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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05/29 09:47:33瀏覽357｜回應0｜推薦10 | |
| 三千人（理念小說） 撰文／蔡瑋 不要怕，你是對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好處，然後你也因此得到自由，他們不會反對的，只要你肯用心說服他們，如果你不成功，後來的人又要重新嘗試，結果就是寶貴的時間浪費掉，如果現在不說服他們，這樣過了十年、二十年，就來不及了，太遲了，因此你要有信心，因為你是站在正確的一方，想想自你之後會有什麼影響，一千人得到自由，不必愁苦生計，將思考的潛力發揮到最大，這影響是無法估計的，不能說無法估計，必須要有一個確定的說法，要說就算是一千個臭皮匠，湊在一起就已經不得了，何況是人群刻意培養出來的讀書人，他們喜歡讀書人，對，就這麼說。村里的長輩開始說話了 —你到外面念了大學回來，也不求個官做一做，雖然外面的情況很不好，做官對村里也沒有什麼作用，要讓你當老師教導學生，等待外面的情況變好，你又說你有意見，你是在外面見過世面的，這也是村里供你到外面唸書的目的，現在你說你有話要對大家說，我們這些老人，也想聽聽你有什麼想法，你的父親是個有信用的人，也是我們村里培養出來的子弟，不過那個時候，外面的情況不同 —不是不同，而是好得多。一位長老插嘴說道，其餘老人一聽都點頭同意。 —（點頭，村長繼續說）你父親做了官，替村里做了許多事，但現在的狀況，即使村里有人做官，也不能保證什麼，我們都老了，不知道世道為何會變成這樣，但我們也不是要你解答，你也解答不了，只要告訴我們你的打算，村里能幫你的，我們都會盡量，我們幾個老人唯一的願望，就是守住這片土地，暫時不發達不要緊，千萬不要在我們手上丟了，你的意見如何 —感謝村長、招集各位長輩來聽我這個後生說話 —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你想表達的就直接說 —謝謝村長，那我就直說了。現在外面的情形，即使做官的也拿不出辦法了，這個大家都曉得的，再說村里種的玉蘭花，工廠生產的機械，過去能賣個好價錢，現在已經不行了，因為有人賣得更便宜，是誰這樣賣東西，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為何不禮貌的跟我們先商量一下，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總是會有人冒出來，賣得更便宜，現在的情形，到處都是一樣，做官的也拿不出辦法；再說，現在的政府，欠的錢多，即使有想做的事，也沒有錢去做，因為收了租，錢就先用來還債去了，這就像家裡原本有許多人賺錢，花錢就大方，所謂量入為出，現在賺錢的人一部分跑到國外去了，賺錢的人少了，但之前借的錢就成了沉重的負擔，想要量入為出，前提必須先把債給清了，於是即使想花、該花的，也花不起了；想要把那些跑出去的人找回來，也是不可能，因為哪裡的錢好賺，那些人又會再跑出去，眼看也是沒得指望 —你說得很有條理，也很簡單，這正符合我們老人的需要，說得難了，我們也聽不懂，聽不懂就沒什麼益處，你還要說你見到的世面，還是要說目前你心裡的打算 —謝謝村長。我現在要講的，是我認為最重要的，過去人能夠賺錢，因為賺錢的人都還沒出來，能賣的東西很多，大部分都還沒製造出來，現在則不同，不僅賺錢的人都出社會了，能賣、能製造的東西都賣了、都搶著製造了，東西就變多了，東西一多，價錢就賤，又沒有人能協調，再說少生產一點，也沒有人願意 —事實似乎就是這樣。請繼續 —我的意見是，既然製造的人不肯少做，也沒有個人能出來說服大家這樣做，頂好的對策，就是不要製造與別人相同的東西，或者頂好不要製造東西了 —不做東西，怎樣賺錢呢，年輕人你倒是說說 —問題就出在大家都是靠製造東西賺錢，必須想個不需要製造東西的賺錢方法 —那是什麼方法？ —服務。服務也能賺錢。 —你是說我們村里的人都去做服務業，有那樣多的打工機會嗎 —一定有的。 —為什麼我看不到。 —因為過去大家念的書，都只為一個目的。現在這個目的不靈了，所以也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按照我的想法，首先要讓人的想法活起來，想法活了，一個目的又能變出許許多多的目的，一個方法就能產生許許多多的方法，服務就是這樣產生的，就是這樣被人想出來的 —聽起來有些道理 —同意（其他長老也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你是要做個思想家嘍。可是服務業能讓村里賺錢嗎，至少能保住我們的村里嗎 —你現在問他，也是問得太早了。何況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另一長老與村長議論起來） —我不僅要做個思想家，還要做個自由的思想家，我不僅要自己做，還要讓別人都學我的例子 —反正是一個諸葛亮，不如三個臭皮匠，人多點子也多，這個道理老人也是知道的，但像你這樣的自由思想家，每年需要多少錢才夠生活 —三十萬。 —三十萬就夠嗎？ —三十萬一定夠。而且是每個人只要每年出一百元，只要三千人，我的生活費就夠用了。 —光想東西自然不用花許多錢。 —我不是憑空想，而是讀了書的感想，而且我只會利用到村里的圖書館，而借書是免費的。 —那你的工作呢。 —讀書就是我的工作，因為讀書產生的感想，就是我的生產，而且我的想法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為什麼不用你的想法賺錢呢？ —那樣就會失去自由，沒有自由就產生不了好的想法。 —我看我們這些老人不同意你也不行的。 —因為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我們村里過去出過許多舉人、將軍、立法委員，過去這些大人物，現在都不管用了，我們老人也想不出讓年輕人該做什麼，（對其他長老）現在他說要做個自由思想家，而且讀書就是他的工作，他想利用他讀書的心得造福群眾，如果他成功了，不僅村里得救，也是村里的光榮 —而且每個月只要一百元，只要三千人就能供他一年的生活開銷（一位長老說） —便宜啊（另一個長老附和道） —是，挺便宜的（中間一位長老連連點頭） —（村長）各位好兄弟，我們能阻止他這樣做嗎，還是你們有更好的想法？ —（其餘長老）沒有 —我想也是沒有。過去村里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不過那是網路沒有發明的時代，當作官的都不管用了，村里支持一個孫大砲，在外面的世界鬧了一場革命，最後村里有了公用圖書館。現在我們有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不鬧革命，也不要我們出錢買武器，他只要我們每人每年出一百元夠他生活就行了，而他只想讀書，靠讀書造福整個社會，這也符合村里支持村民讀書的傳統，我們能不同意嗎 —同意 —同意 —這根本是網路時代的傳統（一位長得鶴髮童顏的老人語出驚人道） —怎麼說？ —我是說，在網路時代，傳統的做法也必須做改變，我們的祖先如果活到現代，也會同意這樣做的。 —（其他長老）同意 —既然同意，期待二十年後，我們的年輕人變成了自由思想家、哲學家，不僅我們的村里得救，也拯救外面的世界的那些人，你們說好不好。 在祠堂裡，過去皇帝御賜的褒忠匾額底下，所有在座的長老齊聲鼓掌通過 —族裡的人湊得到三千人嗎？夠嗎？ —夠，超過 —有三萬嗎 —有，三十萬都有 —有三百萬嗎 —有，九百萬都有 —那就是說，我們供得起三千個思想家，替所有人思考未來的問題 —三千個臭皮匠嗎？ —哈哈哈！所有老人都大笑。 （靈感來自黛安˙柯爾Diane Coyle著《GDP的多情簡史GDP：A Brief Affectionate History》；又據報載2015年下半年，全台灣使用中的金融卡數量約900萬張，20160323三千人理念小說） https://www.facebook.com/TsaiMovieReview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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