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

紅黃交錯的鳳凰花飄散在街道上，六月，畢業的季節，追求人生意義的人什麼時候才能畢業？泉怜無神地想著過去的一切。白天的咖啡廳人潮較少，泉瑜白天上學，晚上才回來幫忙，泉怜將杯子以及桌子細心地擦拭乾淨，看著「穿林」的招牌無奈地笑笑，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如蘇軾放開心胸回歸自然？

「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都沒見到濤昊，可能不會再來了吧！」當時再度聽到這個名字時泉怜心頭一震，本想直接告訴她自己就是拓欽的女朋友，卻又提不起勇氣，深怕觸碰彼此心中最不想回憶的過去，自己也矛盾不已，她泡了一杯曼特寧咖啡啜飲起來。

「曼特寧啊曼特寧，原來這就是苦中帶甜的味道，可是為何苦味較甜味重呢？久逢故人應該三巡才能放手不是嗎？如今我卻連舉杯的勇氣都沒有，唉……」

回憶當天碰面的情況，泉怜早應認出他，但是從氣息感覺不出他就是濤昊，難道自從拓欽過世後他就變成沉默寡言、不願說出真心話，過去的包袱竟是如此沉重，可是那天的感覺又是什麼？稍微能感覺濤昊的溫暖，那就像拓欽常跟自己提起的濤昊，不知道何時他會再來，他回憶起自己了嗎？一連串的疑問讓泉怜感到憂慮。

「姐，我回來囉！咦？妳怎麼啦？一臉恍惚的模樣？」泉瑜邊換衣服邊問泉怜，輕盈的身體很快地著裝完畢，開始準備晚上的營業。

「泉瑜妳還記不記得五年前拓欽去世的事情？」

「記得阿？當初大家都很難過，伯父伯母看起來好憔悴喔！而且我記得拓欽哥好像有個很要好的朋友也有來，他比誰都難過，怎麼了嗎？」

「原來妳還記得，那妳還記得上星期的客人嗎？坐在最角落跟妳有說有笑的客人，有沒有印象呢？」

「嗯嗯，他也跟姊姊聊的很開心不是嗎？而且人看起來不錯，姊姊可以考慮看看唷！只是不曉得什麼時候會再來。」泉瑜手足舞蹈地說著，弄得泉怜滿開懷。

「瞧妳樂的，看來是妳想要認識人家吧？還想把我介紹出去，呵呵。我跟妳說，其實他就是拓欽最要好的朋友濤昊。」

「什麼！姐，真的嗎？」泉瑜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

「我剛聽到時也嚇了一跳，後來再看看他的確令我有熟悉的感覺，只是似乎少了過去快樂的氣息，五年前的回憶仍是我們最難過的過去，沒想到在台中竟然會碰上他，冥冥之中似乎已安排好，要我們揮別過去，斬斷悲傷。」

「那她認出姊姊了嗎？姊姊當初怎麼沒告訴他妳就是拓欽哥的女朋友？」

「我也很矛盾，不知道要怎麼說，我發現其實濤昊仍然保持著最原初的一面，那個溫柔、體貼、為朋友不顧一切的性格。」泉怜邊煮著咖啡邊說，頃刻間已將晚上要用的東西準備好，聽著姊姊的話，泉瑜似乎也能感受到姊姊非常在乎濤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姊姊散發著清新脫俗的氣息，五年間許多愛慕她的人只增不減，卻只是當他們是一般朋友，因為，她仍忘不了拓欽。

「姊姊，妳覺得濤昊如何？」泉瑜試探性地詢問。

「先將客人點的東西送上，客人等很久了喔！不好意思這是您的餐點，副餐等下會幫您送上……」

泉瑜慧詰地笑了一下，「姊姊，恭喜妳，拓欽哥，一定是你保佑姊姊對吧！所以才讓姊姊遇上濤昊。」泉瑜高興地想著。

今天的咖啡喝起來味道特別香醇，帶有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