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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4/12 15:22:59瀏覽198｜回應0｜推薦0 | |
他張開眼，口中喃喃自語。「又有人上門了。」 話才說完，遠處便出現兩道身影，一名少女領著行動不便的老婦人，緩緩的向他這裡迎來；莫諺安瞇眼望著，臉上漸漸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眼神不禁閃過一絲惡作劇的目光。隨即，取出懷內的面具輕輕的扣上，將面容藏在暗處。 畢竟……嚇跑了玩具可不好－－ 一個輕盈的旋身，他跳下吊床，風度翩翩的走上前迎接這位貴客。知命之年的婦人，好奇的望著眼前這位蒙面男子，瞧那模樣極為詭異；身材高挑健壯卻有一頭蒼蒼白髮，身段優雅卻有股令人無法靠近的森冷感受，大概那張雪白色的面具令人害怕，整體看起來七分像人、八分像鬼，她膽怯的向後退了一步，穩了穩身子，心想好不容易到這，此刻她不能退怯！ 她硬著頭皮，清了清嗓子半信半疑的道：「身旁這位姑娘告訴我，您能完成我的心願，所以－－」 「不可能！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讓人起死回生。」不待老婦人說完，莫諺安便冷冷回應。 「怎、怎麼會……」話語像把利劍深深劃過她的心，刮出滾燙的淚，此刻－－她只能掩著臉不斷哭泣。 諺安從袖口內取了，一只手絹交給婦人，語氣轉為溫和。 「您先別急，我這裡還有個提議，您可以聽聽。」 待婦人拭淚的同時，他揮了揮手示意要一旁的少女將老婦人攙扶起來。 「這樣吧！我們到裡面坐著聊。」 他收回手絹，領著兩人緩緩的走回屋內，此時太陽已西下，露出臉來的是那嬌羞的月娘。 一進屋內，他緩緩的拉開天窗的布幔，一道柔美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渙散的光線漸漸凝聚成一柱光束，耀出青綠色的光芒，白色的髮絲漸漸化為星辰般的銀色，接著他默默的卸下面具，印入眼簾的是張俊美的臉龐，脫俗的神靈氣息；宛如藍寶石的雙眼，白皙的瓜子臉配上紅霞般的唇瓣，勾勒著漂亮的弧度印著雪白的齒真是迷人極了。 此時，少女已將老婦人安置在位子上，然她卻癡癡的望著那張絕美的面容，呆呆愣著。 他優雅的拉了張位子，正坐在婦人的對面，輕輕閃過的眼神示意要一旁的少女遞杯香茶給客人，而他則拿起茶杯緩緩的述著：「如果可以讓您跟您的丈夫生生世世在一起呢？」 他的話如雷貫耳般，深深打入她的心底，讓她忍不住讚嘆：「這……果然是神……」 諺安俏皮的笑了笑，緩緩的說：「不！神的稱號不適合我，因為並非無所求。」 霎那間她的悸動退去許多，只能淡淡苦笑著。 「是嗎……那完成那個願望需要什麼代價？」 他轉了轉眼盼，得意得揚起嘴角。 「回憶！」 聽到這老婦人忍不住驚呼：「要奪走我這一生的回憶嗎？用我這一生幸福的回憶去換取未來－－」 諺安溫柔的笑了笑，淺淺喝了口茶，不及不徐的說著。 「不！雖然我不是神，但也有成人之美，我不但不會奪走您的回憶，還能讓您生生世世都保有您與他回憶。」 語落，諺安站起身子嘴角揚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低下盼子望著眼前的人。 「這樣您願意嗎？」 這個代價跟心願吸引著她，但理性與經驗不斷提醒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沉默了－－低著頭苦思，顫抖的茶杯顯示出她焦慮、閃爍的眼神表達出她內心掙扎，莫諺安見狀，則刻意放低身子在她耳旁喃喃著： 「累積世世的回憶，保留永生的幸福。」 這幾個字，如魔咒般深深誘惑著她，彷彿是看到糖的孩子，那股悸動讓她再也無法壓抑，她握緊雙拳抬起眼矇，以一雙堅定的眼看著莫諺安： 「好－－我願意。」 聽到這句話他溫柔的點了點頭，霎時嘴角揚起漂亮的弧度，目中閃過得意，然這一切，都在一瞬間消失。就在這個同時，在旁的少女沏了一壺新茶，擱置在茶几上，她熟練得為婦人換過茶品，溫熱的茶水冒著陣陣白霧，莫諺安笑了笑道。 「您別急，喝了這杯茶交易就正式成立－－」 她看了看茶品，堅定的神情絲毫沒有動搖，她先的接過茶淺淺的嚐了一口跟著一飲而盡，就在這個瞬間老婦人的從口飄出一抹白煙，被他一手抓住，接著婦人的目光便開始渙散。 莫諺安蹲下身子為她丈量著雙足，他的手輕輕抹過腳板，只見紅潤的霧氣從她的雙足飄散出來，慢慢凝聚，化作一顆鮮紅色的石頭，他滿意的收下那個結晶，拍了拍長袍站了起來，隨口道著： 「您母親必然很早為您裹足，這腳才能如此精緻。」 老婦人的氣色，似乎隨著那紅光退去應有的紅潤，讓白皙的臉染上一絲死白；然原本昏迷的神智卻已經清醒許多。聽見諺安的話語，她眼神閃過一絲寂寞與不捨，感嘆得道： 「是的！據說，我未滿週歲娘親便為我裹上，也因此我從小就不良於行也無法走遠，更別談到院子玩耍了……」 她輕輕的吐了口氣，閉上雙眼，喃喃的道：「但我不恨我的娘親，因為這小腳兒也讓我享盡人世幸福。」 是的，這雙腳－－正是搭起她倆之間的橋樑。一生都不想忘記，那每夜、每日、不嫌臭、不嫌髒，幫她按摩著、為她清洗著，如此深愛她的丈夫。 想到此婦人不禁悲從衷來，她先是從懷裡拿出兩人的定情物，深情款款的望著，接著又將它深深的埋入心窩。此時，一股冰椎般的刺痛湧入心頭，那是心痛的不捨也是最甜蜜的負擔。 然這樣的甜蜜卻如同幻燈片般，每日每夜在她腦海中上映著，一幕幕丈夫疼愛她的場景、一場場他們之間的愛戀、一句句山盟海誓，這部沒有演完的戲曲已化為折磨，她想他、好想他，思念是如此讓人痛苦，淚水悄悄的滑過那張歷經滄桑的面容，莫諺安輕柔拿出另一只手絹，溫柔的為老婦人拭淚。 「別難過了，交易已經完成，想想您的願望吧－－我這就幫您取鞋。」 語落，他轉過身走向一只巨大漆黑的鞋櫃，裡頭放著一匹織紋細緻的綢緞與一條紅黑交錯的絲線跟一縷鮮紅的細繩。 他拿起紅繩綁在布匹上，迅速的繞上幾圈口中呢喃著，直至櫃內透出黑紫色的光芒，才從袖口取出一雙死蝶，用紅黑交錯的線緊綁，放入櫃內，瞬間紅光萬丈，櫃內宛如黑洞般，吞噬掉所有的一切，等光芒退去，所有的事物已經消失，只留下一雙紅鞋。 他仔細的拿起鞋來端詳，成果讓他滿意極了，柔柔的笑了笑便優雅走回婦人身旁，蹲下身子，熟練的為她穿上。 「這鞋叫做『紅鸞』，也是月老的紅鞋，它能使您生生世世與您的摯愛在一起，作法很簡單，您只要每天穿這雙鞋，直到您入土的那天便可。」 「那我怎麼知道那個是他？」老婦人耐不住心中的困惑，緊張得問著。 他拍了拍長袍站起身子，嘴角勾起滿意的笑顏，接著他緩緩的道。 「這雙鞋具有靈性會牽引您，不論您跟他相隔多遠，都會被牽引到同一個地方，而且您一定能辨識是誰的，所以不需要擔心。」 語落，莫諺安探頭看看了即將破曉的天色，送客的時候到了。一個旋身走到老婦人的身後，拿懷裡的白霧，輕輕放在她的腦門，只見那白霧如流水般滲入，一瞬間婦人臉色鐵青，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鳳兒，送客－－」 一名頭頂著牛角，背著七彩羽翼的女子，從屋內深處走了出來，如之前在店內的蝶兒一樣，牠的雙眼也被深色的眼罩矇著，站在一旁的少女隨即跟到鳳兒身旁為牠解開，少女微微笑著，向著莫諺安點了點頭，而他也禮貌性的回了一個笑臉，便招了招手，示意要她們快點離開。 少女點點頭，輕拍鳳兒的肩，隨即牠張開雙眼，瞬間在地上投射出老婦人居住的城鎮，而一旁的少女則從口中吐出千絲萬縷，將自己包裹其中，一眨眼的工夫，她便破蛹而出，成了一隻巨大的蛾，抓著老婦人的軀體飛入其中。 莫諺安望著破曉的天際，滿意的笑著，因為……遊戲開始了－－ 另一頭，回到家的老婦人迷迷矇矇醒來，慌恐的張望著，印入眼簾的卻是最熟悉的房內，她不安的呢喃著。 「是夢？難道是夢？」 然這抹不安在將棉被掀開的同時，隨著一雙耀眼的紅鞋煙消雲散，伴隨而來的是興奮的淚水，因為她知道那不是夢－－不是夢。 從這天起，老婦人每天期待著與她的丈夫相遇，只要一閉上眼，腦海裡就竄出過去相知相惜的回憶與未來總總的可能，然如今卻只能在夢裡與他相遇，這樣的苦果她不想再嘗－－望著鏡中老邁的自己，想著莫諺安編織的美夢，決定把心一橫永遠離開人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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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