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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12/26 15:47:01瀏覽687｜回應1｜推薦14 | |
| 今年兩次住院。一次是在四月時去住整型外科病房，刮掉一層薄薄的感染骨頭。另一次是在八月時去住三零病房。當然，回憶還是三零病房比較精彩，因為跟人有更多的互動。
我只要連續兩天不睡覺，就會躁症發作，對家人大發脾氣，家人只能吞忍。因此睡不著就是我的警訊。八月時，有兩天睡不著，中間隔了一天，原來是中間那天忘了吃藥，我卻渾然不覺，當晚才會又睡不著。因為怕躁症大發作，所以就掛急診住院。當晚睡急診室，不知何時才有空床，大夫問我要不要到附近的振興醫院，說是設備跟榮總差不多。我先是說好，後來又跟大夫說我要等。當晚我睡在床上，而媽媽只能坐在椅子上睡，好辛苦。 感謝主，隔天居然有人出院耶！我就順理成章地住進去了。媽媽陪我住了一兩天，就回彰化了，我就在三零病房恣意揮灑自我色彩了。 我的室友是同性戀，是國中生，可是剪平頭，矮矮胖胖的身材，堅持穿男生的藍色病人服。我則是因為下半身太胖，穿不下女生的粉紅色褲子，只好上半身粉紅色，下半身藍色。曾經被質疑過我的性向。哈哈哈。 住院沒幾天，來了一個我見猶憐的女生，馬上被我的室友「相中」了。姑且稱我的病友為阿鳳，稱那女生為小芸。阿鳳不好意思開口，要我向那女生轉達心意。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講，竟然跟那女生說：「阿鳳希望跟你有肢體上的接觸。」唉，羅珊果然是超級阿呆。阿鳳向我講明後，我才又去跟小芸說：「阿鳳喜歡你。」可她不是同性戀，她說她只把阿鳳當弟弟。小芸為愛想不開，雙手手腕上有超過一百道橫疤。 過了沒多久，阿鳳在樓下二零病房的舊愛要住進來了，她說舊愛新歡群聚一堂，讓她好為難。新歡是個衣服涼快的辣妹（註：三零病房的病人不見得非穿病人服不可），姑且稱之為小艾。小艾是個性情中人，愛恨分明。她是雙性戀。不過她說她不能沒有男人。所以雖然剛失戀沒多久，她說她明年一定要結婚。由父母安排。她家賣豆花，下班後會幫忙爸媽，出社會打滾數年，很成熟。 阿鳳在兩人之間周旋了一陣子，最後要定了小艾，因為她說小芸都不笑，一副死人臉。小艾受不了糾纏，在另一位瘦瘦高高、短頭髮的女病人住進來後，馬上跟阿鳳表態，說她愛的是這位新病人。這新病人應該也是同性戀吧！她也穿男病人的衣服，不認識她的人，會誤認為她是男的哩！她的思想也很成熟，所以小艾跟她確實比較有話聊，常常到她寢室床上，促膝而談。 住院期間，一個以前遇過的老病友也回籠了。他是個大個子，口無遮攔，每每出口成「髒」。他是個讓護士很頭大的病人，護士有鼓勵他的，稱他為潘帥；有一針見血的，說：「我看你應該叫『潘台』吧！」因為他整個很有台味。他很不穩定，一天到晚被關保護室，五花大綁，他還會自己掙脫那些約束帶。有次我友善地問他：「你有一百八吧？」結果講錯了，講成一百五，後來趕緊糾正，他立刻大聲嚷嚷呼叫護士：「護士，有人向我要錢！」經過解釋之後誤會才冰釋。我對他是又怕又恨。 還有一次午飯來了，護士喊道：「吃飯囉！」他卻在餐車旁邊拍手以大嗓門起鬨：「吃腳尾飯哦！」我沒好氣地跟他說：「要吃你自己吃。」 大個子訂了醫院的餐，卻又都不吃，老是打電話叫他母親送麥當勞來，然後叫一個國中小妹妹一起吃。那小妹妹也是都不吃正餐，因此護士三令五申，不准人給小妹妹零食吃。大個子才不管呢。說來那小妹妹也可憐，有一位阿姨跟她聊過以後，向我透露，那女孩曾受五個人「欺負」，至於是什麼樣的欺負，真令人不忍去想。不知是否刺激過大，她有點腦障。 大個子有一陣子常向我借電話卡，當時因為我快出院了，比較不用打回家，所以就借他。誰知一百塊被他打成剩下 38 塊，我氣死了，向護士申訴。護士答應我會請他母親還我一張新的電話卡。有一次我要打電話，可是餘額不夠，一氣之下，向體貼我的淑琴護士要求拿潘帥的電話卡讓我 call 媽媽，慧黠的淑琴護士答應了。後來潘帥的母親果然還我一張新的電話卡，還頻頻向我道歉，我也覺得過意不去。因為潘帥沒把我的電話卡打完，我也用了他的電話卡，所以後來還是還了他五十塊。 剛進病房時，護士照例要詢問一些問題填表格。這位護士是所有護士中最年輕的，她跟我說：「你的住院大夫很帥喔！」我芳心大悅。結果看到了，是很帥沒錯，但不是我的菜。我就講給護理長聽。她笑著說：「不是你的菜沒關係，只要是你的大夫就好了。」 說到這位新護理長，真的是很勤快，也會幫護士做量體溫、血壓還有查房的工作，也幾乎天天在護理站，這是以前的護理長少見的。我的大夫也確實很優秀、認真。因為我愛在三零病房唱歌，被住院大夫聽到了。他問我：「你唱的是真善美的歌對吧？」我很高興有人賞識，得意地說：「都有啦。」 話說我這次住院時作了前所未有的心理測驗。可能是因為這次比較神智清醒，才有辦法作那些測驗吧！此外，大夫也找我會談，說是有兩三位。沒想到一走到會談室，上回住院的我的住院大夫黃大夫認出我來了，說這樣會談不準，擇日再會。結果改到會議室去。一推開門，媽呀！加上幾位心理師和實習大夫，總共二三十人，據說目的是要測驗實習大夫的。會談完，心裡舒暢不少，邁出大門後，我的住院大夫向我豎起大拇指說：「你做得很好。」我也大方說謝謝。 似乎每兩三年去住三零病房一次是我注定的宿命，不過還好這次防患於未然，只住了兩個禮拜多。而且這次我更清楚我的致命點在哪裡。以後把它避開，看看發病次數會不會不那麼頻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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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