不太會使用華麗的字眼，只是在電話裡告訴她，他有話想說，希望她能出來見面。不久，站在宿舍門口的他看見她急匆匆的跑出來，她尷尬的笑了笑，問他怎麼了。 他將傘推近她一點：「我們散步一下好嗎？」 「現在在下雨耶？」 「幾句話就好，真的。」 她想了想點點頭，舉步往花園走去。他忙跟上，試圖別讓她淋到雨。 「你想說什麼？」低頭走著，她問。 「只是想問妳個問題。」他有些緊張。 「喔？請說。」她笑著停下腳步看著他，心裡隱隱約約猜到他即將說的話。 「請問能給我機會……」他有些侷促不安，「對妳好嗎？」
* * *
那天負氣離開後，她後悔的不得了。冷靜想想其實他並沒說錯什麼，自我中心也是真的，但她就是無法壓抑情緒。這場架吵得莫名其妙，什麼問題都沒解決，只突增兩人不愉快的情緒而已。他應該也在生氣吧？明明自己年紀比較大，該更成熟些卻還是犯了這麼幼稚的錯誤，令她相當沮喪。 在經過憤怒的一天、猶疑的兩天及反省的三天後，她主動打電話給冷戰中的他。 「喂？」 「是我。」她有些不自在。 「嗯，我知道。」他的反應過於平靜，反倒讓她不知該如何啟齒。 「現在有空嗎？我們出來談談。」 「談什麼？」他的語氣倏地變得僵硬，帶著防備，「我是不會答應分手的。」 「……」她楞了一下，被他的反應逗的哭笑不得，「不，只是聊聊而已。」
* * *
他們約在靠近她家的星巴克，兩人點完咖啡後便相對無語，他攪拌著熱拿鐵並不看她。咖啡的香氣和著輕煙朦朧了他的面孔，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現在缺少的是化解僵局的契機，她盯著他的杯子，無意識地輕撫冒著寒氣的美式咖啡，抬手想喝卻被他制止。 「生理期不能喝冰的。」他面無表情地把手邊的拿鐵推向她，再將討厭的美式咖啡拉到眼前。 「我已經嚴正反省過了，」他的關懷令她感動，道歉的話語也比想像中的還容易說出口，「我不是故意要發脾氣的，請原諒我。」 「好，原諒妳。」他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但妳也要原諒我才行。」 「嗯？」她不解，「亂發脾氣的人是我，你並沒有錯。」 「有，我讓妳不安了。」他拉過她擱在桌上的手，「其實妳根本不用在意自己是否有『自信』這項特質來吸引我，因為那只是第一印象。」 「但你說是我的自信讓你想追我的？」 看著她困惑的表情，他有些莞爾：「我不太會說話。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妳的『自信』並不會是我們之間的唯一連結。若一個月前，在我們沒相處過的情況下或許它是，但現在對我而言，它不是。」 「而且妳好像也很在意年齡問題，老是逼自己要比我成熟。」他突然笑的很像小孩子，「雖然我會覺得這樣的妳很可愛，但這並不輕鬆吧？妳可以對我撒嬌的。做妳自己，也讓我有機會了解真正的妳。」 「你這些話根本是抄襲少女漫畫的吧？」帶著釋然的笑意卻掩不住內心的感動，「怎麼辦？我現在很想抱你。」 「悉聽尊便。」他自動自發地坐到她身旁給她一個擁抱，「還有，其實妳現在也不適合喝咖啡。」 「欸欸欸？」她眼睜睜的看著熱拿鐵回到他手中，「那我點餐時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因為要讓妳花錢買教訓，」他示威般地把拿鐵喝光，挑釁的看她，「看妳還敢不敢在生理期時胡作非為。」 雖然那杯無緣咖啡的價碼讓她心痛了一下，但最後卻還是瞇著眼笑了。
THE END
|
| 最新創作 |
|
||||
|
||||
|
||||
|
||||
|
||||
| 精選創作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