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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7/18 00:16:38瀏覽8045｜回應100｜推薦273 | |
男子漢之歌 (首唱) 詞﹕UDN ayon (阿勇) 曲﹕ayon 後製﹕ayon 演唱﹕東村James + 海外損友
爸爸最愛的姊姊妹妹﹐ 這些話是要對長大的妳們說的﹐爸爸怕那個時候已經老了﹐說不清楚了﹐趁現在先寫下來存檔給妳們。 記得賣舊物的麥麗蒂絲阿姨嗎﹖星期五早上爸爸上班途中接到她的電話﹐她要跟爸爸借五塊錢買地鐵車票和早餐﹐因為她要去警察局領回她前晚被警察沒收的包包。爸爸不能借她五塊錢﹐因為這是常識﹐給正在酗酒和食用藥物的人任何金錢﹐只會讓他們去買酒和藥物。爸爸約她在車站﹐幫她買了咖啡和麵包﹐也幫她刷了地鐵卡。星期六爸爸在加班﹐又接到她的電話﹐罵爸爸不相信她﹐她會把五塊錢寄還給我。我聽出她像在喝醉﹐下了班趕快去公園找﹐看到她喝醉了﹐坐在公園的椅子上﹐被太陽曝晒。當我扶她起來的時候﹐半瓶在口袋裡的伏特加掉了下來﹐瓶子碎了滿地。 她整個人已經癱了﹐爸爸無法扶她回去﹐有路人要幫忙叫救護車﹐我說不要了﹐她最怕去醫院。爸爸打電話找了一個也認識她的朋友﹐我們一起把她帶回她家。在她房裡有一瓶漱口水﹐因為含有酒精﹐她拿來當酒喝了。我們讓她趴著睡﹐怕仰著睡會讓嘔吐物咽著﹐我們也跟她的鄰居交代一下﹐希望她可以隨時來看看她的情形。 麥麗蒂絲阿姨五十多歲了﹐從認識她以來﹐她幾乎沒有快樂過。她出自名校﹐曾經是日報記者﹐還有她的中產家庭出身﹐以爸爸的標準來看﹐也算是幸福的﹐可是人生就是這樣﹐一件一件不如意的事﹐終究把她擊倒了。她清醒的時候總是說她應該可以如何如何的﹐可是她現在什麼都不是。我跟她說﹐人生本來就是很多意外﹐如果她可以換個方向去思考﹐也不至如此的地步﹐但是她已經沉溺了﹐恐怕已經回不了頭。所以﹐爸爸要跟妳們講的是﹐如果人生有很多意外﹐很多不如意﹐自己可以去調適﹐也可以求助﹐千萬不要自己悶著﹐轉個彎﹐說不定又是另外一個風景了。
爸爸小時候是無國籍﹐如果照著走﹐每門功課都不及格的爸爸﹐只能讀完小學幸運一點到中學就不能繼續升學﹐就得去當學徒。爺爺帶我們回台灣﹐爸爸九歲半開始學國語﹐因為爸爸比同學大兩歲﹐讀低兩年的書本變簡單了﹐讀書變有趣了。
國中的時候﹐爸爸的功課在班上總是墊底﹐爸爸想著將來就學習一技之長﹐爺爺說了﹐只要有一把刀利﹐就不會餓肚子。考高中每科都馬馬虎虎﹐只有英文考了高分﹐國文作文“夜與晨”考了幾乎滿分﹐就這樣很幸運地進了高中。
退伍幾年後爸爸到了美國﹐然後很快就找到了工作。那家公司在找一個會日文的有電腦背景的人﹐因為他們買了一個東芝電報系統﹐那個還沒有網路個人電腦也不普遍的年代﹐一個佔了大型機房的機器沒人知道如何維護﹐而東芝只能提供一櫃子的日文操作說明。所以爸爸沒有競爭對手﹐面試的時候﹐他們給我一本日文書﹐翻一面當場口譯。爸爸努力回想大學沒有好好唸的四年日文﹐就這麼結結巴巴用英文口譯﹐得到了這份工作﹐本來以為浪費時間無用的日文﹐卻變有用了﹐這個排拒的語文意外地成為讓爸爸留下來的關鍵。
雖然找到工作﹐扣了稅之後其實比爸爸在台灣的薪水還少﹐交了房租﹐所剩無幾﹐而爺爺奶奶和爸爸還要吃飯﹐住在老鼠爬來爬去﹐水龍頭的水是黃色的小公寓。可是人生不會這樣就定了型﹐一定還有路可以走﹐繼續努力﹐過了幾年生活就改善了。
爸爸工作了15年之後﹐才存到了買一個只有一個房間小小公寓的頭期款。爸爸不會去算要不吃不喝多少年才可能買到房子﹐爸爸只想﹐那就買可以買得起的房子﹐十五年不是短的時間﹐可是爸爸達到這個目標了。爸爸記得小時候喝煮飯滾的時候的米漿當牛奶﹐奶粉有時家裡捨不得喝拿去黑市賣﹐到四十歲可以買房子﹐這是多麼漫長的路﹐這也是爸爸以前不敢夢想的事。
後來爸爸的人生到了最低點﹐爸爸愛的人﹐還有心頭上的肉﹐一個個離開人世﹐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如何如何就不會這樣那樣﹐一直繞不出來﹐爸爸到了崩潰邊緣。可是爸爸是男人﹐不能倒﹐不能掉眼淚﹐不能崩潰﹐要照顧奶奶﹐還要不能影響工作﹐需要體面地上班和見客戶。妳們也認識的叔叔們鼓勵我去看心理咨商﹐把很多不能跟親朋好友表達的悲傷﹐爸爸在心理師面前毫無掩飾地宣泄出來。在她的鼓勵下﹐爸爸漸漸學習著與悲傷相處。我常想﹐如果爸爸不肯尋求協助﹐可能爸爸就像現在的麥麗蒂斯阿姨那樣了。
爸爸讀書時的夢想都沒有實現﹐雖然沒有實現﹐現在爸爸可以回家跟妳們玩﹐我們一直玩一直笑鬧﹐看著妳們像天使般這麼愛笑的小孩﹐爸爸覺得人生即使繞了很多很多路﹐很多很多挫折﹐終究是美好的。
爸爸講不出人生的道理﹐只能把自己當例子拉拉雜雜寫了這麼長的流水帳﹐希望妳們可以了解爸爸要說的意思。等妳們長大的時候﹐可能會遇到許多挫折和選擇﹐爸爸想要跟妳們講的是﹐人生的旅程是一場場的意外﹐如果不是照著妳們的計劃和意思走﹐希望妳們可以用智慧和開放的心胸去面對﹐接受幫助﹐可以繞道﹐可以選另外一條路﹐然後勇敢地繼續走下去。要加油喔﹗
[後記]
請善加利用非營利組織 台灣﹐美國 戒酒無名會 (AA)
* 台灣戒酒無名會 Alcoholics Anonymous Taiwan (AA Taiwan) * 美國戒酒無名會 Alcoholics Anonymous (AA)
[延伸閱讀]
首唱"男子漢之歌" by ayon 一篇我想要按讚100次的男子漢文章﹐我的超級偶像 Empty Traveler 兄 寫的﹐跟大家分享。
我在半島的日子
內心寂靜的全部聆聽，是永不止息悠揚的古典樂， 內心臣服的隨波逐流，是我隨身所需要的奢侈品。 當然，我不是要說甚麼半島酒店，如果要說「荒島」，那應該是一種被人類文明拋棄的經驗吧，我不太容易想像我在荒島的日子，但想來，我確實可以說一說那年在「半島」的日子；畢業那年考上預備軍官32期，手氣超好抽到海軍陸戰隊，七月南下到屏東龍泉入伍，於是帶著一種唐吉軻德式出鄉關的不安與浪漫，是我第一次離家這麼遠，這麼久。 想說的那年，是我服役的第二年，一段待在恆春半島三軍聯訓基地火砲演練的日子，你一定以為那是非常陽剛的艱苦操訓時日；坐在搖搖晃晃的兩噸半軍用卡車上的駕駛兵右側，沿著高屏公路朝向恆春，一邊押車南下的路上，一邊看著右側波濤洶湧的台灣海峽，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 完整的“我在半島的日子” 請按 連結 我在半島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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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