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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02 20:10:23瀏覽730|回應3|推薦43 | |
春節假期在走親訪友之余,利用閒暇和在途時間翻看了幾本書,有《老子》、《蔣介石日記解讀》和張愛玲的《小團圓》。 一 這次重讀《老子》,雖然只是一部分,但是結合了台大教授傅佩榮先生的講解,有了一些新收穫,比如對「為學者日益,為道者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則無不為」有了新的體會。傅先生認為司馬遷在《史記》中將老子和韓非子等法家歸在一起是很大的誤會,我覺得其實太史公和傅先生都沒什麼不對,只不過傅先生是從哲學、而太史公是從史家的角度來看待罷了。自認為離悟道的年紀還早得很,所以相較來說,對入世的儒家還是偏愛一些,每次讀到《論語》中「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時候,總有熱血沸騰之感。 二 看的第二本書是有關介石先生的日記,若說第一感覺,就是感慨人實在是很複雜多變的,不能簡單視之。如果你只看蔣先生早期部分的日記,也許會以為是個共產黨。蔣先生早年日記中記述了許多閱讀《共產黨宣言》等馬克思主義學說的安排和感想,還學習俄文、讀俄共史,有時說馬克思學說「深奧」,讀了三遍「不能十分瞭解」,不過讀來讀去,蔣先生竟讀出「趣味」,「樂而不能懸卷」。 早年的蔣先生用今天的話來說頗像「憤青」,省港罷工時英國人開槍射擊,造成民眾50多人死亡,170多人受傷,蔣先生激憤難平,在日記中寫了近百條仇英標語。比如:「英虜皆可殺!英虜我必殲汝!英夷不滅非男兒!漢有三戶,滅英必漢!英虜,我的同志為你殺害!……」那時的蔣先生表現出激烈的反帝國主義意識,比如,在日記中說「英番可滅,美、法亦不可玩忽!」接見美國新聞記者時,「痛詆美國外交政策之錯誤及其基督教之虛偽。」 第一次國共合作,國民黨內一直就有容不容共的爭論,中山先生逝世後,分岐總爆發,國民黨內分成左右兩派,左派堅持踐行中山先生「聯俄容共、扶助農工」的政策,而右派則堅決反對容共。起先蔣先生是站在左派這邊的,看蔣先生這個時期的講話、日記,簡直比共產黨還共產黨,「吾為三民主義而死,亦即為共產主義而死。」後來在思想、權力等複雜因素作用下,蔣先生從左轉右,他認為「對共黨提出條件雖苛,然大黨允小黨在黨內活動,無異自取滅亡。」於是開始致力於「一個主義一個黨」,直至武力清黨。 《日記》中蔣先生還記了一些糗事趣事,令人看了忍俊不禁,才看到早期部分就有不忍釋卷之感,儘快往下看。 三 張愛玲的《小團圓》是在2009年引起轟動的一本書,買了一段時間,斷斷續續地看。一直很喜歡張愛玲的著作,讀過許多,尤其是《半生緣》就看過好幾遍,裡面有個人物恰好和我一個女同事同名,我曾經把這事告訴她,她就拿過書看起來,她看了前面一章(還沒到和她同名的人物出場),說:「我覺得你很像沈世鈞呢。」是嗎?挺好笑的。 張愛玲的小說大多以上海作場景,所以我喜歡上上海,她的作品起了一定作用。到了上海就去弄堂散步,傍晚時分,站在長排磚房之間,就像一條穿越時空的隧道,仿佛感受得到當年世鈞和曼楨在這裡相見、同行而又離別的情景,頓時心中被濃濃的浪漫和惆悵給充滿。 臨離開前一晚,又在石庫門弄堂裡穿行,有一塊恰在翻修改造,路燈稀疏,居然迷了路,夜暗沉沉的,只有月光灑在地面上的點點鱗光,這時遇到熱心的母女倆,作母親的富態端莊,女兒則清秀伶麗,也許看我不像壞人,呵,就領著我走,到了一個路燈光亮的出口,指著說,沿著這兒走,就到你住的地方了。這些都是由上海給予我的淡淡、很溫情美好的回憶。 有點跑題了,再說這次看《小團圓》,卻有些看不太懂的感覺,大概只是看個起頭,還要接著往下讀,想想怪對不住張愛玲的。 世事依舊起起落落,紛紛擾擾沒個了局,但總會有一些純美事物是長存不變的,或許也因為此,我們才有繼續的期待和勇氣。想說的其實太多,等說到張愛玲又仿佛再找不到比她筆下更恰切雋永的詞句,不如接下來摘錄一段喜歡的文字,一起來細細品味吧—— 《半生緣》中顧曼楨寫給沈世鈞的一封信 世鈞: 現在是夜裡,家裡的人都睡了,靜極了,只聽見弟弟他們買來的蟋蟀的鳴聲。這兩天天氣已經冷起來了,你這次走得那樣匆忙,冬天的衣服一定沒帶去吧?我想你對這些事情向來馬馬虎虎,冷了也不會想到加衣裳的。我也不知怎麼,一天到晚就惦記著這些,自己也嫌囉唆。隨便看見什麼,或者聽見別人說一句什麼話,完全不相干的,我腦子裡會馬上轉幾個彎,立刻就想到你。 昨天到叔惠家裡去了一趟,我也知道叔惠不會在家的,我就是想去看看他的父親母親,因為你一直跟他們住在一起的,我很希望他們會講起你。叔惠的母親說了好些關於你的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她說你從前比現在還要瘦,又說起你在學校裡時候的一些瑣事。我聽她說著這些話,我真覺得非常安慰,因為你走了有些時了我就有點恐懼起來了,無緣無故的。世鈞,我要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永遠等著你的,不管是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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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