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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3 13:17:27瀏覽148|回應0|推薦2 | |
這個夜,很深、很沉,寧靜得足以讓人聽見針的掉落,大部分的人們沉睡在夢鄉之中,但在嚴家今晚並不安寧,一道道低亢地男音劃破寂靜的夜晚。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聲音的來源,是一名男子,他痛苦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只見他劍眉深鎖,眉心冒汗,口中不斷的呼救。 「不要--不要過來,不--」 突然,一通電話催命似的鬼嚎,將他活活嚇醒。 「老天……是夢……」 他半張開眼摸索床頭的鬧鐘。 「喂……?」 比起他的有氣無力,電話那頭的人可是吼得中氣十足;傳入耳裡的是一抹老邁的聲音,只聽見他氣急敗壞的喊著。 「嚴青銘!你老婆要生了!你還在家裡幹麻?」 那很明顯是岳父大人的聲音,此刻--理應說些什麼才對,但突如其來的喜訊,讓他的語言能力退化至幼兒時期。 「啊?--」 很好,這個回答果然讓那端的人兒氣壞了。 「啊你個頭啦!還不趕快給老子死過來,我在十分鐘內要看到你出現,在306號的頭等病房。」 "嘟……嘟……嘟…… 他癡愣著,聽著被掛掉的電話,腦中一片空白,但內心卻澎湃著,一種莫名的悸動,說是喜悅卻又帶點緊張、害怕和難以置信的複雜情緒。 「我……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彷彿此時才醒過來,高興得又叫又跳。但很快地,他停了下來,興奮得對自己說。 「我得快去醫院看看她。」 火速得換過衣服後,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下樓,臉上是難掩的喜悅,一腳跨上機車,以每小時120公里的速度在無人的清晨馬路上狂飆,口中呢喃的還是那句話。 「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一到醫院門口,車都還沒停好,就迫不急待得衝進醫院,趕忙走到電梯前面,不耐煩的直按電梯鈕;只見電梯顯示著10樓。 「快阿!快阿!」 看著電梯從9樓、8樓慢慢的降下來,現在的他實在沒有心情等它一個燈一個燈的閃到一樓。心想反正才三樓,用跑的說不定還比電梯快的多,心念一起,便火速的往三樓的方向衝去,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臉上難掩心中的喜悅,終於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306號。 毫無溫度、毫無血色、毫無氣息,淚水在眼窩中打轉,但他不願哭出聲來、不願再讓淚流下;內心深處有個聲音正呼喊著--這不是真的。 「惜惜……惜惜張開眼睛,不要玩了!我趕回來了,我從美國回來了。我……對不起你,我應該一下飛機就趕到這的,只是怕太晚了會吵到妳,所以我才……」 悔恨的淚不爭氣的落到那冰冷的遺體上,聲音卻再也發不出來,如苦澀的刺卡在喉嚨,內心的痛彷彿有一千隻鼠蟻正在啃食,那股悲傷唯有透過那雙越握越緊的手,才能得到些微的救贖。 「怎麼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你們給我說……給我說阿……」 聲音的主人,是一位老邁的婦人,那是他的岳母--瘦弱的身軀不停顫抖著,要不是一旁的岳父攙扶著,她可能早就跌坐在地。 「你這個人渣,我……我的女兒!我的孫子!把我的女兒和孫子還來,把我的女兒和孫子還來--還我!」 看著那老邁的身軀不停顫抖、淚水不斷湧出,一雙手緊緊的抓著醫生的領口,不斷的、不停的哭喊著。醫生、護士站在一旁靜聲不語,岳父輕摟著相守一生的老伴,雙眼透著難以形容的淒滄,跟嚴青銘一樣那對無助的眼神捨不得離開摯愛的臉龐。 他緊握著妻子的手,將頭趴在她的身旁,清了清嗓子,想以聲音喚醒沉睡的人,這種行為實在荒謬,然他依然忍不住對著遺體唱著,微弱顫抖的嗓音,斷斷續續道出兩人訂情的歌曲;一個曲調、一個音符都能勾動他的思緒、他的回憶,可卻喚不醒身旁的人兒。 忽地嚴青銘靜下聲來,眼睛直瞪著妻子的腹部,床單微微的起伏著,他聚精會神,直盯著瞧。 他困惑的把床單掀開,一團會動的深色肉塊乍現在眼前,仔細一看更令人震驚,它居然在啃咬妻子的遺骸,血肉模糊的慘狀,讓他整臉色鐵青,甚至難過噁心的乾嘔起來,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這一剎那他整個人被拉了回來,原來是手被屍體緊緊扣住,這下讓他頓時嚇啞了。 望著那詭異的東西,眼看著它正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中,才短短的數十秒,就從原本的乒乓球的大小,變成嬰兒般的體型,最令人作噁的便是那隻怪物,非常認真的在撕裂、啃食、消化他的妻子,血肉模糊已經不足以形容那個慘狀。 正當他暗自祈禱那個怪物不要發現他時,此生物已經長了兩倍大,甚至開始分裂,他整個人恇駭得往後倒,巴不得拔腿就跑,此時--天不從人願妻子的手仍然緊緊抓著他,望著摯愛的手,心中閃過一個謬妄至極的念頭,那便是--不能再丟下她。 於是,他牙關一咬,把心一橫,拿起一旁的水瓶便往怪物的方向砸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那一分為二的妖怪,居然把頭抬了起來,滿口血肉模糊的笑著,銅鑼般的大眼直瞪著他瞧,而嚴青銘對上那兩張臉時,簡直快嚇暈了,面前這張臉--是在夢裡的怪物!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呵呵……呵呵呵-- 鬼魅的笑聲伴隨著嚴青銘的慘叫,劃破天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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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