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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26 10:02:05瀏覽676|回應0|推薦7 | |
之四 貓說個不停 我很訝異,黑貓竟然說了這樣一個讓人膽顫心寒的故事,但牠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詮釋能力,還保持在說完最後一段時的沉醉表情,小孩聽不懂這樣的故事,她期待著的公主和王子都沒有出現,這叫她有點失去耐心了…在我瞪著黑貓覺得故事俗氣卻仍然縈繞在心底不去時,孩子跺起腳來不耐煩的說: 我知道孩子累了想睡,平常乖順的她只有這種時候才會明顯胡鬧,所以我並沒有責備她的無禮,只是溫柔撫著她打了個馬尾的長髮。 黑貓瞄了孩子一眼:「什麼芭比?真是低俗…」 「嗚哇!」小孩哭了,任性的也發洩似的,哭的震耳欲聾。 我還是沒說話,將孩子抱進懷裡安撫輕輕搖動著她,就像她從嬰兒時期一直保持下來的習慣節奏。不一會兒她終於安靜下來也緊緊的反抱著我不肯放開,將哭濕了的小臉蛋深埋在我胸前…我抱住她坐到一塊稍顯乾淨的紙箱上,繼續緩慢搖動她。 「媽媽…」她突然出聲喚我。 「嗯?」 「妳不要傷心…」 我覺得鼻子一陣酸,那口胸裡的苦痰噎的我幾乎無法呼吸。我忍住淚水鼻音濃重的說:「不會,媽媽不會有事的,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 孩子在懷裡點點頭,眼皮已經沉重地闔上。 「嗯哼,」 黑貓小小聲的清了一下喉嚨,似乎對我們母子間的親情濃郁不予置評:「有我不會講的故事實在也是對我的高尚專業造成缺憾,我考慮之下決定再講另一個故事,就當是那孩子的枕邊故事好了。」 「你真是隻傲慢無禮的黑貓,我一點也不想聽你說的故事,只是孩子累了我們必須在這裡稍作休息。」 「這不是正好嗎?反正妳也不走了。」貓伸伸懶腰站起來,動作緩慢優雅的立在屋脊上:「這孩子真是天使,妳瞧瞧她的可愛睡臉…」 孩子的沉重鼻息悄悄傳遞出來,顯然她已經因為疲倦很快的入睡了。 「傳說中天使會選擇在有愛的人身上重新出生的。」貓說。 我看著孩子緊閉著的眼睛邊緣還掛著珍珠般的晶瑩淚水,伸手輕輕將它拭去。 「她是我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眷戀,我愛她,全心全意的愛她卻又對不起她,後悔將她帶進這個複雜的世界,還要讓她跟著我受苦。」 「也許她的出生是為了要帶給妳某件訊息?」 「訊息?」我仰頭疑惑的看著突然感覺不再那樣傲慢的黑貓。 「就像這個叫雲芸的女人的故事…」 我點點頭,自然的允諾牠繼續講下去。 「雲芸原本是個“舞者”一個見不到未來的舞者…」 **** 雲芸從台上滿頭汗的拎起剛剛丟掉的小褻衣,然後向相當捧場叫囂的一桌陌生客人揮揮手,並緩緩溜下走秀型舞臺向著他們過去,她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心裡卻暗咒著店裡的冷氣,盛暑晚上空氣悶的讓人直發狂,偏偏店裡冷氣不知道出了哪門子狀況,出氣口轟轟轟的鬼叫著卻一點冷風也沒有,吹出來全是帶著塵的臭氣,店裡就剩兩桌客人,一桌是老闆叫來商量事情的角頭兄弟,另一桌就是三四個濫醉到分不清楚自己在哪裡的上班族。 雲芸赤裸著身體朝他們搖搖晃晃的走過去,身上除了那雙三吋鞋高跟鞋和圍住下體的鮮紅色丁字褲之外什麼都沒有,她的身材極好,原本就豐滿的胸部又再度去做了一次隆乳,整出兩球傲人高挺的山峰,她的雙腿修長而且毫無疙瘩傷痕,屁股圓渾有肉、皮膚光滑白淨,雖然長相平凡一些,但在這樣誨暗的營業場所加上一點厚重的妝彩看起來還是相當明艷動人,她的舞沒練多久,但十幾歲就開始泡舞廳玩樂的雲芸節奏感良好,加上認真學習進步飛快,沒幾個月就紅過好幾間場子,她的個性大膽,什麼別人不肯做的都照樣來,只要是當作表演再煽情的動作雲芸還是表情鬼魅的演出著,讓台下仰著頭的急色鬼看得血脈噴張、表情淫穢,男人個個毫無思考能力並急著將鈔票塞到雲芸的丁字褲間,順便可以藉機碰觸一下她那冰涼細緻的肌膚…之前的皮條客阿鳥就說過雲芸是天生吃這行飯的女人。 雲芸卻認為自己不該只是在這裡跳低級脫衣鋼管秀的表演者,她覺得自己有實力,只是沒那個環境讓她從小上舞蹈學校、到電視台面試或是成為職業的舞蹈藝術家,但是在她逃學不肯參加補習的時候,並沒有人告訴過她上了高中唸書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興趣去選擇繪畫啦、舞蹈、音樂等專業科目,日後還可以進修慢慢往上走,當時家人要她唸商科,於是她覺得唸書很煩悶,不如去舞廳、泡沫紅茶來的有趣…國中還沒唸完她已經在PUB打工,好不容易挨到畢業便到穿短裙的泡沫紅茶店當服務生,後來又去了TALKING BAR等賞大酒,偶然一次在舞廳大跳艷舞時被阿鳥看見,接著就順利的進了這行,阿鳥手下有好幾個漂亮女孩帶著,時間一到就一場接一場的在夜晚的PUB、酒店裡跳舞。 一開始確實有所謂的舞蹈基礎訓練,但認真說起來也不過是租幾次舞蹈社的場地來讓比較資深的鋼管舞者教教剛入行的幾招,然後叫她們回去多看幾遍黛咪摩爾主演的脫衣舞孃。 初次上場時雲芸較生疏,接近赤裸的冷颼感覺還是讓她有點扭扭捏捏的,但是那時正值鋼管舞場流行,來的客人多又熱情,沒幾次就讓雲芸開始沉醉在接受喝采的虛榮感之中,客人越是捧場,雲芸就表現的越狂熱,到最後成了第一個敢全身脫光的舞者,後來的小女孩們當然也不怕全裸,更猥褻的表演者比比皆是,但當時雲芸站在台上用著優雅的姿態退去身上最後一件絲質小褲子時,那全場的歡呼躁動真的可以比上超級巨星開演唱會…。 因此雲芸一直當她表演的是一種藝術,一種安撫中低階層男人空虛心靈的藝術,如果可能,她有天一定要離開鋼管舞場成為真正的舞者,因此她辛苦賺來的錢用了大部分在置裝和參加正式舞蹈訓練課程上頭,當然還有阿鳥身上。 和阿鳥同居那陣子不能說沒有幸福,但是當愛情逐漸消退之後,雲芸慢慢看清楚阿鳥的劣根性,他太隨便了,對於感情的事完全沒有起碼的道德觀,雲芸傷心痛苦的為他拿掉孩子和連續幾次撞見他在家裡毫無忌憚和新進來的女孩親熱之後,雲芸終於在一個深夜中提著行李走出阿鳥租賃的二樓舊公寓,還在他臉上留下好幾道抓痕。 接下來因為沒有經記人的帶領,很多紅場子都不肯得罪阿鳥,於是雲芸只能待在一些沒生意的地方工作收入明顯的減少,雲芸省吃簡用,損壞的小褻衣自己拿著針線慢慢的縫補著,就希望能多用幾次…省下來的錢當然還是用在昂貴的舞蹈課程上面,心中默默期待有天能真的撥雲見日。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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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