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奇古怪一禪師

－－悟善禪師的瘋癲舉止，童稚氣息 

           寫了幾樣悟善禪師的肢體動作，大都是些比較細的片刻間的東西，像是紀錄片裡一些特寫鏡頭。關於禪師慈悲助人的事蹟這個短文裡暫不著墨，寫的是偏重在禪師人的部分，人的性格風格。只要是人都有多重面貌，我看悟善禪師尤甚一般人；較多的時候他是豪氣和藹兼而有之，有時也嚴肅，有時也凝斂……..這裡，描寫的是我印象中稚氣瘋癲的那些小部分，可以說是可愛專章。給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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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悟善禪師，是在2009年的4月，羅斯福路。

還記得談話之間的某一刻，禪師忽然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第一眼看到我覺得像什麼？』

像什麼….？

那時，我們在等待禪師出現，後來進來了一個人，進來的人面帶笑容，不知怎地，我覺得這人一蹦一跳地。雖不至像三、五歲小童那樣地蹦跳，但……大概，約略就是這樣。

『像小孩子。』我說。

禪師笑著說這回答也沒什麼不對，又問：『你覺得我像什麼動物？』

我盯著他看，他像展示什麼物品那樣整個臉正面直對著我，我看了一會想了一會，心裡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然而，我實在難以啟齒說禪師像什麼動物，因在我腦海裡出現的一種生物是『烏龜』，烏龜…..，喔，我要怎麼對著一個出家人的臉說他像烏龜…….。

我一言不發地望著他，這時，禪師的臉上開始出現一種頑皮笑容，半擠著眼眉，頭臉左右晃動，像是在說：『你猜啊….你猜啊…..』。

我始終還是說不出這個答案。這時禪師只好放水說是像麒麟呢還是鰲，這題目答案就再明顯不過了。

有些人見禪師的第一面會流淚，他們在禪師的眼裡看見深深的慈悲與理解，當然這些後來我也見到，但若說起第一眼的印象，還是孩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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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的四月某一天，申請美簽之前我依約到了敦南道場，當時緣定師應門接待，悟善禪師在房間裡作功課。先是緣定師和我在書房閑聊喫點心，後來基金會董事長也來坐下，禪師作完他的功課後才進來。

在道場談話約兩個小時，談了不少話題，內容也就不贅述；其中，有兩個瞬間，簡直是把我嚇了一大跳，後來，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想起那場景，長想著，這畫面是怎麼出來的……？

那是緣定師和鄭董事長都離開書房桌子，只剩我一人獨自坐在那裡的時候。禪師走出書房到前廳交代了一些什麼事，然後走回書房。我抬頭望了一眼禪師，這時…….

禪師正扮著一張鬼臉。

這鬼臉，各位絕不要想像為以手指將眼睛往下拉、吐舌頭、把五官扭曲這種國民鬼臉。是另一種鬼臉。

鳥喔，鳥的鬼臉。

無人的書房安靜的空氣裡，禪師一動也不動望著我，真是令人瞠目結舌；因為太驚愕，我便緩緩將臉轉開。過了一會兒，又轉頭去瞧禪師，禪師又還是鳥般的鬼臉，於是我又看向別的地方。

接下來禪師便回復平常舉止了，仍舊精神奕奕與人談話。

後來，我想起那天的事，想，我怎麼會有鳥的感覺呢……？這是否是一種錯覺？是我意識上瞬間的模糊？但那形象又確實極為鮮明。這個鬼臉看來有些逗趣，我忍不住按著禪師扮的鬼臉也扮起來試試，眼睛怎樣的角度，嘴巴怎樣的角度，尖尖的…….我總想，這難得一見的一景總歸要像是萬事萬物隨著時間流過而淡去，或者消失不見，但總是至為可惜，所以每隔一陣會又拿出來複習一回玩味一回。

那天那個時間禪師為何那樣呢？是在考驗我的心臟，膽，還是幽默感？或是一時童心大發嚇唬人玩玩罷了…..

無論如何，我想啊，這個悟善禪師真是一個希奇古怪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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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6月中旬，我們從拉斯維加斯開車到鳳凰城，一早6:53出發，下午抵鳳凰城，與悟善禪師約在一家餐廳。

當場還有一對祖孫，談話時祖母對悟善禪師聊起小孫子聽到熱門音樂會手舞足蹈，跳起舞來，號稱『起乩』。那時餐廳裡正放著音樂，禪師聞言隨即站起身，就著餐聽音樂跳起來，禪師跳舞頗具一種有趣的節奏，但方才片刻時間又坐下了，在座其他人情緒自然是很high的。

從拉斯維加斯出發時我就跟同伴問起不知悟善禪師本身開不開車，當時開車的禪師弟子說，禪師開車是number one啊.。後來在鳳凰城從相約見面的餐廳出來後，我和祖孫兩人正好就坐禪師的車，有幸見到禪師開車。禪師將車開上路，方向盤轉動著，只聽他口中喃喃唸著：『法輪常轉…..法輪常轉….法輪常轉….…..』

禪師似乎有時會這樣重覆一個詞，重覆又重複，繞圈個不停…..禪師載我們抵達信眾出借的豪宅，叫我過去看他的『秘密武器』，他熱衷起勁地找個不停，也是不停喃喃唸著『秘密武器…..秘密武器…..秘密武器…..…..』，找到了，是什麼？游泳池壁燈開關。

作家施寄青『神之所在』書中形容過悟善禪師寶裡寶氣，不知這個是不是也算數，想起禪師一個勁地找秘密武器，一時之間還真是個瘋孩子。有時，禪師似乎忘我地耍寶，卻又時而有意逗樂別人，又或兩者間有。

像是在稍早前那個畫面。

2010 年5月13 日接近午夜 12點，我一個人獨自到了拉斯維加斯，悟善師父也是當天從他處抵達，其弟子便開車先後接我們到一個信眾的房子。

一路，禪師還都像是平常模樣，親切和藹又有些微威嚴，閒聊些我在美的居停安排。進了屋子，他跟弟子與志工說：這孩子餓了……， 讓他們準備飯、滷蛋等等，便帶我去參觀房子。

禪師熱心地一一帶我看過各個房間之後，我們又回到餐桌，稍又閒聊一下，他們便要先去休息，這時約是凌晨2點了。

待他們都休息後這漂亮的大房子裡將會只有我一人，或因為如此，禪師便說：

『晚上你可以這樣走路…….』

所謂的『這樣走路』，禪師同一時間也示範出來；他縮著脖子，兩隻手彎彎地舉起，裝作躡手躡腳的樣子邁了一兩歨，這又像是卡通片裡或者少年兒童玩耍之間裝鬼的模樣…..。

真是令人啞然失笑。（口語說法則是：令人噴飯）我說：『啊？什麼意思？』

禪師覺得無趣了，揮手說：

『唉呀，我說話你們都聽不懂，這是開玩笑……..』

禪師稱我為『這孩子』，其實我早已不是孩子了，這也不是他初次這樣稱呼，這樣說的時候，我們可以感受來自長者的慈藹，然而，回想起禪師在餐桌邊的動作，差不多也可以當禪師為『這孩子』才是。

有意思的一件小小後續是，在賭城這房子裡住了許久以後，有一個夜裡我走在房間與客廳之間的穿廊，恍然發覺自己的動作不就是躡手躡腳的樣子……？那時差不多已經晚上12點，客廳裡有禪師的弟子正睡在沙發上，廚房是開放式的和客廳相連，走向廚房的我為了怕發出腳步聲因此有這樣的動作，為了維持平衡還真是抬起雙手縮著脖子哩，因為如此我即刻回憶起初來第一天夜裡，禪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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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悟善禪師的動作，有時真是會讓人有種很妙的感覺。有一些奇妙的事，會在瞬間不知從哪生發而出了。一次，我們幾個人從亞利桑那州鳳凰城道場出發，要到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臨出發前大家圍在行李廂旁看行李，忽然之間，禪師的臉貼近地出現在我們身旁，每一個人，的身旁。因為悄悄地突如其來地貼近，還真令人猝不及防。

禪師以手指抵著嘴，輕輕地說『噓….』，一個一個地向每個人這般示意……..他的動作是一邊作手勢一邊向前傾斜，因重複的動作而生出前後搖擺的舒緩節奏。

禪師的神情是如此煞有介事，自顧自地而又安靜，使我大感興味，我事後想，如果出現在電影，這是個高級的類喜劇斷片，然而這是真真實實的生活裡的一景，瞬間即逝。

這是在美國住宅區的一個清晨，早晨七點；禪師會有這樣一個動作，用意是告訴我們小聲一點，以免打擾了居民。

同樣地，日後我亦將這一幕從記憶庫中拿出來賞玩研究。認識悟善禪師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胖胖的出家人，但行動卻迅速輕快，在我看來，這個早晨晨光中的一幕裡以重的實體演繹輕的行止，呈現的影像不乏『實』『虛』並陳，實在是很有意思的一道風景。

也有爆發式的耍寶。如果記得不錯，是在7月初我們一行人從美西出發要到東岸，悟善禪師為我們送行的那次吧。一般我看與禪師道別時，每個人都會合掌，那次禪師與我們道別，他卻是……送出飛吻，非常用力地，許多的飛吻灑花一般地一下子拋在了空中……..，呃，這是真的，很熱……。另一次是在鳳凰城信眾房子裡的後院，我們轉身目送禪師離去，禪師忽然送出一記飛吻，這次僅有一個，然而動作卻是十足到位，且充滿了戲劇性，這個圖像至今都還歷歷在目。

不知是自娛自樂，還是逗人開心，平常時莊嚴的禪師，有時卻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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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逗樂他人，要再說起玩具店裡的禪師。在紐澤西一家很大的玩具店裡，悟善禪師不遺餘力地取悅兩個孩子。很多人都知道禪師愛狗成癡，也喜歡小孩，喜歡逗弄他們，在美國信眾出借的大房子裡可看見禪師追著孩子的身影，跑來跑去。那日，在玩具店裡禪師要兩個孩子各挑一樣玩具要送他們，禪師這個人啊只要一跟孩子們玩起來，本身那胖娃娃的樣子就像是隻吉祥物，為了吸引孩子們青睞，一下子揮舞騎士寶劍，一下子拿起電吉他熱唱，這樣把玩各樣玩具………那場面真是很滑稽的，因此我一直在旁偷笑，同時又覺得溫暖。

禪師笑起來也能很瘋癲，一次，我們在休旅車裡，禪師講了個笑話，關於電風扇的童年往事。這件事的重點與精神其實不在於笑話的內容了，現在想起來最好笑的都是禪師自己笑到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場景，既然已經笑到這樣一個境界，便怪不得在一邊的觀眾如我會有今夕是何夕，此身雖在堪驚的感覺了。說得直接一點就是臉上三條線啦，那時，出現在我心裡的os 是『您會不會笑到抽筋啊這位師父？………』。

後來這畫面還常回到我腦海裡，一想起來就覺得好玩。

在這次之前也曾見過禪師止不住的笑容，是在大陸無錫˙˙寺的一家餐廳裡，那天座上賓裡有位大陸女性，能幹而健談，席上只見她口才便給滔滔不絕。過後，當時的護法跟學生說，禪師那日不知高興什麼，笑個不停。我看禪師那天的笑總覺得有些奇怪，逕自地笑著，跟那女性言談不怎麼搭上線，說不上來算不算竊笑，有點嘻笑上來又隨即自行節制住，又似節制不住…..這樣反覆不止。當時我大半時間都專注在自己盤中的食物，但有時視線望向禪師，那裡正無聲地嘻嘻笑笑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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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一篇網路文章裡讀過作者一行人與悟善禪師餐敘，文中說到禪師言語動作像一休小和尚，也提到禪師說自己是剛出生的baby。所謂剛出生的baby，當然應還另有所指，至於一休和尚…..我想像卡通裡一休的模樣，同時想著禪師，嗯…理解了為什麼有此一說。而禪師的臉，有時年老，有時年少，有時年幼，顯現年幼時那果真是有些像的。從兩年來斷斷續續的一些相處，從相片影像…..禪師在輕鬆的時刻，神態時而是憨態可掬渾然天成。

有位信眾以禪師法相作了一幅祈福年曆，那張相片裡的禪師的手實在可堪玩味。那是側面的合掌的手勢，模樣是異常天真的孩氣，怎麼也看不出是來自一個年近五十的人。

上述關於悟善禪師的描寫多是古靈精怪親切可愛的，然而，除此之外還是有別的樣子。禪師有時會發脾氣，罵人打人，有時很酷，冷冷地不理人。有一句網路上的網友說到悟善禪師的一句話，我記得特別清楚，說的大略是，『某某人哈數字大師已經很久了，他就是不鳥他。』哈哈！

悟善禪師的悟善兩字，諧音53，故有數字大師一詞。

這就是我認識的一個方外奇人的一些零星側記。禪師呈現的其他相貌，那便以後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