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洛人信仰的眾神=祖先=唐山歷史血脈
電腦夢中歲月苦。「我在蓬萊山的山顛,鳥瞰鬼島台灣。一切景象看似在遙遠的雲層下,一切卻又似在眼皮下發生。無論日本殖民統治惡靈,中國國民黨統治,及至台灣民進黨統治。何以都非得將我河洛人的神明剷除,非斷我香火,滅我廟宇不可。難道我河洛人信仰的神明,真的都是代表迷信、落後與低俗粗鄙的風俗嗎?人家說的是啊。河洛人信仰的神明,既沒有講經說道的經書、也沒有闡述信仰價值的教義,更沒有宗教的戒律。不像基督教、佛教或回教,都有可堆疊成山的經書,又有談論宇宙生命價值教義,與信仰者必須守的戒律。所以他們說河洛人的信仰,根本談不上宗教,只是鬼神巫術的崇拜。這真是太讓人感到自卑了。果然我河洛人信仰的神明,就只知燒香燒金紙,破壞生態,污染環境。百姓對神明所求,也都只是自私自利的求升官發財,閤家平安,子孫滿堂,與事業順遂等等。這也難怪在鬼島台灣,人家要禁香、要封爐、要滅我河洛人的廟宇與神明啊...」
「寶船隊的船兵在鬼島台灣,喪失了記憶也好。就這麼斷了神明的香火,斷了歷史的血脈。從此就在鬼島台灣獨立建國。改信別人的神。當日本軍國主義的走狗,或是當民黨惡靈的走狗,也沒什麼不好!」蓬萊山的山顛,當想及此,不免讓劉過海感到滿心沮喪。一時精神頹然,頓是整個人萎靡的坐於地。正就此時,一個少女的輕柔的聲音,忽在劉過海的耳邊響起,說:『劉香公。快快振作。一個人的血脈若被斷,焉能不死。倘河洛人的祖先香火被斷,歷史血脈被斷。那河洛人的靈魂,與寶船隊開創海洋的精神,又焉能存續!』驟聽得有人說話,劉過海回頭看去,卻見原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見那少女,面貌清秀,一身宋代的襦服衣衫,衣裙襟帶隨風而飄,手中還提著一盞燈籠。卻不是剛剛,當劉過海划著杉板船,飄盪海上之時。危急之間,見到的那個站在礁岩上,搖晃著燈籠引領其登岸的少女。因劉過海不知少女之名,只是聽得少女之言,言語之中竟似頗有深意,全然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女會講出的話。一時之間,劉過海頗感訝異。卻是回過頭後,即又是一付垂頭喪氣。百般心灰意冷的,開口即嘆說: 『姑娘啊。妳有所不知啊。我被困在一個幽暗的斗室之時,曾經用電腦網路搜尋,查找了許多關於那鬼島台灣的事。所以我知道,那盤據在鬼島台灣的惡靈,著實有夠恐怖。而今寶船隊的船兵,淪落到了鬼島台灣。在那鬼島台灣的惡靈控制之下,許多的船兵都早已喪失記憶。既忘了自己是河洛人,也忘了自己的祖宗,更忘了自己信仰的神明。就算有些寶船隊的船兵終於覺醒,決定與那鬼島台灣的惡靈相抗。唉~~但我看是沒辦法呀。畢竟那民進黨惡靈著實厲害,尤其是其鷹犬爪牙,都是日本殖民時代的既得利益權貴與軍警公教,也是當時日本軍國主義在台灣栽養的的統治階層。不但個個有良好教育,生活優渥,飽讀詩書。而其組成的什麼北社中社南社,還有什麼一大堆協會與組織,更是皆是專家學者、醫生名流與大學教授。其個個可是口若懸河,辯才無礙,就算不張口也能咬死人。連得曾經率領大軍來鬼島台灣的中國國民黨,都被其打成外來政權,割喉割到斷。再別說那日本軍國主義借屍還魂的台灣基督教張佬教會。他們信仰的上帝,聖經與經書可是堆疊成山。且視崇拜神明者為魔鬼的同路人,一心想剷除異教徒,想成為世界之王。那插滿日本軍國主義的太陽旗的民主戰車,一開出去,更是砲聲隆隆。有帶著瘋狗目不怕死的日本神風特攻隊,所有人都怕他們,人莫能擋啊。唉呀!再反觀我寶船隊的船兵,除了法器與神符外,大家都沒讀什麼書,也沒什麼知識,多是社會中的中下階層。我們信仰的河洛人的神明,更沒有半本的經書傳世。所以也沒辦法跟人辯理,談論什麼民主進步、轉型正義還是宇宙生命的價值。縱然被日本走狗欺壓之時,有一時的憤恨之勇。然而被唬弄個了二句,也就摸頭搓湯圓了。所以他們笑我們是義和團,也不能說錯。他們台支皇民原本就是踩著我們的頭與臉。他們都是高高在上有身份地位的,而我們都只是粗鄙低下的。屆時,恐怕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只能任人宰割啊。唉~~~看來,我河洛人的歷史血脈,及祖先與神明的香火,都要隨著寶船隊的船兵,全葬送在鬼島台灣了啊!』
提著燈籠的少女,聽得劉過海的感嘆之言後,嫣然一笑,卻回: 『劉香公。切莫妄自菲薄。誰說河洛人信仰的神明,沒有經書傳世。自三皇五帝以降,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春秋戰國諸子百家,十教九流之言。無論儒家的孔孟之說,道家的老莊之言,墨家的兼愛,或是法家、陰陽家等等之說。乃至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及那春秋、史記、資治通鑑、永樂大典或是四庫全書...。總之河洛神明與祖先,留下的傳世經書,何止是汗牛充棟。直可說是通山通海。較之那佛教、基督教或是回教的經書,通常都只是一家一人之言,往往劃地自限,排斥其他宗教。而我河洛神明之信仰,卻是海納百川,包容天下。甚至連佛教、基督教、回教的經書,亦能接納其中。因我河洛眾神,乃是我河洛祖先。所以神明與祖先的血液,亦流淌在每一個河洛子孫的血脈當中,構成了五千年淵源流長的歷史。而這歷史的血脈,亦正是我河洛神明信仰的文化靈魂。使得我萬代的河洛子孫,皆能從祖先與神明留下,無窮無盡的經書中,學習為人處世之道,與充實思想;與承先啟後,繼往開來。所以說,那些說我河洛神明信仰,並無經書傳世,亦無宗教戒律者。實是無知之言。殊不知,河洛眾神、河洛祖先,與我河洛子孫,乃血脈溶為一體。即是我河洛子孫的血液中,皆帶有神明的因子。那怕歷史再久遠,而河洛眾神也都將會在河洛子孫的身邊庇佑。只要心有一念通神,河洛眾神與河洛子孫,即能一體共生。』
少女之言,雖說劉過海也不是聽得很明瞭,卻能感覺其中似頗有道理。只是劉過海卻仍一臉沮喪,頹坐於地,又是嘆說:『姑娘啊。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但沒用的。我在電腦網上查過了。聽說唐山那邊,還有一個更恐怖的惡靈,是像火燄燃燒的紅色的,叫中國共產黨。聽說中國共產黨惡靈,是無神論的,信仰唯物論的。所以他們發動了什麼"文化大革命",鼓動紅衛兵打砸,把唐山的廟都給拆了,把神明都給拖去燒了。整個唐山在中國共產黨惡靈的控制下,就像是地獄的烈火中燃燒,把咱河洛人的祖先神明與根,都給一把火燒掉了啊。唐山的家鄉,咱寶船隊早就回不去了,只能在海外,在鬼島台灣孤軍奮戰。祖先的歷史血脈都被斬斷了,河洛神明也庇佑不了我們了。寶船隊的官兵,也都要在鬼島台灣被殲滅了。唐山早已淪喪,寶船隊也沒救了啊。我河洛人的血脈,要在鬼島台灣被日本走狗,被民進黨惡靈,給割喉割到斷了啊~~』
「唐山」本為「大唐盛世江山」之意。乃指河洛中原之地,亦為閩南漳泉河洛人的故鄉祖地。正因唐初,屯兵漳州的大唐光州府兵,與唐末屯兵泉州的光州義軍,遠離故土,懷念故鄉;卻又無法返回故鄉。所以始終以「唐山」,來稱呼自己的故鄉。之後,漳泉河洛人,遠渡海外,落地他鄉後,亦稱閩南漳泉為「唐山」。總之「唐山」二字,可說就是河洛人心中,夢寐返回的故鄉。恰猶如散居世界的猶太人心中共同的聖地─耶路撒冷。「唐山早已淪喪」代表的,就是河洛人的故鄉早已不在。河洛人既無法再返回故鄉,歷史血脈也已被連根拔除。而劉過海口出此言,其絕望可想而知。就有如看見在鬼島台灣的寶船隊船兵,被惡靈控制,也即將被完全殲滅,割喉割到斷。包括河洛人的子孫,也被民進黨惡靈,從小藉著國家教育,灌輸以日本軍國主義的毒素;而盡皆遺忘自己的祖先與歷史。甚至個個鬼島台灣的河洛子孫,還皆以「支那賤畜」稱呼自己的祖先。如此情勢,河洛人的歷史血脈,焉能不被連根拔除,自此滅絕於世。
『劉香公。莫要灰心喪志。』提著燈籠的少女,眼見劉過海一厥不振,亦不責備。卻是又說:『劉香公。唐山並未淪喪。因為唐山其實是在每一個河洛人的內心之中。也就是只要有河洛人存在的地方,就有唐山。因為唐山,事實上不非是指世間的一地一城,而是河洛人歷朝歷代的祖先,所居之地。河洛人投胎世間的神魂,從唐山而處。河洛人死後的魂魄,亦將歸於唐山。唐山是河洛人的意念,形成的夢寐的故鄉。無論是居於中國的河洛人,或是居於海外的河洛人。只要血脈相繫,一念之誠。河洛人的魂魄,就會歸於唐山。唐山若是河洛人世代的靈魂,所居的一座城。而那河洛人信仰的河洛眾神,即就是圍成這座城的城牆。世世代代庇佑保護唐山的河洛人。那怕面對的環境再險惡,庇佑保護唐山的河洛眾神,也必當有如城牆一般,為河洛子孫,挺身奮戰。就算河洛眾神,並非戰無不勝,攻無不刻。但祂們總會為庇佑河洛子孫,而努力不懈。譬若關聖帝君,忠義天下,卻也未必能未蜀王贏取天下,最後反腹背受敵,死於荊州。譬若雙忠公張巡許遠,於安史之亂,死守睢陽城,最後雙雙殉道於睢陽城。譬若岳武穆神,一生盡忠報國,最後卻被奸臣秦檜,害死於獄中。又若開漳聖王陳元光,困守閩南一十七年,才終於平定百越。最後卻仍暗箭難防,死於百越蠻獠之手。又若開台聖王鄭成功,一生棄儒從軍而抗清。終因抗清無功,不得率大軍渡海來台,繼續反清復明大業。卻是壯志未酬,就病死於台灣。就算如此,但河洛眾神,卻絕不會因為困難而放棄。更不會因為毫無希望,而棄械投降。為只為庇佑保護唐山的歷史血脈,河洛眾神更將其精神,無不投注流淌於每一個河洛人的血液。只要河洛人能覺醒,則立即能擁有河洛眾神的力量,以眾志成城之力,形成護衛唐山歷史血脈的萬里城牆...』
「河洛眾神將會為河洛人,挺身奮戰!」驟聽及此,劉過海仰頭長嘆。卻也只是口氣無奈的回:『唉~~~沒有啊。我根本沒看見什麼神明,為我們挺身作戰。就算寶船隊的船兵,就要在鬼島台,被民進黨的惡靈,割喉割到斷。我也沒看見有神明伸出援手啊。包括連神明自己的香火,也都要被滅了。泥菩薩過江,已是自身難保,如何再庇佑我們。算了吧!不如大家都撒開手,誰也不管誰。大家也都別再回唐山了。就讓寶船隊全軍覆滅,全改拜別人的祖先別人的神,好好的當個日本走狗去吧!』見劉過海如此萎靡不振。少女卻是把手中的燈籠一揮,一陣光暈飄過劉過海的眼前。隨即,少女即說:『劉香公。為何不睜大你的眼看看。看看你現在在何處?現在的你就在唐山啊。你的歷朝歷代祖先,還有你的父母家人,都在唐山等你啊。好好振作吧!』
燈籠的光暈略過眼前,劉過海因刺眼而閉眼,當睜眼再看時。眼前的景象,讓劉過海頓是驚得張大了嘴,露出一臉的無法置信。舉目環顧四周,蓬萊山的四面八方海上,不知怎的,竟出現有數都數不盡的高山環繞。這些峰峰相連的高山,連霄插漢,一山還比一山高;環繞於海上,竟似海上的萬里長城。而原本高聳入雲的蓬萊山置之其間,居然變成渺小有如一座小土丘一般。且見這些宛如長城般合圍於海上的巨山,映著陽光閃爍著耀眼光茫,直是讓劉過海想睜眼直視都不能。陡然間,劉過海居然還看見一座巨山動了起來。這可讓劉過海大吃一驚,定神一瞧。卻竟發現,那高不知幾萬仞的巨山,居然有手有腳,手中竟似還著一把大關刀。 「嚇~~~原來這幾萬仞高的巨山,竟然不是山。是關聖帝君啊!」驚恐之餘,劉過海終於看出來了。見那巨山陽光下映著耀眼光茫,原來竟是關聖帝君身穿一身的鎧甲戰袍,鎧甲的金屬映著陽光,光燦燦的光茫讓人無法直視。且不止是關聖帝君,當劉過海再環顧四周的巨山。這才發現,原來那在海上圍成長城,一座座連霄插漢的高山,居然都是一個個的神明。十之八九都是身穿鎧甲戰袍、手持各種兵器的戰神,但其間亦有手拿紙筆書卷文官模樣的神。
「河洛眾神構築成了庇佑唐山的萬里城牆。果然是真的。那麼這裡就是唐山嗎?」一念方起,劉過海在蓬萊山的山顛,再次俯視山下。果見在眾神合圍的萬里城牆內,有數都數不盡的城。其中蓬萊山下有一座城,劉過海看來頗眼熟,卻不是天下第一城的泉州城。幾百艘高檣大舶的海船,正出入於泉州城的刺桐港。泉州城的北門外,劉過海還看見了那熟悉的洛陽石橋,跨江跨海的洛陽石橋過去,就是洛陽鎮。而劉過海的家,就住在洛陽鎮。果然劉過海看見了老家的三合院。且父母與妻兒,就在那劉家的三合院裡,引頸企盼,似在等著劉過海回去。「唐山果是真的存在。唐山並未淪喪。原來河洛眾神一直都在保護庇佑著唐山。原來我的父母與家人,也都還在唐山等著我回鄉去...」眼前的一切,看似遙遠,卻又恍若就在眼皮下,這讓劉過海一眼望之,不禁潸然淚下。
『劉香公。現在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河洛眾神始終庇佑著唐山的歷史血脈。』閃神之間,劉過海又聽見那少女說:『而且無論千年萬年,庇佑唐山的河洛眾神,只會越來越多。因為河洛人的祖先,河洛人的子孫,皆有河洛眾神的血脈流淌。只要有心悍衛我唐山血脈,河洛文化者。其不朽之英魂,有朝一日,或也會變成河洛眾神,加入眾神之列...』少女之言,說至此,劉過海亦已知曉。眼前的少女,雖看似僅有十七八歲,恐卻也不是個凡人。於是劉過海,即開口問說:『姑娘。你究竟是誰?你怎能讓我看見這一切?』手持燈籠的少女,輕顰淺笑間,又是把手中的燈籠一揮。一陣光暈閃過劉過海眼前。劉過海眼前一花,只聽得那少女的聲音說:『劉香公。你日日給我燒香,燒了幾十年。怎末本座在你面前,你竟不認得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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