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煩
煩到沒事就想問候別人的祖宗八代
為了什麼?
大概就為了公司這陣子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蜚短流長

老劉那天莫名跑來問我
覺得妮妮怎樣?

"怎樣?什麼怎樣?"
"你覺得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意思個屁啦!!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老劉眼一斜嘴一歪
從鼻子哼一聲說:
"我老劉這輩子才不信啥男女間的純友誼咧~~~去!!!"
"我靠......." 我罵了一聲
想到老劉在和女同事間常以姐妹相稱的親熱狀
脊背間突然一陣涼颼

進這家公司三年
擔任企劃部協理
公司規模還算不小
上下加起來也有百來人
不過新世代年輕人穩定性低
流動率也高
相對比較相熟的就是這些相處較久的舊部屬

我和老劉
勉強算是學長學弟
高中同校嘛
來到公司才知道
說實在老劉在女人堆中有一套
不過多半衝著他不起眼的外表和看似無害的行徑
很容易讓女人們對他懈下心防

我時常懷疑
一個男人
怎麼有辦法每天杵著
今天跟A說B如何
明天又跟C說A怎樣
難怪他的外號叫劉阿姨
真是名符其實

所以當我突然聽到他這樣說
真是驚到差點咬到舌頭
怪怪隆叮咚
劉阿姨變大野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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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口中的妮妮是廣告部的AE
雖然已婚育有兩子
不過外表看起來還是像個少女般
尤其她喜歡睜著無邪的大眼對你眨阿眨
很少男人七魂不被她勾走三魂

關於她的風流韻事其實也都是老劉告訴我的
老劉和設計部的小如勘稱本公司路透社專員
舉凡誰家老公外遇夫妻失和誰和誰暗通款曲
誰股票賠錢誰位置不保
他們都能一一道來如數家珍
當然加油添醋亦在所難免
有些事彷彿他們比當事人還清楚似的

當然啦
有這些蜚短流長調劑生活
我也不介意老劉一天到晚活像新聞記者嘰喳不停
只差沒有媲美整點新聞
人嘛八卦嘛
有人就有八卦
我搞廣告的還會不懂這層道理

不過有一次
我倒是正色的對老劉說
"你它媽的去講誰都沒關係
你千萬不要來惹到我....."
老劉嘿嘿的笑了兩聲
"幹嘛啊....來真的啊....."
接著他突然又冒一句:
"你跟我一樣...有色無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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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覺得妮妮對你有意思"我問
"你看........."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捏得皺皺的紙攤平
原來是一張A4大小的影印紙
上面寫滿了像是文案又像調情般的字眼

"這誰寫的?"我納悶的問
"還有誰?當然是妮妮....你猜一個女人寫這種東西給一個
帥哥,是不是有什麼暗示......."老劉得意的問

"你?你去撒泡尿吧你!!!"我真是會被老劉弄得哭笑不得
前些日子我老早就聽說妮妮有意思從AE轉copywrite,搞
不好她只是在練習練習,這老劉也未免太自做多情了吧!!

接近年底又是我們廣告業的旺季
有些個客戶除了要將本年度廣告花費儘量拉近預算外
下年度的合約戰爭也開始如火如荼展開
AE們與客戶的應酬總是免不了的

一日老劉吃午飯時,突然語出驚人
"我看妮妮這次慘了"
"怎麼說........."
"夜路走多去碰到鬼...現在她外面那個好像有撩下去了"
"外面那個???怎麼回事??"
"就是她之前應酬的一個客戶嘛!!聽小如說他們一次酒後搞
上了.......現在對方的老婆要鬧離婚......."
"這麼嚴重啊....."
"對啊!!不過我看妮妮也一副沒事一樣,開口閉口又和老公多恩愛,
唉!!!這種女人.................."老劉一臉不屑.
"哎~~~~你管人家.....拜託....你的文案什麼時候可以好啦....."
"快了啦快了啦大人....你也看在我們同校一場...相煎何太急嘛......"
"好啦.....你都自身難保,還去管別人.......

那天過後,陸續就耳聞關於妮妮的一些更不堪的傳言
老劉和小如理所當然扮演好路透社的傳播角色
年終尾牙那天
事情終於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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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在人的社會有一種最廉價的東西叫虛偽
而虛偽通常是不須要成本的人際春藥
手段高的虛偽家可以搞得歌舞昇平
手段不高的頂多讓人掉一地疙瘩
也沒什麼了不起

偏偏
也有人不會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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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終尾牙,照例是分部門坐的
到了中場,漸漸就有些混亂
摸彩活動總會不時引發一些驚歎
我看小如一直搖頭懊惱自己沒有偏財運
老劉則陪著老婆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地呆坐一邊
完全失掉平日的風采

妮妮那桌有位新來半年的女AE叫可可
我平日就對她很有好感
可能是初出校門的單純與直率吸引了我
我總是特別注意她
我突然發現AE部門那桌有些騷動
可可好像喝醉了

我走過去
可可還在喃喃自語:
"這是什麼世界......好骯髒....不要騙我了...."
"怎麼回事?"我問
"不知道啊~~~剛大家還有說有笑的講笑話....可可聽
妮妮說了個什麼外遇的笑話,就開始發起飆了......
可可應該喝太多了吧~~~~~"AE主任在一旁搭腔.
"好啦好啦..誰要送可可回去?"我問
"我不要....你們真是夠假仙了,平時一個樣,背地裏又
說誰誰外遇,現在還可以拿來開玩笑.............."

這小孩未免也太激動了,不行....在這樣下去還了得,我正
想叫林姐陪我把可可架走時,冷不防的妮妮跳起來:
"就是我啦!是我是我~~~你們明指暗指的都是我啦!!"

大家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