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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2/18 23:16:51瀏覽742｜回應6｜推薦49 | |
| 〈聽著想妳的歌…〉
路過竹南燈會去學畫，卻無心欣賞，若能手裡有一盞天燈，捎給阿婆媽媽寄予思情，將是多麼美好的人間事。 阿婆是別人的媽媽，因工作而認識她前後不滿一週。第一次阿婆媽媽見到我，拉開鬆垮至下眼瞼的眼皮，看了我一眼，嗯嗯兩聲，嘴角動了動角度，她生氣時的嘴角也是這個角度，講話也是這個角度，開心也是這個角度，開心的時候會多點幾次頭表示高興。阿婆媽媽再拉一次眼皮，好似偷看我似的，又點點頭頭，再拉一下眼皮，再點點頭。 第二次因公再去阿婆媽媽家，阿婆媽媽已躺在床上，外勞搖她不醒，叫她別再睡了，起來出去曬太陽，阿婆媽媽勉強被拉起來，隨即放倒自己，外勞吃力地扶她起來。我經過阿婆媽媽的房門口，看到她虛弱的不拉眼皮看我，我坐在床前，搓揉她的手心，讓血液流通在她的血管裡，按摩她像老沙皮狗的臉蛋兒，冰涼涼的暖和一些。阿婆媽媽感覺到她手臂上有兩雙不同溫度和不同力道的手，緩緩的、吃力的抬起手指，想拉一下眼皮看人，輕如眼皮卻都無法拉起，手一下垂，連著身體一起倒下。嗯嗯呀呀，只有外勞懂得她害怕死亡，害怕來不及看到心愛的兒子。 一雙手生來不只是工作用的，有時用來安慰人，給人安全也是一大用處。 阿婆媽媽像個小女孩一樣瑟縮在床上，我在阿婆媽媽的背後像撫慰著女兒一樣的拍她睡覺；阿婆媽媽嗯嗯呀呀，只有外勞聽得懂，她叫兒子快回來，快回來；我在阿婆媽媽背後輕輕拍著，寫著：他快回來了，快回來了；我想，阿婆媽媽這時只有背部還有些微的感受，她感受到一絲的安全，於是，側身背對我，整個佝僂的背給我，讓我撫成一個一個的大圈圈。 阿婆媽媽微轉半身，使出力氣，搶走我的左手，抱著我的手臂，我只稍稍調整一秒不到的坐姿，她又搶，搶得更緊，我的坐姿還沒調整好，腰痠了整整二十分鐘，就讓阿婆媽媽抱著吧，我的右手繼續在阿婆媽媽的背部畫大圈圈，就像女兒小時候睡不著一樣的哄她，撫慰著阿婆媽媽。 阿婆媽媽第一次送入急診，外勞忙進忙出，阿婆媽媽還記得我的手，我在她的手心裡搓著搓著，揉出一些暖度，阿婆媽媽又把我的兩隻手臂搶走，我抽出一隻手，在她背部再撫出一個一個大圈圈，在阿婆媽媽的耳畔說：要撐下去，你兒子快回來了快回來了，再一會兒就回來了。 兒子熟悉的聲音，從急診室門口傳進來，是壓抑著慌張，是故做鎮定的冷靜，此時，阿婆媽媽可以抬手拉眼皮了，先是看了我一眼，閃閃的淚珠，沿著眼角亮晃晃自眼皮中擠出來，這是送給我的珍珠。阿婆媽媽的手被兒子緊握著，阿婆媽媽再拉開眼皮，一串閃閃的淚珠，沿著眼角灣兒流了出來。 我陪外勞守了兩夜，阿婆媽媽開刀了，好似天意般，我在時，阿婆媽媽可以在普通病房，不在時阿婆媽媽有些狀況；那日，兒子不在，我也不在，阿婆媽媽送進加護病房，夜晚放下畫筆，我從竹南衝去台中；大家都進去看她一會兒，加護病房不宜待在裡面，以免細菌感染；隔日，工作一樣的進行；阿婆媽媽沒有異狀；再隔日，阿婆媽媽的兒子、孫子、孫女、我因公又至外縣市，正到目的地，一通電話告知阿婆媽媽上天堂了。 九九年十二月十五日，很多很多人送阿婆媽媽回家，回家去了。十七日，我也離開沒有阿婆媽媽的地方。之後，每踏入這方圓百里的附近，都會想到阿婆媽媽。 阿婆媽媽收到了嗎？我在天燈上寫著：想妳，阿婆媽媽！ 魯冰花-曾淑勤 作詞：姚謙 作曲：陳陽 編曲：屠穎 我知道 半夜的星星會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這樣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 午後的清風會唱歌 童年的蟬聲 它總是跟風一唱一和 當手中握住繁華 心情卻變得荒蕪 才發現世上 一切都會變卦 當青春剩下日記 烏絲就要變成白髮 不變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來回的唱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 地上的娃娃想媽媽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媽媽的心呀魯冰花 家鄉的茶園開滿花 媽媽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媽媽的話 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啊～ 啊～ 夜夜想起媽媽的話 閃閃的淚光 啊～ 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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