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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01 09:01:40瀏覽384|回應1|推薦9 | |
「 今天李天賜跟我說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他說他發現阿明得了很嚴重的肺癌,說是末期,他無能為力,我一開始以為他隨便說說,怎麼可能才受個傷就會變成肺癌,結果他說他幫阿明做完檢查後確認的,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居然事前都沒發覺。癌症是不治之症,怎麼可能發生在阿明身上,不過,我想李天賜一定是嫉妒阿明和我在一起,而且想要氣我才會這樣說的,我去問問中醫,聽說有位醫生專門應付這種難治之症,我相信阿明會沒事的。」 「 幾天下來,阿明狀況不斷惡化,而且惡化速度之快,超乎我的想像之外,我四處尋來的秘方也完全無效。他幾乎無法吞藥,為了他好,我只有強灌一些藥水給他喝,我看到藥水從他的嘴巴、鼻孔倒流出來,我痛在心裡,護士一直阻止我這樣做,但我這麼做都是為阿明好,我相信他會好的,只要有任何方法能救他,我絕對不放棄。」 「 清晨三點,阿明走了,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跟我說,他就走了!我這生的依靠,我最摯愛的人走了,我真的無法承受這種苦,我苦苦求著李天賜,為何他都不幫我!難道他在報復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給我這麼多的懲罰!我看著阿明不斷咳血他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跪著拉著李天賜的白袍,我用盡力氣哀求他,他為何不想辦法!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我沒有阿明是活不下去的,最後他們居然放棄搶救,幫他蓋上白布,我去把布掀開,求他們再試,拜託他們再試,他們為什麼都不願意?阿明走了,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沒希望了…」 阿樹看到情思已經淚流滿面,他遞給她紙巾,只見她擦拭著淚水說: 「阿嬤好可憐…」 「是啊!每次我看到這裡都很傷心。」 這幾篇的日記,阿嬤的心情明顯很亂,筆跡非常草,到處是塗抹的痕跡,可以想這對她的衝擊有多大。 「 我帶著觀中走到海岸邊,以前阿明會帶我們到這裡看海,在草地上玩。我和觀中站在崖邊,海風好強,以前我只要稍微靠近就會被風吹得倒退好幾步,今天我站得好穩好穩,我往下看,海浪衝擊著岸邊岩石,我覺得有一股力量把我向前推…今天海水的顏色好灰暗,就像我的心情…阿明走了,我失去了生活的動力,我的靈魂飄散四方,我連痛的知覺都沒了,這樣的生活我不想繼續下去了,只是我可憐的孩子觀中,不知日後該如何。我突然發現我可以選擇不繼續這樣的日子,我的未來就像我面前的懸崖,已無去路,只要往下一跳,一切就會結束,我不用在和老天玩遊戲了,我不想再玩這種懲罰遊戲,我也不想讓觀中去承接這些苦,想到這裡,我的腳又往前踏了一步…灰暗的海水繼續拍打著岩石,好像在歡迎我一樣,我輕輕按著觀中的肩膀,把他推向前一步,『會很快結束的!』我如此想。我看著遠方的無邊際的海平線,我相信我這樣做是最好的方法,我只要往前,就會恢復平靜的,我又往前一步,右手使力將觀中推向前,正當我要出力先將他推出去時,觀中突然轉頭,然後大聲說:『媽媽妳看,妳看!山那邊有一道彩虹耶!媽媽這裡風好大,很危險,我們不要站這裡,我們去追彩虹好不好?』他掙脫我的手,往後面跑過去,我輕輕地轉身,抬頭一看,一道七色絢麗的彩虹掛在翠綠的山邊,我被這美麗的虹彩震攝住了,時間凍結在這燦然的畫面裡,我看到觀中興高采烈往前跳躍著,嘴上還不斷喊:『媽媽!快來!快來!我們去追彩虹!』此時,我才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我在做什麼!我在做什麼!我居然想害死自己的小孩!』就這麼一瞬間,我看清楚了自己的無知與懦弱,前一秒面對死神的勇氣,只不過是一種放棄希望的衝動,是不敢面對問題的脆弱,自己卻用『勇敢選擇』的謊言來欺騙內心,之前所看到的盡是灰暗與無望,卻沒看見身後青山上的彩虹一直等著我回頭,只要輕輕一轉身,就能看到希望就在那裡,等著我去發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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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