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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5 18:51:04瀏覽1101|回應5|推薦25 | |
認識梅蘭妮和她的家人,其實是因為我在公園觀察了他們有好一陣子,對他們很有興趣,才去主動攀談的。我得承認我居心不良,因為我看他們母子兩人全身的毛衣、帽子、手套、圍巾等等全是手工編織的,猜想梅蘭妮一定身懷絕技,我一定可以跟她挖寶。後來證明我是對的;他們家裡的東西,身上穿的、牆上掛的,只要是能用手做的都不會花錢買,都是出自梅蘭妮的一雙巧手。 我會一點編織,打圍巾當然沒問題,全是直線,上下針的各種花樣變化而已。打帽子也還好,加減針我還能應付。打毛衣有點困難,打手套襪子那就別提了。住在里昂的那一年認識一個大陸來的學生太太教過我一些,但是那種很會打毛衣的人以為會「這樣這裡加一點、那樣那裡減一點」是天經地義的,大家都「應該很自然」就會的,所以她的教導指點很籠統,天資不夠聰敏的李四怎麼也摸不到竅門,打出來了一件毛衣,有一半是她幫我完成的,而且全是原來就不會的重點部位。我看梅蘭妮的編織學問更大,起了一點雄心壯志想跟她學,她也很大方乾脆的答應了。她當時問我唯一的一個問題是:你會不會數學?我心想,打毛衣用得到什麼高深數學?還不就是加加減減?按捺不住的納悶,只好清楚明白的問:要什麼樣程度的數學?我數學只有學到高中畢業,夠不夠?她很嚴肅的回答,說,我不知道你們台灣的教育程度。但是在美國,有很多人高中畢業了連加減都不會。 我想起了我們的朋友,住埃及的羅倫斯,他就是那種高中畢業了,可是寫封信都沒有人看得懂的人。要看懂他的信唯一的辦法是照他寫的念出來,完全不要管拼字。不知道他的數學怎麼樣?他能做小買賣,應該是還可以吧?! 我說,加減是沒問題的,我雖然上數學課會打瞌睡,基本的四則運算還可以。於是她馬上拿了紙筆畫了一件毛衣的外型輪廓,再另外畫了身片及袖子展開的樣子。袖子是合身式的,必須計算出袖山的針數及寬度和高度,相對於袖子的長度再算出逐漸減針的針數。她給了我幾個數字,我算給她看怎樣用比例算出隔幾行減幾針。她眨眨眼睛看看我,說,很好,所以台灣的高中畢業生可以做數學。 我忍不住想起了念高中時那些慘烈的數學課。我如果不是在亂塗鴉就是在打瞌睡,章榮昕老師(我還清楚記得他的大名!)往往手上一小截粉筆就這樣毫不留情的丟了過來,被嚇醒的時候抬頭看到的,總是章老師一臉的愛笑不笑。現在,終於可以很驕傲的跟章老師說:謝謝老師,您的教導沒有白費,學生我能不辜負您丟粉筆把我叫醒的一片苦心,在外國人面前抬頭挺胸,趾高氣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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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