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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樹的故事 第九章 III
2007/10/22 08:47:44瀏覽343|回應0|推薦3

「我跟你的同事說,請他幫你拿日記過來,他們已經準備要來醫院看你了。」

「嗯!我們公司離這裡很近,他們很快就會來的。」

「還有一件事忘了提醒你,你需不需要我打電話回你家,跟你父母說一聲。」情思突然想到應該要通知阿樹父母親一聲。

「不用了,我傷的不嚴重,況且他們住在台中,上來不方便,通知他們只會讓他們擔心而已,我過幾天就會好的!」阿樹覺得這是小事,不需要讓父母憂慮。

「嗯!好吧!你要同事拿你阿嬤日記來這裡,要做什麼啊?」情思突然想問阿樹為何要同事拿日記來。

「我平常沒事都會拿起我阿嬤的日記來看,我阿嬤很有智慧,她的故事以及所說的話對我很有啟發性,雖然我看了數十遍了,每一次閱讀還是有新的收穫,況且還有很多地方我看不懂。」

「哦!原來如此!」情思點頭說。

阿樹繼續跟情思解說這本日記的由來、日記的架構以及前面幾篇關於阿樹的阿嬤與阿公年輕時相遇的過程。正當情思聽得入神的時候,外面鬧哄哄地來了一堆人,原來是阿樹的同事們來了,由副總經理帶頭,一些主管以及同事們都一起來看阿樹。

「阿樹,我們來看你了!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副總經理Josephine不愧是公司頭號自燃人,總是活力十足,熱情充沛。

「阿樹,醫生怎麼說的?」Johnson也來問候阿樹的狀況。

「怎麼這麼不小心?」阿剛一邊說一邊將阿樹阿嬤的日記交給他。阿樹看到阿剛也來關心他,讓他喜出望外,雖然他講話還是冷冷的,但感覺的出來,他是真心的關懷。

「還笑得出來,看起來死不了了!」Selina用開玩笑的口吻跟阿樹問候,醫院裡最忌諱「死」字,但對於一向百無禁忌的Selina來說,她可不在乎呢!而她也知道阿樹是開得起玩笑的。

大家聽了Selina的玩笑,有些人哈哈大笑,也有些人基於傳統忌諱,笑得還是有點勉強。

阿樹看到公司裡研發技術最高超的軟體經理、聰明帥氣的硬體主管、美麗大方的財務主管、精明幹練的行政主管、兩位忙碌的業務部主管以及規劃能力最強的總經理室特別助理都來醫院裡看他,讓他高興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不知該如何回答。

行政主管用她的巧思製作了一張精美的問候卡,上面寫有全公司所有人的問候語,交給了阿樹,阿樹雙手接過卡片,心裡一陣陣的溫暖,彷彿在嚴寒的夜裡,一個人在野外步行了好幾個小時,突然進到一個有溫熱壁爐的房間裡,身體從外頭暖到了心窩裡。

「謝謝!謝謝大家來看我,謝謝!」阿樹此時除了謝謝,似乎想不出該說什麼了。

 

這時候大家聞到一股香味從外面傳進來,原來是醫院的晚餐時間到了,說來奇怪,醫院伙食的味道很獨特,就如同進來醫院時所聞到的藥水味一樣,都是醫院專屬的氣味,其他地方都聞不到這樣的味道,並不是說醫院伙食不好,只是那種味道,讓人一聞就會聯想到醫院的特殊氣氛。

「阿樹,我們幫你帶來你最愛吃的排骨便當,沒加香菜哦!怕你吃不慣醫院的食物。」Selina居然知道阿樹的習慣,來醫院前還特地叫阿剛一定要去買排骨便當。「不過,我只買一個便當而已,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我沒有幫她買耶!」 Selina看著情思說。

「沒關係的!我吃素,地下室有素食餐廳,我會自己去吃。」情思聽Selina 說自己是阿樹的女朋友,覺得很難為情,但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她是我的朋友啦!不是那個那個啦!」阿樹更是不好意思。

在場的同事們都感覺得出來,阿樹與情思之間有著細微尚不明顯的情愫,大家也不便說得太明白,於是就聊聊車禍發生的原因以及公司的事務,聊了約半小時後,他們就告辭離開了。

 

「你們公司的同事真好,大家好像一家人一樣。」情思等所有人離開後,羨慕地跟阿樹說。

「是啊!我們公司的口號是We are a family!就是説大家像一家人一樣,彼此信賴並尊重。」阿樹驕傲地說。

「聽起來好像是某家銀行的廣告詞!不過這個口號真的是很不錯,而且你們確實有去實施,這才是不簡單。」情思認真地說著。

「妳應該餓了吧!妳要不要回家吃,我一個人在醫院就可以了,妳不用陪我的。」

「我等會去地下室吃飯,我跟我爸說了,今天不回家吃晚飯,我陪你到八點左右再回家,沒有關係的,反正平時我也大多在那個時間回家。」情思決定多陪阿樹一下。

「真的嗎?那真的很不好意思!」阿樹雖然嘴巴說要情思先回家,心裡其實希望她能留下陪他,所以當情思說要留下時,他當然是非常歡喜了。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那我先去吃飯了,吃完了再上來。」

「嗯!好的!」阿樹說完,情思就出門去吃飯了。

阿樹打開排骨便當,雖然這便當他不知吃了多少回,但今天的菜色看起來比平常更加可口美味,他覺得肚子好餓,嘰哩呼嚕地很快地將整個便當吃得精光,意猶未盡,看到旁邊擺放的醫院伙食,伸手拿了過來,一下子也吃完了,拍拍肚皮,覺得自己因為車禍住院,居然有如此美妙的幸福感覺,真是始料未及。他平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耳朵聽到旁邊病床的病患和家人在大聲討論著小孩子的課業以及比較哪家補習班的學費比較便宜,鼻子聞到他們正在撥橘子皮所散發出的清新味道,嘴巴感覺得到剛剛排骨便當裡的滷蛋鹹味,他覺得他的感官細胞對於周圍的事務,突然變得敏感了起來,他聽到他的心跳聲,也感覺到鼻息的一出一入,漸漸地,聲音似乎被某種透明的東西罩住了,嘴巴的味道好像飄入空中裡,心跳的聲音像時鐘被放入棉被裡,發出悶跳的聲音,天花板的距離好像變遠了,不!是變近了!好像也不是,是既近且遠!他像是被投入了另一個空間,可是卻明明在同一個地點,其實這樣的感覺他並不陌生,每當他專注地想念他的阿嬤,就會有這樣的感覺,然後就會看到阿嬤出現在他的眼前,甚至可以和她對話,問她問題,往往 一兩 句話,就會解開他的疑惑。果然,他又看到他阿嬤出現在他的眼前,阿嬤還是慈容滿面、微笑地看著他,阿樹這次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問題,只是很專注地看著阿嬤的臉,甚至連她的皺紋都看得到。其實長大後,阿樹已經知道並接受他阿嬤已經過世的事實,不過,他感覺他阿嬤的精神一直長存在他心中,至於別人所認知的死亡,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只要他心中有他阿嬤,他覺得死亡的悲傷就可以被超越,而成為美麗的開始。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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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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