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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林間的Lucky
2009/08/22 00:53:37瀏覽328|回應0|推薦0

我,其實並不是不喜歡狗,只是每當我碰到這些狗啊貓的身體時,那股溫熱感會讓我有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所以我和牠們之間一直以來可以說是「絕緣體」!雖然我是這樣「不近狗情」,但是Lucky的故事卻在我的記憶裡佔了相當重要的一角,在我們家那段悲歡交織的歲月裡,牠度過了一段快樂、卻也令人鼻酸的短暫時光。

長得像混血狐狸狗的Lucky圓亮的眼珠子就像兩顆龍眼核,黑不隆咚地,睫毛更是啪嚓啪嚓地像兩把小扇,尤其眉間一撮棕毛更是搶眼出色,可以說是這條巷子裡的第一美狗。也就因為長得實在漂亮,所以附近的醜狗、胖狗、老狗、髒狗、癩痢狗全都想對牠「染指」,因此雖然我是不碰狗的,但是只要牠偷溜出門,我就會一個箭步衝下樓去「逮狗」,因為只要一想到牠這千小姐之身可能遭受的命運,我就會神經發作,像失去理智般眼露凶光地對著所有想要接近Lucky的閒雜「狗」等狂吼,於是經常可以從巷尾聽到巷頭一陣陣「LuckyLucky」的淒厲叫聲,這真的不誇張,因為有一次姐姐從外面回來就直嚷著:「ㄟ,我剛才在巷口看到的那個瘋婆子原來是妳喔?嚇死人了,簡直像神經病!」哈,我承認,那時候我真的是神經病,為了不讓Lucky「失身」,當瘋子都無所謂!

 

Lucky雖然可愛,但也有鬧性子的時候,每逢全家出門,就是Lucky大鬧客廳的時刻,面對一屋子的寂寥,牠開始用牠的方式宣洩情緒這也就是為什麼每次我們一回到家,看到亂丟的椅墊、破爛的報紙、以及不同位置的尿漬會抓狂地想把牠丟出去的原因。為了避免老是要為牠「收拾殘局」,於是往後出遊的時候,自然也算上牠一份,記得牠從車窗探出頭看風景的興奮神情、記得牠在田野裡樂不可支的奔跑模樣那番情景至今想來都覺得記憶深刻,呵,真讓人懷念啊!

 

這一年,風暴來臨,無預警地重創我們家,母親罹患重病的這枚深水炸彈,頓時把我們炸得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失去歡樂的家頓時成了陰暗的廢墟,隨著母親的病情愈發嚴重,更讓人心驚於那盞原本照亮全家的燈火已愈來愈微弱了。為了怕Lucky的掉毛會對母親的身體有害,父親向將Lucky視為珍愛寶貝的姐姐建議將牠送走,而這個決定,卻讓Lucky從此嚐盡了悽愴悲傷。

 

父親於是拜託住在山上的小叔公代為照顧Lucky,鄉下人習慣養狗,多一隻對他們而言只是「多給幾口剩飯養一隻畜牲」罷了!送走的那天,Lucky似乎也感覺到有異樣,在路途上一直顯得焦躁不安,眼神有幾分未知的恐懼。當父親準備啟程返家時,沒想到Lucky卻突然衝了出來,跟在父親的車子後面死命地追著、死命地叫著,彷彿喊著:為什麼丟下我?帶我回家,帶我一起走呀…那幕情景看得連父親都覺得鼻酸。姐妹們聽得淚潸潸,而我呢?心頭也是百感交集地萬分酸楚。 

隔年再見到Lucky卻是恍如隔世,由於小叔公家並未特別照顧Lucky,只當牠是看門的畜牲,因此Lucky原本一身雪白的毛色在短短的時間早已變得灰黑骯髒,而且消瘦了好多,Lucky―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美麗的小公主了!但牠畢竟還是Lucky,一見到我們簡直快瘋了,高興得又跳又舔,那種親密的熟悉感似乎又回來了。回家時,從後車窗看著狂追而來的Lucky,就像是個被拋棄的小孩般,瘦弱的模樣卻是使盡全力地追趕著,那副景象真讓人看得心都快碎了!天知道,我們是多想帶牠回家啊!唉,怎會這般無奈?沒想到人和狗的分離竟是這樣讓人傷痛。 

時序又跨過一季秋,那年冬天,父親突然丟來一個令人心痛的消息—Lucky死了!聽說是Lucky因為一時飢餓難耐,忍不住偷吃了供桌上的一條魚,結果被小叔公打得半死,不堪被打的Lucky驚慌地逃到樹林裡去,從此再也沒有回家…三天後,終於在一處大石邊發現了滿身傷痕、早已孱弱不堪的牠躺在那兒,閉著眼,再也醒不來了…。Lucky,這個曾經陪伴我們度過短短三年、為我們家帶來許多歡樂的小東西,在現實的無奈下,竟是這樣走完牠的一生!我想,當時渾身是傷、瀕臨垂死邊緣的Lucky,是否曾埋怨主人的拋棄?還是感嘆自己的命運乖舛?抑或當初不該貪玩而和媽媽走失,終而走入我們家改變了自己一生的命運?淚眼中,彷彿又看到Lucky奔跑在田野間的興奮模樣,雪白的長毛在風裡飄呀飄地,像是滾在草原裡的一抹雲,一抹帶笑的雲…。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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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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