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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到那裡,然後,愛情
2008/05/26 13:40:43瀏覽1693|回應0|推薦13

先讀書,然後再看電影,不知道會怎麼樣?

如果我們對王家衛的電影,已經有太多的期待,那麼,我們繞過電影,先去看小說,繞過聲音和影像,先去閱讀文字,繞過諾拉瓊斯、裘德洛、大衛史壯、提姆羅斯、娜塔莉波曼、瑞秋懷茲,先去想像我們自己的伊麗莎白和傑瑞米,不知道,會怎麼樣?

就像伊麗莎白堅持要從最遠的地方回來告別她的情人一樣。

如果王家衛相信,只有經過遙遠的想念,愛情的真相才會浮現,那麼,也許,只有經過紙張文字的咀嚼,只有經過我們的心和腦的交相討論,關於王家衛,關於愛情,我們才會有透徹的看見?

每一份情感都存在著矛盾的本質,有一些愛,有一些恨,有一些想要朝夕相處的渴望,有一些想要遠遠逃離的需求,它們混雜在一起,讓我們前進一步,又退後一步,常常發了狂似地奔跑起來,又倏地蹲在地上動彈不得。

很多人都曾身在伊麗莎白的處境,但不一定每個人到頭來都有了回歸的目的地。

差別在哪裡?

差別在我們怎麼處理伊麗莎白說的「耽溺」和「清醒籌碼」,差別在,我們最後決定要相信哪一種「相信」。

伊麗莎白說:

親愛的傑瑞米。我在想阿尼說的那些清醒籌碼,還有如何專注於其他的事情,以治療對某件事情的耽溺。如果我曾耽溺於某件事,那麼我就是用藍莓派當我的清醒籌碼。

有一天,當愛情失去時,當心愛的人離開時,我們痛苦,不一定是因為沒有這份愛情不行,不一定是因為沒有這個人我們活不下去,我們想追回愛情,想追回那個人,常常只是因為我們就是這麼樣的痛苦,而我們不想再繼續痛苦下去。

我們以為把破碎的黏接起來,把走遠了的拉回來,是消弭痛苦的唯一方式,所以耽溺於追索和挽回,來回反覆,直到這樣的耽溺沒有消弭痛苦,卻先消弭了我們自己。

所以拿一個白色的清醒籌碼吧,像一個酗酒的人決定保持清醒不醉那樣,像伊麗莎白拿藍莓派來忘掉格雷一樣,你得專注於一件其他的事情,而且要有耐心,因為那需要時間,有時候甚至需要距離,就像伊麗莎白得風塵僕僕地從紐約跑到了加州,然後你擺脫這個沈溺,然後你看到了方向,看到了想要飛奔擁抱的,那個人。

伊麗莎白說:

親愛的傑瑞米,最後的這幾天,我學著不要相信別人,但我很高興我失敗了。人生苦短,不值得我們浪費在擔心別人的暗算上。我們應該學著放手,期待更美好的事情。

我也瞭解到,有時我們把其他人當成鏡子一般地倚賴,讓他們定義我們,說我們是什麼人。有趣的是,我在每一個人身上看到的卻是不同的反射,但每一個反射都使我更愛自己一點。

愛情消逝的瞬間,情人轉身的剎那,我們的世界是同步崩塌的,那些支撐的樑與柱,那些依循的圭與臬,突然都成了海市蜃樓。

我們像個蠢蛋被自己深深相信的東西耍了一遭,我們覺得如果此時此刻我們不是這樣的自己,一定可以待在一個更好的境地有更好的際遇。

不被愛了的人,是次等的人,是壞損的人,是錯的、是不好的、是糟糕的,不被愛了的人,就是像我們這樣的人。

我們這樣想,我們這樣以為,而且讓這些句子這些話,夜以繼日地在腦子裡轉,轉出深刻的痕跡來,那些痕跡慢慢地變成了真實的折磨,開始無止境的鞭打,在我們的心上。

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即使我們勉強把自己變成另外一種人,另外一種我們承擔不起也假扮不了的人,也不能逆轉愛情消逝與情人轉身的事實。

麗莎白沒有辦法變成蕾絲莉,她就是不能,她看上那輛紅色小車,非要不可,不管對方願不願意降價,不管是不是買貴了五千塊,她只知道不能失去那輛紅色小車,她不願意因為猜疑失去一輛她好想要的車,她寧願付出多一點的代價,她不在乎,這才是伊麗莎白,她選擇還是當她自己,無論那是不是無可救藥。

我不想嚇你,但是,不要勉強自己變成另外一種人,如果伊麗莎白變成另外一種人,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吃藍莓派,而傑瑞米,也不會有機會溫柔地吻上她的唇,並且得到她溫熱而充滿感情的回吻了。

如果你正準備啟程,無論你清不清楚自己的追尋,放寬了心地出發吧,給自己時間,給其他人時間,給這整個世界時間,去探探看關於自己的真相,去找到你的「清醒籌碼」,去面對並且處理你的「耽溺」,並且決定,最終,你要擁抱的,是哪一種「相信」。

我因為這本書有了更透徹的看見,希望你也是。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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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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