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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家最特別的聽眾
2015/01/10 20:27:03瀏覽245|回應0|推薦0

羅曼‧波蘭斯基(Roman Polanski)的電影《戰地琴人》( The pianist ) (2002年)改編自猶太裔波蘭鋼琴家華拉迪斯羅‧席爾曼( Władysław Szpilman )的回憶小說。描述波蘭在二戰期間被納粹德國佔領時,年輕的鋼琴家席爾曼為躲避德軍的迫害,如何千辛萬苦的藏身於華沙,並且經由納粹軍官的幫助,最終獲救的故事。

必須提的是,在這部電影上映之前,其實在90年代就已有不少批評家開始反省當時大量以商業化型式出現的反納粹電影。這現象要追溯到更早之前另外兩部成功的作品,史蒂芬‧斯匹伯(Steven Spielberg)的《辛德勒的名單》(Schindler’s List) (1994)以及義大利導演貝里尼(Roberto Benigni)的《美麗人生》(Life is Beautiful) (1997),在90年代時就曾將反納粹電影推向了一個顛峰。電影成功的同時,也開始陸續出現一些反省的聲浪。不少批評家開始質疑,在大量的商業宣傳下,是否當年飽受德國納粹迫害的猶太人形象,在今日已經開始被過度的操作。

這些批評家所質疑的不外乎是,今日已在耶路撒冷復國的猶太人,其實早已經由當年受迫害的形象搖身變成壓迫另外一個族群的強勢民族。批評家反省這些電影過度強調當年猶太人受迫害的形象,已經開始模糊今日人們看待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衝突。二戰時猶太人固然是非常不幸的民族,然而相照今日以色列人對巴勒斯坦人的種種作為,難道不也是非常諷刺的事實嗎?

法國的卡繆(Albert Camus 1913~1960)就曾經很深刻的反省過類似這樣的問題,他曾說:『受苦不意味著就有權利。』如果引用在這地方,那意味著曾經飽受苦難的猶太人也沒有權力,利用人們昨日的同情,而將今日壓迫巴勒斯坦人的行為予以合理化。

然而拋開這些爭議不談,如果純粹只看劇情與呈現方式,其實我比較喜歡這部藝術性比較強的電影,甚於《辛德勒的名單》與《美麗人生》。

《戰地琴人》最出色的一段,乃在當飢寒交迫的席爾曼藏身在一片廢墟裡,他顫抖著雙手設法敲開一枚罐頭時,他發現一名德國軍官正倚著樓梯看著他。畫面氣氛頓時凝結。

德國軍官:“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是什麼人?”
“…我在…試著想打開這個罐頭。”衣衫襤褸的席爾曼不知所措。
“你住這裡?你是在這裡工作?”德國軍官停了一下。“那你是做什麼工作?”
“我是…我曾經是鋼琴家…”
“鋼琴家?”
德國軍官思索了一下,讓開身後的門,示意他過去。後面的房間裡有一架鋼琴。
“那隨便彈點什麼。”

整部電影在此時,呈現了一個偉大的時刻。當國破家亡的猶太鋼琴家用他顫抖的指尖彈奏起蕭邦時,電影畫面的寓意已經超越了一般單純的辨證。鋼琴時而低沉,時而激昂。他所觸及的個人身世之重,夾雜著一個民族的血淚與家國的苦痛。透過這激昂的琴音,呈現的是一種最深沉的情感。

而,此刻他唯一的欣賞聽眾,產生共鳴的是一名納粹軍官。

正由於如此複雜而矛盾的身分衝突,成就了這部電影偉大之處。他超越了我所能具體形容的任何一種感慨。鋼琴餘音繼續回盪。

“你躲在這裡?” 德國軍官若有所思。“猶太人?”
席爾曼點了點頭。
“告訴我你躲的地方。”
“…閣樓”

德國軍官轉身穿上大衣離開了。飽受驚嚇的席爾曼爬回躲藏的閣樓,忍不住哭泣。不久,德國軍官回來,帶來了食物給他…關於這名德國軍官,我們所知的一切只有他的名字(Wilm Hosenfeld),以及他於1952年死於蘇聯的戰俘營。

故事在這裡進入了尾聲,席爾曼在戰後回到華沙電台繼續演奏鋼琴。一直到2000年以88歲高齡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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