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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1/05 16:38:48瀏覽1302|回應0|推薦10 | |||
慈航法師生於清光緒廿一年(一八九三)是閩北建寧人氏,俗姓艾,號繼榮,字彥才。父炳元公是喇戶盟國子監生,母謝氏。慈航法師雖系出名門,書香世家,但到慈師這一代家道已明顯中落。慈航法師六歲起在私塾就讀,十歲那年母親過世,越一年,師十三歲輟學去學做裁縫。其父親一生以教私塾蒙館終其身,但慈航法師卻只讀過七年私塾,略得識字的程度而已,爾後以習裁縫自謀生活,直至十七歲那年父親逝世為止。 根據道安法師(一九0六~一九七七)的回憶,慈航法師曾三次對他說起私塾所讀的書說: 「我因家庭不幸,讀書過少,故出家十餘年,猶不能看懂佛經。在家時,只讀《三字經》《六言雜字》、《論語》未終卷。因家境不良,讀一日間一日,父母早逝,一切無人照顧,衣食均須自謀。家父雖是國子監生,一生教私塾蒙館以終其身。年十三,從人習縫紉,因常於寺院中縫僧衣,羨慕出家者之清高偉大,自己既孓然無所依罣,因此引起出家之念。年十七,投鄰縣泰寧峨眉峰禮自忠上人為剃度師而出家。」 爾後數十年慈航法師自修努力,及至示寂時,留下一百廿萬言之「慈航全集」,全是其恒勤苦學而來。 慈航法師出家的因緣,從以上大概可以歸納成兩個原因,一個是父母早逝的打擊,另一個 就是為寺僧縫製僧衣的自期。十八歲(民國元年)隨自忠上人赴九江能仁寺求具足戒,其 師愛不能捨,慈師幾次逃走,遂得遊歷九華山。十九歲住常州崇法寺、天寧寺,二十歲住 蘇州戒幢寺及天台山觀宗寺。民國四年,師廿一歲至廿三歲住南京香林寺,算是住錫較久 的寺院,廿四歲住揚州高旻寺參禪,廿五歲代理高旻寺職。廿六歲至廿七歲住九華山。廿 八歲住普照庵聽法華經,廿九歲住蕪湖聽法華經。卅歲至卅二歲住南京正覺寺放繫念。慈 航法師從十八歲至卅二歲這段參學期間,資料相當缺乏,只知道聽教於諦閑大師,學淨於 度厄長老,其他細節相當模糊。慈師參學的十四年中,由於四處移錫,事實上在佛法的知 解仍不甚了了,以至於在卅三歲那一年(民國十六年)三月往廈門南普陀閩南佛學院就讀 時,被大醒法師(一八九0~一九五二)近似侮辱地奚落一番: 「看汝外表甚魁偉,像個人,年齡亦已卅餘歲,為何文字一竅不通耶?」 閩南佛學院是太虛人師所創辦,而當時大醒法師為教務主任。慈師入閩南佛學院可能只是旁聽的身份,因為他是在閩院第一屆學僧將結業前才入學,第二屆又沒讀完,總共才念了三個月,據慈航法師全集「菩提心影」中「雜俎篇」之「習慣」一文寫道: 「在學校裡面,我固然是不會作文,我記得在南普陀閩南佛學院讀書時候,授文學教員學,都是請的廈門大學的文科教師來教。作起文來,別的同學的文章,先生在文章旁邊圈上加圈,點上加點。我的文章,先生好像同我有冤讎一樣,他不但不批,連改也不改,拿起他的大筆,在我的文章上面,不問三七二十一,揮筆一塗,或是幾個叉叉──XXX,我是知道自己作的文,一定不上規矩,只好自慚自愧! 慈師在閩南佛學院受到歧視與打擊後,不久就離開了,民國十七年秋任中國佛學會的庶務一段時間。十八年春在南京毘盧去瑞生老法師的介紹下,接任安慶迎江寺住持。原來慈師在閩南的不愉快經驗後,加上自知語文程度有待加強,但又不改親近太虛的初衷,便來到南京毘盧寺太虛大師創辦的「僧伽訓練班」就讀,並任庶務,不過訓練班六個月期間,太虛大師正遊化西歐,從開始到結束,都是由唐大圓居土住持,唐大圓素以唯識法義有相當成就而聞名,這可能也是促成慈師日後往唯識學方面深研的法緣吧! 任迎江寺住持後與道源法師(一八九八~一九八八)創辦佛學研究部,以教育僧眾,依叢林規矩而施,成立星期念佛會、義務夜校,攝授信眾化導社會。這是慈航法師辦學的開始。可是這時候的慈航法師仍然為自己佛學根基淺薄所苦,據他自己向道安法師透露說: 「在民國十八年,任安慶迎江寺方丈時,仍無法看懂佛學書籍,身為一寺之主,四眾的領袖,不能剝開深微佛學的哲理,心中非常急愧!再想入佛學院,年大而學淺,閩南三個月的教訓,已使我殊覺頭昏,不敢再嘗試佛峰院的滋味了。年雖卅五,但上進的志願並未灰心。正在此時,法舫法師與唐大圓居士,在武昌辦佛學函授班,歡喜之餘,立即匯款、報名,參加函授班,繳壹元伍角銀洋學費,換得一本看不懂的《唯識講義》。講義雖然儘管看不懂,但無論如何,不願就此灰心丟掉它,同時更加上不服氣的心理,以為別人能寫能教能賣錢,我連看也看不懂,這是多麼可恥的一回事。……因為不服氣,所以人到那裡,也就把這份講義帶到那裡,在心內總不能白白地把它忘掉!後來一直帶到香港,帶到緬甸,帶到新加坡,不論是船上、車上,差不多每日或隔幾天,必須看看它,結果,在星洲時,終於完全瞭解了。我的唯識學,就從此下了根基。」 由於慈師這種不服輸好學的個性。使得他在貫通唯識大義之後,佛學一日千里,終能攝授眾生,四處辦學、演講,而頗受好評。 民國十九年隨太虛大師赴香港弘法,慈師自閩南佛學院發心追隨太虛大師之後,其所研究的教理,也多淵源於太虛,慈航法師並在自己的照片上題:「以佛心為己心,以師志為己志」的字樣,以示以太虛為榜樣。民國廿年慈師攜優曇法師赴印度參禮聖跡,一日,在菩提場之龍池灌浴,由於不識水性,被水沒頂。同行四、五人均未察覺,幸得優曇師奮力相救,始免於難。後慈航法師獨赴緬甸仰光弘法,並在當地創辦「中國佛學會」(民國廿二年五月廿日),極受南洋華人的歡迎。慈航法師這一次在緬甸仰光共住了四年餘,直到民國廿四年才由仰光抵香港、廣東弘法。 回國以後,從二十四年開始到二十九年間,隨太虛大師赴南洋前,慈航法師從香港開始,至粵柬、上海,更溯江而上至無錫、常州、鎮江、南京、桐城、九江、廬山、武漢,四處馬不停蹄地演講、奔波,卓錫所向,緇素景從。這段期間可說是慈師聲望達到最高點的時期,更由於慈航演講集的刊行,不知感動了多少人,也為太虛大師改革中國佛教提供了有利的環境。 民國廿九年太虛大師組織中國佛教國際訪問團赴南洋,慈航為團員之一。此行的目的原是傳達我對日抗戰國策。而且此時正是我抗戰進入最艱苦的階段,訪問團所到之處陸陸續績地成立了中緬、中印、中錫等文化協會,以揭發日人在這些國家誣毀我國政府摧毀佛教,作為侵略中國的理由。 在佛教訪問團的行程結束之後,慈航法師並未隨太虛大師返國,由於四眾弟子的挽留而留在南洋。南洋一帶華人很多,而且又都以閩南、廣東的移民為主,加上慈航法師曾住錫緬甸達四年之久,皈依弟子不少,其受歡迎與支持的程度可以說是盛況空前。因此從民國三十年,慈師四十七歲開始長住南洋,七年間曾駐錫馬來亞,往還於星洲、馬六甲、古隆坡、怡保各地巡迥講經。這期間創設了星洲菩提學院、檳城菩提學院、星洲菩提學校、檳城菩提學校、星州佛學會、雪州佛學會、怡保佛學會、檳城佛學會,以及佛教人間月刊等佛教文化教育團體。 民國三十三年慈師從檳城的菩提學院移錫至星洲的靈峰菩提學院(三十三年成立),並在此閉關閱藏三年。在關中除每日講課及放焰口外,「人間佛教」月刊就是在這時間所創辦的。 民國三十五年,慈師出關後續住靈峰講堂講學一年餘,三十七年秋冬之際在弘宗法師的介紹之下,應台灣中壢圓光寺方丈妙果老和尚(一八八四~一九六三)的邀請來台主持「台灣佛學院」。從三十七年至四十年的六年中,慈航法師與台灣佛教發生了密切的關係,讓大陸來台僧侶有了棲身之所,教育並攝受逃難僧人,更影響台籍的僧伽,使得這些僧伽在慈航法師過世後,仍然持續地推動其人間佛教未竟之業。 慈航法師從南洋來台主持佛學院之舉,當時佛教各大媒體都刊載了這則招生消息,內容說明先試辦六個月的訓練班,然後再繼續辦研究班。台灣佛學院開學大約是在三十七年底,三十八年六月佛學院試辦結束後,並沒有繼續辦研究班。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圓光寺的經濟困難,加上大陸來台僧侶源源不絕地湧入圓光寺,妙果法師心急困窘之下的必然結果。根據來台依止慈師的妙峰法師回憶: 「在六個月的訓練班期間,院方沒有請過半個教員,拿出半文買過一本教科書,而老人(慈航)也未支分文薪水。同學們(四十餘名)的所有教科書,都是老人拿南洋弟子們供奉的錢買來給我們的。至於我們的筆墨、紙簿以及一切零用,亦多由老人供給。」 照理說妙果老和尚既然邀請慈航法師來台主持佛學院,身為一寺之方丈理應負責師生一切生活、讀書所需,可是事實上,圓光寺方面卻只提供「膳宿」而已,經濟困難是一個原因,彼此理念的不合,恐怕也是另一個因素。 妙峰法師續道: 「每天除了不折不扣的講五六個鐘點外,晚上還要為學生改文卷、日記、大字,早晚上殿還要領著學生上殿。沒有充足的休息.沒有較佳的飲食,祇有沈重的工作,加上不愉快不理想的環境磨折著您(慈航)……。」 「不愉快、不理想」的環境是什麼?以下或可略見端倪,原來當時(三十八年春)學僧之一的寂諦法師有一次和一群學僧在寺外拉車作工,恰巧被慈航法師撞見,很生氣地質問道:「誰教你們拉車?」一位同學輕聲而簡單的回答:「X老和尚。」雖然文中略去法師之名,可想而見地能使喚學僧的人,應該是妙果老和尚,至少也應該是圓光寺高層的寺僧,慈航法師生氣地說:「為什麼不教工人拉?豈有此理!」那天晚上,慈航把x老和尚請進了客堂,痛責一頓。這是發生在佛學院開學不久,可見妙果老和尚和慈航法師在最初甫開學之際,就已發生了齟齬,而種下了佛學院只辦了六個月就停辦的命運。 另一個原因是佛學院最初的二個月內又陸續地增加了十幾個逃難僧,妙果老和尚著了慌,以為將會有更多的大陸僧前來,於是直接向慈航法師聲明,今後凡有新生將不再收留,並且要慈航寫信推卻其他欲來而未來的學僧。因圓光寺這樣的舉動,慈航法師在痛苦和失望之餘,向學僧宣佈要出外弘法,車實上是去勸請收留這批內地僧人的道場,並將院務交給甫由台中來院的圓明法師代理,自己帶領新來的十餘位同學走向四顧茫茫的前程。
基隆月眉山的靈泉寺足繼中壢圓光寺後,首先收留了十餘個大陸來台僧人,最初有自立、 妙峰、威音、嚴持、心悟、心然、淨海、浩霖等法師,後來經在圓光寺的圓明法師介紹下 又增加了默如、戒德、佛聲、雲峰等人,「靈泉佛學院」就這麼開辦了。 慈航法師之所以會選擇靈泉寺作為第二個學僧收容所,是和靈泉寺開山祖師善慧和尚(一八八一~一九四五)結緣的肇始。原來當年慈航法師在南洋觀音亭講經時,善慧和尚曾前來要求掛單,慈航法師代為引薦當地僑領及住持,並將主持中的講席交給善慧和尚。就因為這段的善緣,當慈航法師在三十七年中初到台灣,在善導寺(當時住持是達超尼師)的歡迎會中,結識了善慧和尚的徙係,年僅二十七歲的普觀法師(當時任靈泉寺監院)。鈤觀法師之後便常到圓光寺探望慈航法師,雙方相談甚歡。慈航法師於是在圓光寺困頓之下,自然首先就想到靈泉寺。 靈泉寺收容大陸學僧的人數持續增加,每餐已開到四桌,這並不是一個衰弱的道場所能負擔的。慈航法師眼看著學僧四方湧至,隨即把靈泉佛學院的教務交給默如、戒德、俱全後,帶著慧峰法師(一九二0~一九七三)到獅頭山勸學,以使收留更多的同學。事實上,在慈航法師未到靈泉寺前,曾先到獅頭山各寺請求開辦佛學院,但不僅無功而返,還因操勞炎熱而生了一場病(痢疾),之後慈師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靈泉寺,幸得收容。民國二十八年五月十日慈航再度來到獅頭山,同行者還有律航法師(一八八六~一九六0)。這次慈航法師在獅頭山僅住三天,但得勸化堂當家達真及開善寺如淨法師的歡迎,才有獅山佛學院的開辦。不過獅山佛學院匆忙開辦,不久也因經濟因素而停辦。 慈航法師是三十八年五月廿五日應達真、如淨兩法師之請,前來主持佛學院,五月廿八日在開善寺大殿舉行佛學院開學典禮。原本慈航法師對獅山佛學院的成立抱持相當樂觀的看法,並發願以獅山作為復興中國佛教的根據地,但事實上在六月一日台灣佛學院及靈泉佛學院結束後。獅山佛學院也無疾而終了。當然佛學院的停辦和經濟因素不無關係,但和慈航法師的個性也有極大影響,據慈航法師的皈依弟子呂佛庭回憶,當年在獅頭山慈師對他的談話說: 「我(慈航)的個性太強,向來不能聽別人的命令.個作事說做就做,成功固好,失敗也不後悔。」 慈航法師護僧心切,對前來投靠者一律來者不拒,這使得他和妙果老和尚爆發衝突後,只得帶著一批學僧另投靈泉寺,想不到慈航法師依然在靈泉寺大舉收容內地僧人,使得靈泉佛學院在開辦四個月後,也在普觀法師的要求下結束了。慈航法師的救僧運動因其個性遭到挫折,但他始終不曾放棄過。就在靈泉佛學院即將停辦之際,台籍高僧斌宗法師(一九一一~一九五八)上獅頭山拜見慈師,斌宗法師對慈航極力推崇。後來慈航法師因匪諜案入獄,斌宗法師力伸援手。慈航對斌宗大談來台辦學後的經過與挫折,悲從中來,淚如雨下道: 「慈航福淺德溥到台灣來真倒楣,環境非常壞,所做的事多力不從心,大受挫折了。我個人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可是這一群飄飄蕩蕩,無所歸宿的僧青年,那就太可憐了。」 說著便請求斌宗法師收容十個學僧的食宿。斌宗法師當時住錫的新竹法源寺由於地方大小,只能收留三、四位,慈師於是將悟忍、了中、本印三位同學交由斌宗法師帶回法源寺安頓,數天後,又介紹之澄法師前往。 民國三十八年六月一日圓光寺的台灣佛學院六個月試辦期結束,前一天,慈航法師便把靈泉佛學院的同學領回中壢,只留下嚴持、威音少數幾位。慈航法師和學僧一行人抵達中壢時,成堆的行李,院方未派工人來拿,卻派自立、惟慈幾個同學推著笨重的車前來,慈航法師感慨時局,當場難過地流下淚來。慈航法師曾因台灣佛學院開辦之際,學僧在寺院推車的事情,和妙果老和尚衝突,此時院方復又叫學僧推車搬運,表明了是要給慈航法師難堪。 當天下午,慈航法師與院方負責人開了一次會議,討論畢業及畢業後事宜。原本根據台灣佛學院最初招生簡章,是言明六個月只是試辦階段,六個月後是正式辦學的開始,可是妙果老和尚無意續辦,慈航法師頗有上當受騙的感覺,在無奈之下,要求妙果,辦不辦學沒關係,希望同學能留下來,但妙果以經濟問題為由,表明不願收留,經慈師再三折衝之下,才答應收留十位。 晚上的茶話會是在極為慘淡的氣氛中進行,在妙果與來賓一一上台致詞後,輪到慈航法師,慈師上台一語不發乾笑三聲,在場同學滿腹心酸為之淚灑。第二天,畢業典禮草草行過,便當眾宣佈: 「願意留在圓光寺的同學,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只許寫十個),別的都跟我走,流浪去!」語畢和同學上下哭成一團。 事實上在茶話會當天的晚上,慈航法師已和新竹靈隱寺的無上法師商得辦學的承諾。十位留在圓光寺外,台籍五十幾位學僧各回常住,另十幾位以大卡車載往靈隱寺辦學去了。六月一日抵靈隱寺,爰定八日佛學院開學,怎料遭人密告,而以匪諜的罪名被捕下獄,連同師生一共十三人,不久後,圓光寺的學僧亦無倖免。原來當時新竹地區發現反動標語,凡有可疑者皆須校對筆跡,後來在丁俊生委員的力保下斥回,不料隔天又傳全部僧眾到警局問話,又一天即押解至台北刑警隊看守(在東大寺內)。 慈航法師入獄後,佛教界的法師表現異常冷漠,皆不肯伸出援手,反而是在家居士董正之、孫張清揚(孫立人將軍夫人)、李子寬(國大代表)及本省籍的斌宗法師(一九一0~一九五八)營救最力。斌宗法師在慈航入獄時曾至善導寺商請大醒法師設法保釋,但大醒法師不在,待至傍晚留書而歸,信中再三懇求大醒務必設法,並要求其法源寺信徒,當時任新竹監獄典獄長的賴遠輝居士,照顧部份被拘禁在新竹的大陸僧人。 可是深受慈航法師影響的台籍尼師慈觀法師,在慈航入獄後立即與修道、妙峰等人趕到善導寺,同樣懇求大醒法師相救,結果大醒不但不施救,反而批評責罵,令他們三人飲泣而歸。大醒法師是太虛大師的門人,本應對同門的慈航法師施以救助,但卻視而不救,原因據說是因慈航法師民國三十六年在南洋檳城極樂寺接受了圓瑛法師傳付曹洞宗法脈,被大醒法師認為「不良行為」,而極端地予以輕視。 在經過近半個月的努力後,慈航法師等人才獲得釋放,但國府在「捉匪諜」的政策下,目標依然鎖定這些大陸來台僧侶的身上,因此慈航出獄後又度過了一段四處東躲西藏的生活。 慈航法師出獄後,斌宗法師命高徒慧嶽攜新台幣貳佰元前往慰問,慈航見慧嶽前來,紅起眼眶緊抱其手道: 「謝謝您們的好意,台灣的僧界中,可說是你們的尊師上人(斌宗)是我慈航唯一的知己了。回想我初到台灣的時候,一般佛教徙~四眾人等,都非常熱烈的歡迎我,並且很多人拜慈航做師父,可是現在有幾個人來慰問我呢?你們的老上人當慈航初到台灣,為大家歡迎的黃金時代,他卻並不怎樣表示歡迎,迨慈航患難的時候,有的討厭我,說慈航長長短短;有的害怕我,不敢和慈航往來……噫!佛教徒也染上了那種世態炎涼的壞習氣呢?可是你們老上人,就不這樣了,在我患難的時候竟格外關照我、愛護我,使慈航感愧無地。」 慈航法師之所以會對斌宗「感愧無地」,是因為聽信傳言說斌宗法師架子高不容易親近,且不發心辦佛教事業,而對他有所誤解之故。 慈航法師因性格直爽,所以只要聽到不合乎己意的人、事、物,反應都相當強烈,因此當他晚年閉關於彌勒內院時,也是在耳語之下,涉及和印順法師的一些糾葛,這些可說是其性格所致。 慈航法師出獄後仍四處講經,但他心繫的仍是那些散居在四處的同學,不忍慈航顛沛流離的幻聲法師曾寫信勸他回南洋,以免再受誣告,想不到慈師回信說: 「謝謝您的善意!我是不會離開台灣的,更不會離開您們。為了佛教,我要和您們同甘共苦,努力奮鬥,替您們開建一所幸福的樂園。您們是未來佛教的主人,偉大的鬥士;而今我已老了,死也不足可惜,但我不忍心一人跑走,而讓您們受苦流浪!我在台灣一天,您們會寄一個希望在我身上,我走了,您們的希望永遠破滅,甚至意志消沈、墮落!我已經對您們說過了,我是沒有身體的,您們僧青年是我身上的血液和靈魂,也是我的化身。請您放心吧!我是願意為佛教做事,更樂意為您們僧青年受苦,祇要予您們有益,使您們能夠安心為法努力,即使再有人陷害我,乃至遭遇不幸,我會含笑了此殘軀的!」 據說南洋的弟子因為慈航在台的遭遇,而把飛機票寄來給他,要慈師早日回南洋,慈航卻當眾把機票撕了,以表示和學僧同進退。 事實上在三十八年六月中因匪諜案查無實證而出獄後的慈航法師,仍然受到嚴密的監控,或許應該說大陸來台的僧人皆在風聲鶴唳中度過,這和一年後彌勒內院開始攝僧之隱定期,實不可同日而語。這種東躲西藏、草木皆兵的困境,修觀法師有精采的描述。 「……慈公的冤獄,並未因慈公的釋放而了結,甚至嚴加搜查。每隔兩三天就來一批刑警要查戶口,要逮捕大陸和尚!先師達心上人,膽識過人,有一天晚上,先師看到幾個警察從山門口衝進來,機智地忙請慈公爬上小樓梯,躲在半樓上的小房裡,把電燈關熄,樓下的鞋子拿走,然後毫無驚惶地迎隨警察,一間一間的去搜查。警察搜遍寺內每個角落,浴室、廁所都不放過! 最後終於發現寮房後段的地方有小樓梯,於是握緊手槍,兇巴巴的責問:這上面是什麼?有沒有人藏在那裡?家師聲色不變,從容的說:上面是一間小庫房,放一些日常不用的雜貨,沒有電燈,好久沒有打掃了,可能很髒:您們要看的話,我可以帶您們上去看看!家師的這一絕招,竟然把警察們打發走了!站在一旁的寺眾嚇得汗流浹背,目瞪口呆,唯有家師不亂寸步,那麼自然、鎮靜,真是定工到家! 從此家師意會到情勢不妙,白天就兩三人陪著慈公隱避於後山樹林中,晚上才回寺睡覺。雖然躲在山裡,慈公照常不空過時間,坐在樹下分秒必爭地對著陪伴者講課。有一次逃到很遠,須要走三個小時的深山中的光明寺。寺眾們每隔兩天就要擔一次米菜等食物上山供養慈公等法師。慈公不忍心看見寺眾如此辛苦,沒有多久便又下山回靜修院。就這樣東躲西藏,所遇的冒險不知幾多? 最後的一次也是最驚險的一次!三十八年初秋的一個傍晚,也即是玄光上人帶著我們五六個師兄弟,往花蓮慈善院做地藏法會,圓滿回到靜修院。慈公看到我們從外歸來,非常高興,就和我們在大殿後苑納涼,慈公從古談今,興趣盎然,就在這時大家聽得聚精會神的時候,突然敲門聲又響了!不知誰粗心大意,沒有過告一聲,便將大門打開,隨即衝進四個警察來,一個師弟看到是警察,急忙跑到後苑通報,家師遂請慈公和妙峰法師趕快往山上逃! 師生兩位各奔一方,慈公躲在後院與鄰近田農家的交界水溝裡,妙峰法師嚇得無力可跑,就近蹲在花叢下,蒙佛菩薩的加被,警察找遍屋子內外,甚至站在妙峰法師所藏的花叢邊,拿著手電筒,左右上下各處掃射,竟然沒有發現!真是不可思議的奇跡!警察離開後,我們到處尋找慈公和妙峰法師,這時妙峰法師才從花叢下慢慢的站起來,臉色蒼白,魂不附體。而慈公驚恐地附伏在水溝邊找到。家師為恐警察會回頭突襲,不敢讓慈公回到屋內,遂請慈公和妙峰法師,暫時再藏山上躲避。 經過幾個小時,已是子夜時分,警察沒有來了,家師才叫幾個人往山上找回慈公師生。然後各喝一杯熱茶壓驚,休息片刻,為了安全計,大家商議,今夜最好另覓一個地方住宿。商議的結果,將慈公和妙峰法師送到附近,靜修院開山祖,蘇府的家族塔中暫過一夜。當夜兩位法師和我們整夜沒有睡覺,繼續商議! 靜修院已不是慈公安身之所,為慈公的安全,必須設法另找地方。慈觀法師建議,暫躲在八堵山上的寶明寺。該寺在中日抗戰的時候,開了一個防空洞,此洞距寺不遠的隱密處,洞裡可以裝電燈,警察絕不會發現這個地方!家師贊同,翌日天未亮,便由修道、慈觀、廣聞三師護著慈公師生,婉轉延著山下小路走到五堵站,乘最早的一班公路汽車,到八堵與基隆之間的山上~寶明寺。 到達該寺片刻,就趕快住進防空洞內,過著古代野人穴居似的生活!家師往探慈公時,不禁心酸流淚。營察抓人無孔不入,不知是誰通風報訊?當天下午警察忽然又趕到寶明寺抓人,雖然沒有被發現,但不肯罷休,天天上山責詢寺眾,她們當然不敢承認,可是不堪受警察常來困援,該寺的當家竟通知家師要設法將慈公移駕別處!兩位家師皆以保護慈公為己任,更不想拖累別人,兩位家師便親自陪同慈公,從寶明寺爬山越嶺走到四腳亭月眉山靈泉等,向該寺當家師說明來由,承蒙允許,就又安排住於該寺的開山堂。從此幸運地沒有被干擾,靜靜地渡過一段艱辛的日子。不久在九月底,竟然得於雲開日出重返靜修院。終於天下歸寧,平安無事!」
「我很多的學僧,都流浪在各處,今晚我很煩惱,怎麼吃得下去!你能不能替我建一所小小的茅蓬,讓我同我的學僧住在一起呢?」 達心尼師當下為慈師護僧的心願所感動,於是答應於農曆年過後開始籌備。靜修禪院經濟原本就不甚寬裕,加上要籌建彌勒內院已花掉常住多年的積蓄,並且又借貸了不少錢,內院初建也因陋就簡,例如內院所用的磚塊。原本是靜修禪院欲建塔之用,因經費的問題,只好先行挪用了。 三十九年八月十六日彌勒內院落成了,慈師與學僧總算有了簡單的棲身之所。「彌勒內院」是慈師親自定名的。有著慈航法師當初追隨太虛大師的初心。內院落成後學僧漸漸增加到二十幾位,加上靜修禪院的尼眾佛學院約四十人,又構成了一筆沈重的負擔,為了學僧常年的經費,於是成立了「彌勒內院護法會」,總算才把捉襟見肘的窘境給穩住。 在協助慈航法師躲藏和照料的台籍尼師中,除達心、玄光、修觀、修道、廣聞,受慈航影響最大的當屬慈觀法師。慈觀法師法號原叫修觀,與修觀法師同屬月眉山派下同輩,在圓光寺台灣佛學院,由於上課時點名時常混淆,慈航法師於是賜予慈字,改名慈觀。慈觀法師深為慈航的教育、慈善、文化為佛教的三大救命圈理念所感動,放棄了「每天拜佛誦經,早晚兩堂課誦,能背誦即是修行」的保守心態。 民國四十七年至四十九年在台北天母建淨光寺(現原址已拆除,改為七樓高之講堂),並在民國五十二年以四十多歲之齡毅然負岌東瀛,在東洋大學大學院(研究所)研究佛學五年,回台後受聘為苗栗大湖法雲寺佛學院院長三年。在民國七十年和玄光、修觀、慧心、善超、明一六人組「財團法人慈航社會基金會」,完全依慈師的佛教三大救命圈的理念行事。這些都是慈觀尼師傑出的地方,但真正令人讚嘆的所在,還是她陪慈航山中逃難的那段艱辛歲月。 在那段風雨飄搖的時代,因匪諜案入獄者多半沒有好下場,當時慈航雖獲釋放,仍受情治單位秘密監視,一介女流以生命冒險相護,若沒有過人的膽識,決不可能如此,何況慈航法師當時因政治現實,眾人避之唯恐不及,和其初到台灣受歡迎的程度,可謂有天壤之別。根據慈觀尼師的回憶,依然可見當時危機四伏的情況: 「恩師(慈航)雖回靜修院,可是學生之中,有戒視、蓮航、心悟、信如四人不能出獄,由此我與廣閒仍留台北幫他們送飯。到七月中,玄光住持、修觀他們六、七人應花蓮慈善院之邀請,去幫忙做中元法會。靜院缺乏人眾,有一天達心大師派人來叫我倆迅速回靜院做恩師的侍者,當時政府派人抓和尚之令尚未解除,天天來靜院找和尚,達心大師很憂慮這件冤枉事,他的為佛教保護法師心切,囑我倆保駕恩師逃到鹿窟光明寺去避難了,那時山路崎嶇,斜度很高又無石階,可以說是鼻觸山壁,攀沿而上,達心大師又顧及光明寺僻地不方便,特派慈文、修堅隨後挑擔糧食而至。 當時光明寺沒有電燈,為著避難不管那些小節,住了二三天,警察要來查身份證,當時恩師沒有身份證而又被嫌疑,無奈我倆又把恩師帶回靜修院。但靜院座落不深邃不易躲藏,達心大師叫我們保護恩師到白匏湖白雲寺去避難了。 翻山越嶺經過三小時步行才到達白雲寺,但恩師本人毫無掛慮,在這裡叫我們打掃大殿,把佛菩薩擦亮了,他又在那破落的空地指著說這裡蓋大殿,旁邊蓋兩廊,擬想在這幽靜地方興起大叢林的理想,可是二三天後警察又要來調查戶口,我倆真是束手無策,又將他老人家帶回靜修院了。 達心大師為著護持一名大師,尊重恩師之德,秉著勇智無比的精神,不論赴湯蹈火她也願意,也可以說是女中大丈夫,傑出的比丘尼,智慧、膽誠均超人無比,她毅然堅決不必再逃避,只有夜宿靜修院,白天由我倆侍恩師到竹林樹下去逃避,但恩師愛惜寶貴時光,當此逃避之時,仍講法華經給我們聽。過了幾天,思師出門慢了一步,刑警來找和尚了,恩師逃到閣樓上,刑警也來到小樓梯下指問:上面有沒有和尚? 達心大師臉色不變,氣壯膽大滿口肯定說,沒有呀,你可以上去看看!這樣一哄,刑警也相信而不上去了,似乎孔明坐空城計又過了一關了!沒幾天玄光大師等由花蓮回來,大家歡樂的吃過晚餐後,警察又來敲門了,恩師與妙峰恰好在大殿後乘涼,一聽到刑警聲音,妙峰急得無路走,立即躲在後面樹下水溝裡,恩師即跳到田農洗衣小池下,可是警察抓不到和尚不甘心,一直往上跑到後面公園繞了一圈下來了,那時圓明法師住在前面的房間被抓走了。 那晚我們怕刑警再回頭,所以安排恩師與妙峰到蘇家祖塔去宿一夜。我與修觀、廣聞及兩位當家師一夜不睡,商量並無好辦法,後來我即堅決的說帶到基隆寶明寺,但又怕被抓住,所以等不到破曉,我與廣聞帶恩師循著山下小路跑到五堵去搭公路局,修道帶妙峰以農夫打扮去搭火車。到寶明寺恰好三天前防空洞響一大音聲,大家才去打掃乾淨。恩師到達後吃了便餐,馬上進入防空洞藏起來了,修道及寶明寺人眾拿了一大堆小樹枝橫亂在洞口遮蔽,免得被人發現。剛弄好片刻,刑警又來訊問是否有和尚來過? 這一問,寶明寺當當師即恐惶緊張,那時我即氣壯膽大的說:沒有,如有和尚我負責。待警察走後,我即對他們說不必害怕,有事我一切承擔。翌日達心、玄光二大師探望恩師,聽到這個消息,認為不是萬全之計,三天後的傍晚,兩位大師請恩師爬山到靈泉寺,我倆也即隨侍而往,在途中兩位大師帶來一領黑色外套給恩師披上,以免醒目,他老人家不但不披上,反而罵得兩位當家師都哭了。後來恩師又做了一篇文章『為什麼耍勸我脫了黃衣呢』,恩師自問心無邪並無愧,不必以外表來遮掩,這真是佛菩薩的不動心。 一到月眉山,當然他們也歡迎,在此開山樓住到一個星期,有一天李太太來報喜訊,拿到一封信來告訴我們,政府長官調查結果下令,慈師是名符其實的高僧,為國為民的菩薩僧人,伺後即大大方方可以正式出來了,我們聽了喜出望外立即束裝回靜修院了……」 一切的紛擾在三十八年九月底告終,慈航法師總算可以公開露面,四處講經說法是慈師未住錫彌勒內院前公開引眾的方式。不過為逃難的學僧建一座永久的道場,始終是慈師的心願,但是由於感嘆與台灣無緣,曾一度想回南洋,達心尼師知道後,於是要慈觀把慈航法師的護照偷偷地藏起來,而使慈師無法回南洋而永駐台灣。 彌勒內院落成後,散居在外的學僧十之七、八都集中到內院來了。當峙內院的格局很像一間教室(九米寬、七米深),兩邊隔成廣單,中間供奉彌勒菩薩,同時也是講堂,慈航法師睡在西單頭,中間以佈縵為界。慈航法師在內院的授課,白天要上六堂,最初曾有圓明法師參與講學。後來圓明法師因故離開,慈航法師擔下十了內院的所有課程。當時的台灣佛教界並沒有較正式的佛學院,彌勒內院事實上是最具影響力者。 彌勒內院一枝獨秀的局面到了民國四十一年春而有所改變,原來李子寬與大醒法師已接洽新竹青草湖靈隱寺的無上法師,決定在靈隱寺內創辦「台灣佛教講習會」,講習會就是後來「靈隱佛學悅」的前身。可惜講習會未成,大醒法師因腦溢血過世,圓明法師於是向李子寬商請滯港的演培法師來台接任住持,爾後印順法師及其門人相繼來台,有些原追隨慈航的學生也離開內院,轉往新竹去了。 四十一年農曆八、九月慈航法師環島佈教後,於九月十九日在彌勒內院的法華關房閉關,以滿其三度閉關的宏願。不過事實上由於慈航的法緣殊勝被邀四處講經,一趟環島回來,為了不願曠學僧的課,希望坐鎮關中好好地為他們上一些課。四十二年的春天,原花內院教授日文的關凱圖居士,被「台灣佛教講習會」聘請去新竹,使得學習日文有興趣的妙峰法師,只得放下為慈航護關的念頭而離開內院,慈航法師因而傷心落淚。 四十一年的八月,第二屆世界佛教友誼會在日本召開,原擬派三十人與會,可是後來限定 為五人,其中由於印順法師的學養受政府的肯定,而為其中的一員,因而埋下後來圍剿印 順法師的火種,引爆的時間在四十二年十二月間。根據道安法師(一九0七~一九七七) 的日記紀載,原來印順法師所著的「淨土新論」(一九五一年在香港出版)一書,有對阿 彌陀佛淨土的批判,被指為譭謗淨土否認大乘,這些耳語傳到慈師關中,幾乎就要引起筆 戰,幸好演培法師入山調停,才平息了慈師與印老尖銳的對立。不過慈師後來雖把準備與印老開戰的未完成的文章交給演培,但還不忘叮嚀演師說:「有人要印老好看,好戲還在 後頭!」 「淨土新論」由於是在香港出版,若不是印順法師在民國四十二年受聘來台,並任台北首剎善導寺導師,而流傳於台灣佛教界,否則應不致掀起如此軒然巨波的。「淨土新論」之所以會受當代佛教界批判,據日本藤吉慈海於一九六五年三月所撰的「印度學佛教研究」十六卷指出有二點: (一).印順法師指出,阿彌陀即婆羅門教之太陽神彌陀羅的佛教化,而淨土信仰與婆羅門教 的太陽崇拜有關。 (二).印順法師認為念佛稱名的易行道盛行,而導致大乘佛法捨身度眾的深義大行被忽略。 不過除了以上兩點以外,印順法師在其著作「遊心法海六十年」中,曾自述「淨土新論」之所以引起爭議的原因說:「另一部《淨土新論》,是依虛大師所說『淨為三乘共庇』,說明佛法中的不同淨土。在『往生淨土』之外,還有『人間淨土』與『創造淨土』。這對一句彌陀聖號的行者,似乎也引起了反感!」 以彌陀淨土為主的當代台灣佛教,除了展開激烈的耳語、焚書的活動之外,而且還展開了有計劃的密告行動。特別是針對印順的大乘思想,而矛頭則指向印順的另一著作「佛法概論」。印順法師在《平凡的一生》著作中對這件事的回憶道: 「四十五年那一年,章嘉大師呈請中央,成立了中國佛教整理會,以南亭、東初為召集人。這一中國佛教的動態,暗示著派系的對立。當時有『蘇北人大團結』的醞釀……從大陸來台的法師,蘇北人佔多數。上有者:證蓮老(天寧寺老和尚)、太滄老(金山和尚)、智光老(焦山老和尚、南亭法師的剃度師),三老是不大顧問世俗事的。三老下有二老,就是被尊稱為『南老』的南亭法師,『東老』的東初法師了……這一地方性的團結,與中佛會的整理委員會相呼應。」 是不是以上這些法師不得而知,但透過中國佛教會的名義發函指稱「佛法概論」為匪宣傳,並指示台灣省佛教分會、各縣市支會及各佛教團體「協助取締,勿予傳播」確為實情。而國民黨的黨內刊物亦說: 「印順所說『佛法概論』,內容歪曲佛教意義,隱含共匪宣傳毒素,希各方嚴加注意取締。」 原本只足印順個人對淨土的解釋不同,不料竟引起政、教的圍剿,印順法師在其著「華雨香雲」中引為憾事。不過諷刺的是,當年被視為「為匪宣傳」、「隱含毒素」的部分印順法師著作,如今反而受到當代佛子的廣泛流通,而中共反倒是視印順的著作「妙雲集」為蛇蠍,如此角色互換,豈不異哉? 台灣第一除了以上的事實及對印順淨土的思想不滿外,這件事的發生基 本上是極不單純的,其中牽涉到佛教派系的糾葛。國府遷台後,太虛大師的弟子印順、大 醒、李子寬先後來到台灣,他們是代表佛教的改革派,與另一派圓瑛師傳統派門下慈航、 白聖(一九0四~一九八九)相互較勁。 道安法師的日記提到,慈師之所以「準備同圓明、印順二人戰到底,盡情痛快吐露」,其中受同派師友的暗示與鼓勵是一原因,另外印順法師來台之後進入台北首剎善導寺,並以其淵博的學養日受教界重視,引起慈師的不快。而早年曾在圓光寺投靠慈師的圓明法師,為文攻擊慈航,並要台灣的法師向印順學習,更令慈師激忿莫明。這些事都記載在當時道安法師的日記中,而道安法師於四十一年二月來台就寄住在彌勒內院下的靜修禪院內,並為內院及禪院的僧侶講課,和慈師頗為接近,加上他那時保持中立,未介入派系糾葛,使得他的日記更具可信度。
慈航法師的地位雖因道安法師日記的出現而略受影響,但是不可否認的,慈航法師對僧教育的重視,更是日後台灣各佛學院相競效法的對象。慈師圓寂的三小時前還在講課,他孜孜不倦於僧教育的倡導可見一斑。
沿復興三路上大屯山的路旁,有一座不起眼的指標,標示前往安國寺,往內沒多遠,有一座正在修建中的佛寺,它就是北投的「安國寺」。 安國寺在整建前,並不是屬於金碧輝煌型的寺廟,是開山住持瀛妙老和尚於民國二十九年變賣家產並向銀行貸款所購建,因經費有限,一切均順親手參與,艱辛歷時二年,才完成大殿工程,取名「慈善堂」。民國三十四年,感於國家多難,祈盼國安民樂,更名為「安國寺」。寺既非宏偉,寺史亦非久遠,何以赫赫有名?實緣於開山住持瀛妙和尚之故。和尚一生清修持戒,致力於佛法之研究及弘揚不遺餘力,民國六十二年圓寂,七十二年開墓,肉身成道,是繼汐止靜修院慈航法師全身舍利、新站萬聖工海藏寺清嚴和尚肉身不壞後,第三位得道之肉身菩薩。肉身菩薩在佛教中,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因此,安國寺名傳遐邇。 佛教在漢朝傳入中國,歷經魏晉隋唐而光大,教導人們慈悲為懷,不殺生,行善事,講輪迴,重因果,強調人具佛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主要祀奉釋迦牟尼佛及眾佛、菩薩、羅漢,信仰深入民間,是影響力相當大的宗教。台灣有許多以釋迦牟尼、西方三聖、觀世音菩薩為主祀的佛寺,北投也有許多知名的佛寺,如中和街的慈航寺、泉源路的法藏寺和彌陀寺、十八份的法雨寺和大慈寺、溫泉路的普濟寺、奇岩路的中和禪寺、丹鳳山的照明寺….等,小朋友不妨用假日,造訪一下佛寺,感受一下佛寺的清靜,領略一下佛法的慈悲,你一定有很大的收穫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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