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這個俗稱低地國的國度，有百分之七十的國土低於海平面，他們到現在還不斷地努力填海造地，也許這個數字還在繼續增加當中。低於海平面，雖還不至於「水鄉澤國」，但是只要天有降雨，雨水就會留在地上土表，無法排洩。風車的建造使用，就是荷蘭人自古以來利用風力抽水、排水的工具。科技的發達普及與現代水閘的建造，風車早已成了歷史；而這特殊的歷史痕跡，則變成了荷蘭的註冊商標，遊客來到這裡，無不四處追逐尋覓。

人家說在法國，只要有村落，就有一種乳酪。而在荷蘭，只要有村鎮，就有風車。要看風車，除了一個個村鎮的去尋找之外，還有一個好去處，就是離大港區鹿特丹僅有二十公里左右的 Kinderdijk 津德爾堰堤。這是荷蘭風車最集中的地方，在1997年已經列入世界遺產保護，遊客可以沿著長堤散步，慢慢欣賞一共有十九座的風車散落分佈在方圓數公里之內。也有店家出租自行車、或者時間許可的話，可以選擇搭船漫遊。

我們這天到的時候夕陽已西下。意外地發現停車場十分空蕩，長堤上也僅剩遊客三三兩兩。毫無屏障的地平線顯得空曠，視野既寬又廣。在山城住久了，每天出門所見全是山嶺高峰，來到這空曠的平野，竟然十分感動。在這樣四處極目所望都無盡處的地方，果然高聳的風車顯得特別醒目，不想看到都不可能。

剛走上長堤不久，左邊水中有一隻山羊，單腳立在一堆乾草上。據說因為荷蘭文的「安全」一詞與「山羊」拼音相近（沒有求證，不知對錯真假，請勿輕信），所以用山羊站在高地上，來暗喻經過風車抽水排水之後，水面下降如同土地升高，人民才有安全可言。

在津德爾堰堤的這十九座風車，多數都還可以轉動，其中有一個還開放參觀。荷蘭人也許跟咱們辛勤的農民不一樣，不會日出而作，但是絕對會日落而息。所以我們到的時候已經錯過開放時間，只能在入口處看看說明，憑想像去臆測風車運轉的呼嚕嚕或嘩啦啦。

遊過津德爾堰堤之後，第二天一早我便離開朋友家，去了阿姆司特丹。

這個舉世聞名的荷蘭首都，城市標記是三個叉：XXX，走在如迷宮般的水道與巷弄之間，這個記號總是如影隨形，到處可見。路邊護欄柱子上三個直立的叉號，我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寬衣的女郎胸前馬甲要綁不綁的撩人絲帶。這跟阿姆司特丹許多方面「自由、開放」的形象相輔相成，可不是我吸食太多二手大麻所以想得太多。

叉號與風車之間的關連，不知道應該算是象形、轉注、還是假借。也許是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