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一起上修行瑜迦同學的一封e-mail，信的內容主要是分享她上Kashiji課程的照片，鏡頭下的他們全都有張陽光燦爛的笑臉，神情自在、寧靜，每個人都像是個Swami。從來我就不加入任何宗教團體，或者修行團體。在那樣的場所裡，我就像是個局外人，旁觀者，我完全無法投入，置身其中，就如同我所做過的每個夢，在我的夢境裡，真實的我會出現在我夢境中靜觀整個夢境，無論那是否是個可怕的夢，我也不會驚嚇醒來，我知道這是個「夢」，一直如此。

 我並不是個無神論者，相反地，我相信「神」的存在。可是，我無法接受我身所處這人間界定「神」的方式，還有他們所使用的語言。尤其，團體的制約力量，讓我無法接受，因為它讓我覺得自己根本不像一個人。我清楚我自己，我有七情六欲，會說謊，會騙人，會說髒話，會嫉妒，會比較，也會耍心機去獲得到我要的東西，這就是我。

 想以神之名，來要求我該做什麼、什麼又不該做，根本不可能。

 我不懷疑那照片裡的每一張燦爛笑臉，照片不會騙人。在時間流裡的某一片段，他們的靈魂的確綻放出最美的原貌。可是，我知道那樣美好的時光不會持久（一天一星期一個月?），如同玫瑰，最美麗後便凋謝。

 今天上瑜迦課，老師問，停課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你們有進步了？（老師問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在家是否有認真練習）我立刻回應了老師的問話，沒有！這一個月來，我罵過人，跟男友爭吵，身體狀況不佳，失眠，亂買東西。體位法、呼吸法沒做幾次，靜坐時靜不下心來。

 我說的全是真心話。

離開教室，老師教的一切，似乎不需要任何掙扎就被現實世界的一切給吞噬，我依舊是平凡的那個我，老是跟自己過不去，搞得自己身心疲憊。

 這不也像是另一個夢嗎？在某個場所，在那裡，我瞥見了生命基底的美好，經驗了所謂神性之類的東西，可是，祂無法持續，無法永恆。

 當一個夢消失時，悲傷、孤獨，就是我僅存的感覺。

 或許，連這僅存的感覺也是幻覺一場。

2009/6/14   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