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怡伸！你又在打電動！」這是我今天中午起床後對兒子講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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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兒子今天如果沒下雨，要帶他去爬山，還要他十二點叫我起床。 

十二點，Ethan進我房間，叫我起來；睡意正濃，請他半小時後再叫我。過了半小時，Ethan再次興奮的進來，但就是爬不起來，如此又過了半小時。  

好不容易一點起床了，不知道Ethan是這麼認真對待我對他的承諾。其實他九點多就起床了，在客廳看電視、打電動，一直到我起床，一直到我喊他，默默的收起電動，等著。  

喝完啡咖，吃完早餐，看完報，大約兩點。天，倏地黑了，豆大的雨點打下來，打得窗子答答的響。Ethan的眼淚也像豆大般的雨滴，像決堤一樣奔落，「我想要去爬山！」  

下雨不去爬山，不是很正常嗎？驀然一驚，如果沒有貪睡那一小時，我還是可以帶Ethan到仙跡岩走一趟的。那個從期望到絕望的表情，直襲核心。  

昨晚一晚沒睡，因為Sally要去香港，一早七點就得送她去學校集合，回家都已經八點，沒幾個小時可睡，可是藉口就是藉口。  

都小二了，還是覺得Ethan善良的有點幼稚。前幾天有個空檔，媽媽和姐姐都不在，只有Ethan和我，父子倆難得吃了一頓一小時的晚餐。我們要像男人一樣的談話，men’s talk。  

「為什麼你的同學都叫你老大？」 

「我也不知道，他們下課都要跟著我，我走到哪，他們都跟到哪，很煩耶！我叫他們不要叫我老大，可是他們就是不聽，我也沒辦法。」  

「哪有老大講了話，人家都不聽，那還叫什麼老大？」我想知道他當上模範生有沒有威脅利誘，「你們那一幫有誰？」  

「就蘇士傑、羅宏洋、陳柏言呀，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是你生日來的那幾個小朋友呀！」四人幫，我想到「發條橘子」裡的Alex，我幫Ethan的四人幫取個名字叫「蟑螂幫」，有個幫名，才夠強悍。  

最近要搬家，考慮讓Ethan轉學。前幾天陳柏言的媽媽打電話來，聽說怡伸要轉學，柏言晚上難過的哭了。後來楊老師也打來，說捨不得怡伸轉學。我必須對這小子的人緣另眼相待。  

「那林子欣呢？她不也是你的好朋友嗎？」  

「ㄟ，她是女朋友好不好！」 

「但我喜歡你幼稚園的Joy，她才是你的女朋友呀！」  

「才不是，是她每次都要跟著我。」  

Ethan的下巴上揚四十五度，有點像趙建銘。這點和他姐姐剛好相反，Sally喜歡班上的謝孟秦，全班都知道，但謝孟秦從來沒表示過喜歡她。

「那林子欣知道你要轉學了嗎？」  

「我還沒告訴她。」  

無言。Ethan有感情問題了。  

「爸比會跟媽咪再商量一下你的轉學問題。」  

Ethan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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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雨後的傍晚，陪Ethan到實踐國小接棒球，接得滿身大汗。  

「高興嗎？」「高興。」  

還好，這孩子不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