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菊池寬

山國峽恩仇記有感

菊池寬的筆下小說，

對於人性的描寫相當玩味，

在他的短篇小說，

山國峽恩仇記，

原著日文名為，

恩讐の彼方に。

寫得相當有趣，

故事是這樣的，

市九郎與主子的妾通姦，

被主子發現，

主子要對他做制裁，

市九郎一開始認定應當被制裁，

所以只有閃開主子的攻擊，

但是後來危及他的生命時，

他發出下意識的防衛本能，

不小心把主子給殺了，

後來市九郎清醒時，

深覺發現犯下滔天大罪，

但是主子的妾，

唆使他逃跑並盜主子剩有財產，

於是兩人逃逸到遠方，

這時主子有個三歲兒子實之助。

由於捲逃主子剩有財產不多，

很快他們就花光了，

他們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

開個茶屋，

又開始幹起壞事，

一開始只是偷錢，

剛開始市九郎有些羞恥心，

但久而久之，

羞恥心卻消失了。

又繼而幹起殺人越貨的勾當，

專找老人、弱小之人犯案，

有次市九郎盯上一個目標，

加上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暗示下，

他們對正旅行的年輕夫婦下手，

當然市九郎一開始只是要財物，

但是年輕夫婦認得他的臉，

於是殺人滅口，

殺死了男人後，

正當要殺女人，

那女人對他苦苦哀求的眼神，

市九郎內心起了掙扎，

但無論如何要殺了那女人，

市九郎後來還是下手，

那次做案之後，

市九郎突然有了覺悟，

徹底反省，

決定離開跟他長期做案的女人，

於是進行無目的的自我放逐。

他經過一個佛寺，

他把他過去的罪惡，

一一向住持和尚懺悔，

住持表示，

如果他去自首，

就會被斬首，

死後永在地獄受懲罰，

不如市九郎皈依佛門，

贖罪來普渡眾生，

彌補他的罪惡，

市九郎出家法號了海，

了海學佛有成，

住持命他出山普濟眾生，

但是了海發現，

他現在的救濟眾生，

相當微薄，

難以彌補滔天大罪。

後來行路在深山，

發現此山每年都有很多人，

失足落山犧牲生命。

於是了海發願在此山開隧道，

使失去人命悲劇不要發生，

如果這隧道開通，

就可以就很多人。

就可以彌補他的罪過。

於是在山的周邊七村發動募款，

村人覺得這外地和尚騙錢，

於是不理了海，

了海因為沒經費，

於是自行借工具開鑿，

縱使村民笑他傻，

他還是毅然開鑿，

沒夜沒日的工作，

等到他開鑿一年後，

村民不在取笑他，

也開始幫忙他，

但是時間久了，

還是一直挖洞，

村民沒耐心，

一一放棄了，

獨了海一人繼續工作，

後來了海的工作，

村民還一度不知曉了海存在，

直到了海開鑿非常長的深度，

再度喚起村民的感動，

但是村民的熱度維持沒多久，

了海還是沒放棄，

十八年過去了，

村民發現了海的開鑿，

已經可以快鑿成隧道，

紛紛下來幫忙，

也願意聽了海指揮，

請了海別親自動身了，

但是了海還是堅持工作，

他的健康也出了問題。

當時血案遺留的孤兒，

實之助長大了，

他父親被殺的事得知後，

決定要找尋殺父仇人，

重振門風。

由於人海茫茫，

他流浪很久終於打聽到，

那市九郎的下落，

就到隧道口找人報仇，

這時的了海，

得知主子的遺孤來尋仇的，

於是準備慷慨的受死，

這時工頭前來勸實之助收刀，

並表示等到隧道開通後，

會把了海和尚交給實之助，

就讓了海將他發的大願完成，

讓了海了無遺憾，

實之助忍下收刀，

但是實之助打算，

找個大家都睡的夜裡，

然後對了海下手走而了之，

正當實之助要下刀殺了海時，

他發現了海仍繼續工作，

並念出懺悔的口氣的佛經，

與他印象中的殺人犯有了落差。

這時實之助又收刀，

決定等隧道通時再解決。

實之助覺得等也不是辦法，

於是決定下工投入開鑿，

早點完成工期，

便能為父報仇。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六個月，

在一個晚上，

只剩了海跟實之助還在工作，

突然了海開通了洞壁，

看到山國峽的河水緩緩流，

了海感動了，

他如願以償了。

於是了海表示，

請實之助報仇吧！

免得早上工人醒來，

又被阻止礙了復仇的事，

這時實之助已經沒有仇恨了，

他抱著了海看著山國峽的河水，

相擁相泣感動著。

開通時已過了二十一年頭了。

這個故事有兩個人的人性變化，

一個是市九郎，

就是剃度後的了海。

市九郎因為關鍵性的殺人，

使他多年來的罪過，

喚起他的羞恥心與懺悔心。

他的改過一念，

可以開通一條隧道救人。

另一人是實之助，

本來要復仇的，

後來被仇人的改過心，

與發願的佛心感動，

收起復仇的心，

與昔日殺父仇人，

一起完成這救人的宏願。

菊池寬對於這人性的描寫，

與故事的安排，

讓我得到相當的驚嘆，

這個故事真是個奇蹟。

圖為日本發行的小說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