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創世之初就同月亮、星辰與陽光共舞
I danced in the morning when the world was begun,
and I danced in the moon and the stars… and the sun.
我從天家下降凡塵、誕生於以色列的百冷郡
I came down from heaven and I danced on the earth, 
At Bethlehem I had my birth

祂說：我是舞動的聖靈，隨著我起舞罷！
無論你在何時，無論你在何處，
我都會伴隨、帶領您舞於天地之間。
“Dance, then wherever you may be, I am the Lord of the Dance” said He.
“I’ll lead you all wherever you may be, I will lead you all in the Dance,” said He.

這首歌與我結緣是吳承旨、曾梅娟夫婦倆送我的禮物。每日晨起操練氣功、並同時做晨禱前，總愛選些祈禱聖歌作為背景音樂，製造些氛圍，有助收斂初醒瘓散的心神。就如同每張唱片，總有一、兩首歌曲特別吸引我。通常，只要某種旋律響起，若令我特別想站起來隨之起舞的，或許我並不清楚明白到底是何種感覺，靠著直覺便選為我的最愛。這首歌就是這樣緣起的。唯一和其他歌曲不同之處是它後來的發展竟然有了續篇！

話說在封齋期的某一主日彌撒結束時，選唱的“出堂詠”(Recessional Hymn) –“Lord of the Dance”, 當時的我跟著大夥唱，覺得蠻輕快動聽，很想要學這首歌，便順手把簡譜帶出教堂，一路上還一面看譜、一面哼唱走向回家的路。途中遇到一位鄰居美國老太太，彼此問好、閒聊時，我還唱給她聽呢！經她的提醒，我才注意到這首歌簡譜上寫的作曲者是‘Shaker song’，她還簡短地介紹Shakers這一基督教派的特色，他們敬拜時是既歌且舞，祈禱時也使用舌音。據說他們不僅僅能譜曲編舞，且擅長製造傢俱！美國的PBS還曾特別製作節目介紹過他們。

說來就是那麼地巧合，當晚打開電腦、也想同時來點音樂，在不經意中聽著、聽著，突然意識到耳中傳來熟悉的旋律，直直地貫進腦海，與衷心喜愛的“心中之歌”不謀而合！趕忙拿出從教堂帶回來的歌譜，確認就是這首歌。不由得地跟著合唱、讚頌這場“巧相逢”的美妙經驗！真沒想到遲鈍的聯想力終於把不同時刻的祈禱經驗連貫了起來──原來在教堂經驗到靈的感動實在緣自每日晨禱時祈求聖靈的相助，天主真像是在回應我的祈禱，祂賜給我驚喜，增添生活中難能可貴的樂趣。

更有趣的還在後頭呢：當我認真地按照英文原文、一字一句學唱這首歌時，才恍然大悟：”Lord of the Dance” 意指耶穌基督！原先我愛的是對旋律的怦然心動，對歌詞、尤其非中文的歌詞，有口無心、似懂非懂地跟著唱而已。細讀共有五段如詩歌的歌辭﹝註一﹞後，十分佩服作曲者將耶穌的一生編進 ”Lord of the Dance” 這首歌的内容，給我的印象就好像參與彌撒時唸《信經》一樣，願意相信若能和耶穌基督相遇那有多好！

仔細回想這段特殊經驗，讓我聯想到《聖經福音》中 “厄瑪烏”故事：耶穌復活、顯現給二徒的記載﹝路24：13-35﹞一樣，整個過程與這兩位門徒走在厄瑪烏這個地方慢慢認出耶穌的這番際遇，頗有“異曲同工”的奇妙感受：

自從去年“金融危機”爆發後引起企業界相繼裁員、資遣員工，我難逃“不幸”，卻又幸運地可以在領完“失業保險”後順勢“退休”告別職場。唯，任何生活型態的改變都須經過一番調適，加上處理家庭問題過大的壓力，造成一連數月心神疲憊、胸口鬱悶、情緒低落、無所適從，真擔心自己是否患上“憂鬱症”？亦或掉進祈禱生活的“神枯”(Spiritual Desolation) 狀態 ? 經過一連串努力調整，重建生活作息時序、安排活動及適當運動，並從教會朋友 (例如加拿大的李子森) 寄來上網資料，可以居家自行作退省：以往上班沒時間、且心靜不下來收聽、收看 ”Catholic TV.com” 提供的許多靈修講題，如今正好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用“平常心”來幫助自己分辨神類。可是，若無天主的恩賜，藉著聖靈的一首歌，讓我再次領悟“天主、耶穌、聖神：三位一體” 的道理，重燃信仰的心火。回想四十多年前因著耶穌說的一句話：“背負著你的十字架跟隨我”感動，我便決定背負起來自原生家庭的十字架，接受領洗、成為天主教教友。蒙獲來自天主“神慰”(Spiritual Consolation) 的奇異恩典，行走在異鄉的土地，經驗異國文化的挑戰；且在現今多變的時代裡，自力謀生、直到退休，慶幸能有天主可以信靠、可以交托，正應驗了經上的一句話：“離開了祢，我還能投靠誰？”！ 但祈慈悲的天主續賜勇氣，安然度過目前的關口，走出死陰的憂谷，繼續帶領向前邁進。

近日，偶然中接觸到中國文化，得以複習儒家論語“天地人之道”，從《三五歷記》中的記載如下：

“創世之始天地渾沌一片 盤古居其中 萬八千歲 天地開闢
陽清為天 陰濁為地 盤古居其中 一日九變
神於天 聖於地 如此萬八千歲
天數極高 地數極厚 盤古極長“

讀後感想，認為它彷彿是中國先民的《創世紀》，可用來作為我這篇短文的結語。身處美國多年，溫故知新，雖然無從得知為何古中國命名“人”為“盤古”？就好似科學家稱“天地”為“宇宙”一樣，這首歌把舞於天地之間的聖神意指為耶穌基督，也是我身為中國天主教教友能夠接受的道理。或許這正說明了冥冥中會愛上這首歌的理由罷！

【註】Lord of The Dance: word and music: Sydney Carter, 1963…
Music: 19th Century Shaker tune, adapter by Sydney Carter 1963

原載芥子第三十三期（2009年6月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