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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31 07:04:36瀏覽350|回應1|推薦3 | |
我,堂堂五尺之軀,男子漢大丈夫,馴「鼾」不成,反被「鼾」馴服了。 各位看官千萬不要誤會了,我可不是那響大如雷的始作「鼾」者,這鼾聲啊,來自身旁的枕邊人,美嬌娘。 實在很難想像,身材嬌小體態輕盈的可人兒,竟能發出如此不凡的呼嚕聲。怪只怪自己結婚前沒有先打探清楚,今天才必須犧牲享受(指的是我犧牲睡眠),享受犧牲(指的是她享受我的犧牲)。 為了替家人準備早餐,她是一隻早起鳥,早早就去睡了,我呢,正好相反,我是一隻暗光鳥,常常工作到三更半夜。可以想見,每次我都是在她的如雷鼾聲中輾轉難眠的,實在不清楚自己最後是如何睡著的,又幾度在她的鼾聲大作中再度驚醒? 打鼾的人大都死不承認自己會打鼾,尤其是女生。「真的嗎?」「亂說。」「我才不會打鼾呢。」這是她對我的抗議的標準回應。有時候真想拿個錄音機好好錄它一錄,好叫她原「音」畢露,無所遁「聲」。 枕邊人後來在「四」夫,我和孩子們,所指之下,不得不承認自己確有打鼾的毛病,心不甘情不願到醫院求診矯治過。原本我以為,從此可以一覺到天亮,睡它個日頭晒到屁股了。沒想到事與願違,只清淨個幾天,她又故態復萌了。看來,寄望於她希望不大,只剩自力救濟一途了。於是「塞耳法」啦、「屏障法」啦、「抱枕法」啦、「擁被法」啦,一一出爐,可惜效果不佳,魔音依舊穿腦而入。此後,我又試了許多偏方,仍然成效有限,我還是必須犧牲享受,她則繼續享受犧牲。 每一回枕邊人睡得響雷滾動時,孩子們都會很同情和好奇地問我:「爸爸,這二十幾年來你是怎麼過的?」 其實,這些年來我已練就充耳不聞的工夫,早就犧牲享受慣了。每回枕邊人鼾聲如雷時,舉起的手最後都在「享受」中放下。看她睡得那樣深沉,說明她白天如何的辛勞持家,怎麼忍心叫醒她?聽她有節奏有起落的打呼聲,印証對這個家的無悔付出,怎麼忍心中斷它?看她嘴角流出的口水,黑暗中似乎亮著光,怎麼忍心不讓她繼續流?二十年來,我早已習慣了她的鼾聲,節奏分明,起落有序。我每晚都在曲調分明的「樂」音中沉入夢鄉,心中早已放棄了馴鼾的念頭,打心底百分之百寧願被鼾聲擒服。 每次出差在外,枕邊少了可人兒如雷的鼾聲,我反而徹夜難眠,睜著眼到天亮。 「如果你的心中有憐憫、有不忍、有感激,吵的會變成靜的,鼾聲會變成樂音。」 孩子們,這就是我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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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