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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31 18:26:04瀏覽6535|回應3|推薦69 | |
剛從學蔓的入殮禮拜走出來。 在辛亥路第二殯儀館的追仁廳,學蔓遺體火化前,所舉辦的這一場追思會, 我從南太平洋飛回來,見學蔓的最後一面,看她睡著的,安息的模樣。 當學蔓的遺體移靈過來,放進雪白色的緞絨棺木中時,夏媽媽的眼角滿佈淚光。 學蔓的兒子美傑,雖然沒有放聲哭,但小男孩那緊緊握著面紙,淚流不止頻頻擦拭的模樣,更讓人心折。 在牧師的帶領祈禱,以及詩歌聲的安撫中,還是有幾位學蔓的朋友啜泣出聲。 拍攝學蔓紀錄片的李超,繼續拿著攝影機紀錄著最後的場景。 這男人始終邊拍邊哭,又花了一整臉。特別是他最近還要一邊整理學蔓的影片剪輯片段,我知道他已經邊對著螢幕,一邊哭了好幾個夜晚了。 證道的牧師也敘述了他與學蔓的相識因緣,以及從學蔓身上看見的奇蹟與恩典。 是啊!一切是如此恩典!作為一位學蔓生命最後時光的新朋友之一,我想,我是非常同意「恩典」這兩個字及背後的深意。 學蔓的心,是一塊奇妙的磁鐵,始終吸引著多情有心的人們。而學蔓面對病困的頑抗與樂天態度,更是安慰著那些同樣深受癌症病困的的病友。 人的身體與生命,是如此脆弱。但人的意志,卻可以如此點燃著希望之光,為人們某些難以言喻的無助片刻,捎來深刻的力量。 這是學蔓的不凡成績呢!在學蔓微妙難喻的此刻,當生命進行著最後的拆解與重組之際,相信她所有為人們所做的、所啟發的,都將回過來成為她遍地周遭的繽紛花朵,莊嚴著她那四十二歲生命的最終之後,繼續前往上帝國度的旅程。 對於死亡,我總是如此寧靜相望。 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在眨眼即逝的歲月之流,所有人其實都只是「隨後就到」的差異而已。 我沒有一絲哀傷。 人們的哀傷都是因為離別。但倘若你如同我那麼深知、或未曾遺忘過那重逢的必然,你就不會太過悲傷了。 真正值得悲傷的,是倘若人生所有的擦身際遇,無論是初識或重逢,仍然還是莫名重複著糾纏與傷害,而未能從中逐步領悟或消融的話,那就太過辜負「緣分」的難得與如此恩典了。 我要謝謝學蔓,送給我這麼一次,重新思索生命本質與趨向的機會。 只有那些在病與死邊緣,勇敢完成自我、成就別人的人,才能將生命的輓歌重新編曲,演繹成另一場最深的勸慰或敘述。 恐怕也只有學蔓她這般鮮活強韌的性格,能夠把我從遠方吸回來。 藉由與她的對話與相望,也幫助我重新思索生命流離與輪迴的初衷與最終。 在瞻仰儀容的時刻,我望著學蔓如同凝結在時空中微微可見的目光,並且為她掛上兩朵新鮮含露的鮮花。 與學蔓的最後一眼,深深相望,我仍舊繼續著那一份平靜的祝禱。 待會點燃的火光,將結束這場人生,所有的曾經與牽繫。 希望這位可愛的人兒,卸下一切的病困、憂惱、掛念。如同她那張在廳堂上笑得如此燦爛透心的照片,學蔓在上帝煦煦綻放的無盡光芒中,定要重新綻放一個新生的剎那之光! 學蔓!you will be all the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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