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妹妹的生病,老秦好像被雷打到.一些事情的輪廓,也便得清析了些.大玉兒看到妹妹瘦了,也病了,心中當然有感觸.也沒想到這次是老秦自己盡心力照顧妹妹.雖然,這一年她也交過了男朋友,心裡仍舊不踏實.說實話,老秦客氣又有禮貌的對待,才真讓她訝異.她心中的[前夫],總是一點也不經心的生活,來去家與娛樂場所之間.老秦沒回家時,她從沒好好睡過覺,好不容易習慣單身生活了,也沒有做個快樂的單身女郎.而且怎麼說[想受寂寞]四個字真是鬼扯蛋.

兩個人客氣的帶妹妹辦出院,本來大玉兒要回去的,老秦說:[媽咪,妳也很辛苦,來家裡坐一會吧?就算為了妹妹.]妹妹假著這句話,重複的說:[媽媽來看妹妹,媽媽來看妹妹,要不然妹妹會生病,媽媽會哭….]玉兒就恍恍惚惚坐上同一部車,心情搖擺不定,跟著去時,心裡頭還對自己心理建設的說:[這不是回去老秦身邊,只是去看看女兒和她爸爸.唉!當做看朋友,不要這麼小氣!]

老秦拿鑰匙開門.一開門,一股酸味衝出來.老秦不好意思的說:[你不在,差好多,這幾天沒空打掃,也沒收拾房子,一個家裡不能沒主婦,我終於懂得了.]大玉兒心中不知在想什麼?老秦想,真該整理一下,再請玉兒來家裡的.兩人心中各想各的.只見大玉兒沒聲沒息的撿起地上的髒衣服,熟練的走到洗衣機那兒,熟悉得放入洗衣粉.這時誰都沒說話,也不知說什麼才不會嚇倒另一個人.老秦呆呆地看著玉兒的背影,多熟悉呀!多溫暖呀!一切都跟兩年前一樣,一樣的人’地’事’物,可是現在只有屋頂還在. 

老秦送大玉兒出門,連[再見]兩人也沒說,大玉兒只輕聲地說:[我回去了,還有一批衣服記得曬.]走時,妹妹已睡,玉兒滿眼的淚水走了..老秦走到鏡子前,想把這片刻往心中藏起來.鏡子中反射出來的,只是一個狼狽的男人.沒刮的鬍子,一身皺巴巴的衣服,這是以前的老秦嗎?玉兒現在有見識了,會看得起自己嗎?就這樣,不由得自己也濕了臉龐. 

請假請得多了,上班又心不在焉,老秦這次多蓋了一個不該蓋的章,今年得考績被請假影響了.平常常幫忙的小田,看到老秦得[死樣子],大聲的虧著老秦:[心愛的,沒看到你,還真想你,本來我準備去流浪狗收容所找你的?][喂!誰有香水,這裡有酸味.]平日,老秦是會損回去的,今天一點聲音也沒有.他突然發現,往日的不可一世,是孩子的遊戲和不成熟的心態. 

妹妹好像比較適應幼稚園了.最近,老師也沒說---[這孩子受傷了.]這種暗示的話.隔壁的陳太太,看老秦實在辛苦,就跟老秦說,孩子放學了,可獃在她們家.反正她女兒,跟妹妹上同一個學校.生活終於穩定了一點,上次臨時同事叫應酬,他好說歹說請隔壁太太,收留妹妹住一晚.陳太還說:[下不為例.]  

老秦真得去了一家熟識的酒店,坐檯的媚妹,有好幾個是熟悉的臉.老秦的FU來了,點了個小姐坐檯,小姐一坐下來就端起酒杯,背誦起葵花寶典:[大哥好,我是小咪,請多多指教.]老秦心中想:[這是幹嘛?又不是不認識?]就拿起酒杯說:[小咪,怎麼不認識啦?我是老秦,你不是想我嗎?]小咪回應說:[大哥,大家都是我哥哥,如果你喜歡,我叫乾爹也可以!]說完,滿室哄堂大笑,[老秦,做乾爹,要特別服務呀!]老秦的心情一下子掉到腸子裡.人說[婊子無情],這下嘗到味道了. 於是找到個上廁所的理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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