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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10/17 10:02:40瀏覽652｜回應1｜推薦6 | |
自小就不喜甜食，包括帶有甜味的飲料。對咖啡的印象很粗淺，就是要加幾顆方糖、幾杓奶精的玩意兒，從來沒想要嘗它一口。雖然咖啡聞起來很香，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從街頭咖啡店裡飄出來濃醇的咖啡香，總會讓心頭升起一股暖意，忍不住多吸幾口氣，但我還是不想喝它，咖啡是適合在空氣中流竄的自由因子，不適合把它關進肚子裡。 咖啡與我一直保持某種距離。 摩卡是一隻帶有狐貍狗血統的混種土狗，脖子以上是深咖啡色的，身上長長蓬蓬的白毛一路長到腰間，突然又不甘寂寞地畫上一圈深咖啡色的毛，恰似剛在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上淋了一圈奶精，所以摩卡的全名是---三花麥斯威爾摩卡.張(跟主人姓)，小名摩卡。 十八年前，摩卡初到我家時，媽媽正在廚房炒菜，聽說我們抱了一隻狗回來，顧不淂爐火正旺，抓著鍋鏟急忙跑了出來，頭手齊搖說：「不行不行！不養不養…」，及至看到這怯怜怜的小東西從紙箱探出頭來的，睜著圓滾滾的眼睛探頭探腦的可愛模樣，心一軟，又想起鍋裡的菜，趕緊回頭進廚房，嘴裡邊叨唸著：「那有地方養狗…」，態度似乎軟化了。 於是，摩卡進門的第一關就此通過了。 剛來時小小圓圓的摩卡，像顆毛線球似的老愛在地上滾來滾去，滾著滾著就到了你腳邊磨啊蹭地，或是咬著玩具來給你，硬要你跟牠玩「你丟我撿」。但是牠就是不愛給人抱，有時候在沙發上看電視時，會忍不住把牠從腳邊抱起來，貼近胸懷，不一會兒牠就掙脫著滾回地上去玩牠的玩具，大概牠覺得被人的手圈著像是圈住牠的自由。 有些距離是誰也說不清的。 雖說如此，牠還是很依戀家人的，每次全家人不在時，牠就開始把廁所垃圾筒的衛生紙、待洗的臭襪子全咬到客廳來以示抗議，等我們回家後，看到客聽變垃圾場，氣得指著牠的鼻子大罵，牠老兄就一臉無辜的歪著頭看你，然後轉個身搔牠的癢，一副不想和你計較的模樣，頓時，我有點懷疑我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點。就因為牠實在長得太可愛了，大家也就由著牠、寵著牠。 時光流轉，日子不斷地向前推移，我也循序地走向我生命的歷程，大學畢業、工作、結婚。那年，摩卡來的第六年，我生了女兒，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吸引了所有的關注，原本的生活次序全都打亂了。一方面擔心摩卡身上掉落的細毛毛影響小孩兒的呼吸系統，再則怕摩卡的叫聲驚擾睡夢中的嬰兒，而且陽台的空間比較適合牠自由活動，摩卡就這樣被安置到陽台。 至此，摩卡與我們之間的距離又多了道有形的紗窗 長大了的摩卡身上披著光亮豐厚的毛，挺秀的鼻子，細長的腳，看起來氣宇非凡，但是牠的個性卻越來越敏感，對應牠的神經質所表現出來的方式就是「叫」，人來了叫，人走了叫，興奮叫，不高興叫，叫到歇斯底里，叫到我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選擇不理牠，那時候，粗心的我並沒有想到，其實，牠是想叫人陪牠。陽台面對著西方，傍晚時分，太陽不再發出炙熱的光芒，逐漸內斂成一個透光的紅球，清風一吹，隨即將天空暈染成一片霞光，我倚在陽台門邊，看著難得安靜的趴在那兒睡覺的摩卡，我想過去輕輕的拍拍牠，但是怕把牠吵醒後，又是一陣響徹雲霄的叫聲，最後，還是隔著紗窗看牠。 這個冬天，摩卡十八歲了(狗齡好像八十幾歲)，牠漸漸不叫了，我們叫牠牠也不應，自顧自的繞圈圈，反而變成我不斷的叫牠，牠不理我了。一天，我餵牠吃飯時發現牠僵直地站在寒風中，全身顫抖不停，緊急送醫後，醫生說 : 「牠實在太老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回家的路上，牠的頭靠在我的肩頭，身體整個癱在我身上，孱弱的身軀再也無力掙脫。車子靜靜地向前駛，我望著窗外，車窗外的鏡頭留不住，日子不能重來，長期以來，有意及無意間對摩卡的忽視，漠視牠的需求與反應，現在的我卻只能這樣抱緊牠。回家後，牠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時時虛弱的叫出聲音，等我到牠身邊，輕輕托著牠的下巴邊拍牠的頭，牠就安心的睡下，我常在牠身旁一蹲就是半個鐘頭。幾天後，牠像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低吼了一聲以示告別，然後，就此長眠了。 摩卡走了近半年，日子依舊，一直以為自己心理調適的很好，後來才發現，其實，傷痛是有後勁的。 2002-10-05 21: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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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其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