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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06 10:12:34瀏覽1593|回應0|推薦22 | |
無論我們心裡想得多麼複雜,在最後的做決定的時刻,其實一切都變得很簡單,簡單得我們甚至無法具體地說出來,決定的依據。 立委選舉前,我頻繁地收到一位候選人的簡訊,使得我開始注意到跟他相關的新聞,以及和他捉對廝殺的另一位候選人。我一直以為,除非我不投票,否則,最後,我可能就是得在他們之間挑一個了。 這一天,進了投票所,看到我手上的選票,整個愣住——我以為的那兩個人都不在名單上,名單上的人,在過去這段時間我壓根不曾關注過,是的我認識他們,但是最終,我竟然只剩這麼一點臨場的時間,站在投票所這個小小的格子裡,硬是得做出決定來。 我到底做了決定,在某個名字下蓋了這個章。 但,得到我這一票的人,沒有得到我這一票的人,我本來以為會擁有我這一票的人,若他們知道了這樣戲劇化的過程,會覺得好笑?還是感傷?那些廣告、活動、議題操作、宣傳車川流、簡訊發送,到底算什麼? 決定的依據,決定的過程,始終是現實而殘酷。 好久沒逛唱片行了,這一天,我跑到唱片行的樓上,在窗邊的試聽機旁,戴上耳機,任意聽起音樂來。 隨手翻弄放置在一旁的CD,突然在一張CD封面上看到羅蘭巴特四個字。 那是一張試圖拆解羅蘭巴特的「戀人絮語」裡的某些章節,設計出情境來,按著那些情境,所編寫、演唱的歌曲。 曾經,我的愛情就是從這麼簡單(或者你要說膚淺也無所謂)的元素開始的。 因為他提到了羅蘭巴特,他提到了戀人絮語,他提到了那個漂泊的荷蘭人,他提到了遊蕩。 因為他又提了Sting,因為他又提到了They Dance Alone這首歌,因為他又對我講了這些悲傷的、獨自跳著舞的智利女人的故事。 因為他開始提起當時仍舊樸素清純的九份,告訴我小火車會經過的那些美麗的站名,侯硐、三貂嶺、大華、十分、望古、嶺腳、平溪、菁桐…… 因為他說起十四、十五號公園,說起當時莫名的火災,他說起自己做為群眾運動的領導者,如何差點捲進失控的情緒裡,他說起年輕歲月的理想,說起其中淡淡的失落。 然後,我就被帶到一個特定的、對我有意義的情境裡去了。 反正我就這樣買了這張CD,就像有一回我買了另一張CD,只因為那位演唱者跟我有相同的英文名字。 沒有喊對芝麻開門,奇蹟不會出現,但是對每一個人來說,關鍵字都不一樣。 我們一直都在經營著搜尋關鍵字的事業,遠在Google和Yahoo!之先,我們在找,但我們不知道自己在找,我們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原來一直都有一張填字遊戲的表,要等到正確答案有一天突然出現了,才發現那正是自己要的關鍵字。 這陣子,部門要招募新人,每天,履歷表瘋狂飛進我設定好的資料夾,只要一天沒看,就過百封。 我怎麼看?我一封一封看,但是一封只分到幾秒鐘,就是我把滑鼠由上往下拉的那幾秒。 我怎麼看?我模糊又具體地看,我在等待某一些字眼跳進眼簾,然後我就知道應該要進一步細看。 哪些字眼?對不起,我沒辦法給你一個清單,但是當那樣的字眼出現時,我會知道,像清晨的鬧鐘一樣鈴聲大作,不可能錯過。 這樣的判準一定對嗎?說真的,這哪有對不對的問題,關鍵字只是應允了一個開始而已,誰可以保證後續的發展? 但是你知道這個「開始」有多珍貴嗎?很多事永遠沒辦法開始,很多人永遠沒辦法開始,因為喊不出來神奇的關鍵字眼,近在咫尺,形同天涯。 這是我認為我們都應該珍惜這些「開始」的原因,這是我認為我們都應該對這些「開始」懷抱著感激之情的原因,這是我認為,只要能夠「開始」,我們就應該欣喜萬分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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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