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4/05/15 02:03:14瀏覽167|回應0|推薦9 | |
抗日名將李守維將軍114歲誕辰紀念 李將軍名守維,字新甫,民國前十一年,夏曆四月十五日,國曆五月十三日,誕生於江蘇省泗陽縣西鄉李樓,家世農業,生活勉可溫飽。 一、李守維將軍的求學經過 李守維將軍小學同學韓德舉之弟,韓德考回憶如下: 李守維與韓德舉同在縣立洋河第三高小讀書,韓德舉父親是同校國文教師。一九二二年李守維從洋河第三高小畢業,自恃功課成績都在前十名,一心想到外地升學,但由於家庭經濟無力,難以如願,為此常流露出不得升學的苦惱。後來他接到韓德舉從南京的來信說:因得南京工專學校一位近親幫助,得進工專學校實驗工廠藝徒班學電機製造,不僅不繳學費,工校還發給藝徒每人每月八元伙食費和零用費。 李守維收到韓德舉的信後,特到韓德舉家見韓德舉父親,再三請韓德舉父親看在師生關係上,為他寫介紹信給南京工專學校實驗工廠總務處長張育俊,並說:“今生能到省會南京工專學校,要比在家務農強多了,都靠老師的栽培呀!”通過韓德舉父親為他寫信,李守維於一九二三年春節後,進了南京工專藝徒班學工。同年暑假,南京工專招收職工科,一年制畢業,免收學膳費。李守維得考進職工科,於一九二四年暑期畢業,經職工科上海籍同學施秉均、張其榮介紹,李守維到上海法租界一家大隆機器製造廠當車工,月工資暫定為十六元。同年九月李守維在與韓德舉通信中得知韓德勤到了南京,在齊燮元督軍處當上尉候差,特從上海請假到南京,要韓德舉帶他去看看韓德勤,表示自己對韓德勤的仰慕之心和鄉親情誼。通過韓德舉的介紹,李守維與韓德勤在南京見了面,這是韓德勤從四川熊克武部隊回江蘇後首次見到李守維。 民國十三年八月,李守維將軍南下投考中國國民黨黨立陸軍軍官學校(即世稱之黃埔軍校), 步科第五隊(經劃分為第二期)。 二、李守維將軍的軍政生涯 十四年分發第一軍特務連(連長桂永清)任中尉排長,同年之冬,該軍整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三師,將軍被擢升為該師第九團上尉特務連長。 十五年秋,調第三師,第九團三營第九連連長, 十六年春,升任同團第三營少校營長。 十七年春,再晉升該團中校團附,未幾,蔣公自日本返國復職,指派將軍至新編第十一師任中校團附(師長為曹萬順、副師長為陳誠) ,未數月,調升五十二師上校副旅長兼團長。 二十一年春,奉令至南京中央軍校高等教育班第一期受訓, 畢業後,奉派為江蘇省保安第四團上校團長兼徐淮海三屬清剿指揮官。 二十二年,功升江蘇省保安處少將副處長,兼江蘇省保安第一團團長,為時三年。 民國二十六年,「八一三」事起,江蘇位於第一線,省保安團,已編入戰鬥序列,夏末秋初,將軍受命兼任江蘇省保安總團長, 省政府因應抗日戰爭改組,將軍升任省政府委員兼保安處長。 二十七年春,成立陸軍第八十九軍,將軍升任副軍長兼一一七師師長,仍兼省委及保安處長。 二十七年夏,升任中將軍長,同時兼任陸軍第八軍游擊司令,冬、辭去游擊司令兼職,受令兼三民主義青年團江蘇分團主任。 二十八年春,受命兼中央軍校駐蘇幹部訓練班主任。 三、李守維將軍與八十九軍和獨立第六旅成立經過 抗日戰爭第二年,徐州淪陷後,國民黨軍委會軍政部,為戰略上持久抗日,決定在敵後魯南和蘇北成立魯蘇戰區,任命東北軍某軍團司令兼山東省主席于學忠為魯蘇戰區總司令。任命第二十四集團軍副總司令兼代江蘇省主席韓德勤為魯蘇戰區副總司令(二十四集團軍副總部撤銷)。同時命令在蘇北的東北軍繆澂流師歸還五十一軍建制。魯蘇戰區副總部在蘇北就地組編成立八十九軍部隊,任命副總司令韓德勤兼任八十九軍軍長。 國民黨八十九軍編制:軍長、副軍長、參謀長、參謀處、軍務處、副官處、軍需處、軍醫處、軍法處。軍直屬部隊:特務營、工兵營、通信營、炮兵營、輜重營、騎兵連、諜報隊、軍醫院。除軍直屬部隊以外轄二個步兵師,番號為三十三師和一一七師。每師兩個旅,每旅兩個團。 八十九軍組編時期在一九三八年六月前後,是以原江蘇省保安處十個保安團抽調八個團,和上海、南京淪陷後退到蘇北的國軍殘部組編而成的。原江蘇省保安處處長李守維改任八十九軍副軍長兼三十三師師長。原保安團團長分任副師長、旅長,原任保安團中校副團長的大多數被提升為團長。 獨立第六旅是在八十九軍部隊組編成立之後就地組編成立的,經過是魯蘇戰區副總司令韓德勤,八十九軍副軍長李守維聯名分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軍政部長何應欽,申請在蘇北多增加一個獨立旅番號,申述理由: 一、收容從江南退到蘇北的國軍殘部五千多官兵等待處理。 二、蘇北雖是平原,但河流縱橫,湖沼很多,便於進行抗日遊擊 戰。 三、蘇北各縣人口稠密,兵源補充方便。 四、蘇北地處近江近海,又與魯南、皖北、豫東連接,同敵人展開近戰遠戰有迂迴餘地。 五、日寇只能侵略蘇北運河線、公路線的縣城。但無法控制廣大農村,在戰略戰術上有利於持久抗日。 不久,軍政部批准蘇北副總部就地組編成立第六旅,部隊編制為三團制的旅,由顧祝同派第三戰區長官部少將高參翁達(黃埔三期,浙江淳安人)為獨立第六旅少將旅長。八十九軍和獨立第六旅武器彈藥、醫藥用品,由第三戰區長官部補給,軍需被服用品就地實報解決,軍政費由重慶國民黨航空署派飛機投送。 第八十九軍和獨立第六旅人事情況:八十九軍中將軍長李守維(兼中央軍校駐蘇北幹訓班主任,兼江蘇省復興社秘密組織部長,兼國民黨三青團江蘇省幹事長,兼江蘇省政府委員,兼蘇北戰地黨政委員會常務委員)。中將副軍長賈韞山,軍司令部參謀長陸某,三十三師少將師長孫啟人,少將副師長姜雲卿(均是黃埔三期,宿遷人),六十五旅少將旅長苗瑞體(黃埔三期,徐州人)。一一七師少將師長劉漫天(黃埔四期,河南人),少將副師長單洪培(東北講武堂,遼寧人),二三三旅少將旅長朱祥符(黃埔三期,睢寧人),二三四旅少將旅長孫信符(漣水人)。獨立第六旅少將旅長翁達(黃埔三期,浙江淳安縣人),上校副旅長李仲寰(洛陽軍分校軍官班,泗陽人),十七團上校團長石佐民(黃埔六期,泗陽人),十七團上校團長黃德惠(黃埔五期,廣東人),十八團團長蘇子武(黃埔五期,宿遷人)。 四、蘇北地區的游擊戰部署 在蘇北地區的游擊軍有韓德勤的第89軍,第6獨立旅,江蘇省保安第10縱隊;李明揚、李長江的魯蘇皖邊區游擊總司令部所轄的十一個縱隊;陳泰運的稅警總隊(後改爲蘇北挺進軍,編有若干個縱隊),共十六萬兵力,統由魯蘇戰區副總司令、江蘇省政府主席、蘇北游擊總指揮韓德勤中將節制指揮。 1939年冬季,蘇北敵後的游擊軍,直接投入冬季大反攻戰鬥的有四萬五千餘兵力,主要攻擊了運河下游地區之敵。游擊軍曾攻克江都、高郵等縣城。 五、廣大水鄉適合游擊戰 後來,日軍援軍趕到,將縣城四面包圍得水泄不通,敵機再次飛來轟炸掃射,城內一片火海。 日軍傳令兵荻島靜夫《日記》留下生動真實的紀錄。 徐州會戰從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日軍渡過黃河、進攻山東開始,直到一九三八年六月中旬,各路國軍安然脫離日軍的包圍。主戰場則在魯南、蘇北、豫東北、皖北交界的區域,日軍攻入魯南之後即遭到國軍的頑強抗擊,傷亡慘重。而其中的台兒莊戰役,國軍頑強攻防,則使日軍遭到建軍以來前所未有的挫敗。當時,日軍華中派遣軍以第十三師團、第九師團、第三師團、阪井支隊、佐藤支隊北上,策應日本華北方面軍的攻勢。荻島靜夫即在佐藤支隊,時任飯塚聯隊的傳令兵,其《日記》(荻島靜夫《日記》,人民文學出版社)記下了當時的所見所聞,從中可以窺見抗日國軍的英勇頑強。由於《日記》記錄者擔任聯隊傳令兵,其所知徐州會戰情況,當然比該部一般官兵更多。佐藤支隊大致沿通榆運河往北進逼,一路激戰,由南通經如皋、東台、鹽城等地至阜寧,攻破阜寧後再也無法前行。 七、令日軍喪膽的蘇北戰場游擊戰 在徐州會戰中,國軍防守蘇北一線的是第二十四集團軍,又稱為蘇北軍團,其下轄的第八十九軍正與北上的佐藤支隊針鋒相對。(參見蔣緯國總編著《抗日禦侮》第五卷 第一五一頁,黎明文化事業公司印行)二十四集團軍由韓德勤任總司令,同時兼任八十九軍軍長。該軍由第一一七師及第三十三師組成,一一七師的師長是李守維, 而三十三師的師長此時由韓德勤兼任。當時隸屬於二十四集團軍的還有第五十七軍,軍長為繆澂流,下轄第一一一、一一二兩師,師長分別是常恩多、霍守義。(見 《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八三、一八七頁“國軍指揮系統表”) 日軍在蘇北戰場的佐藤支隊,隸屬於華中派遣軍,即原日軍華中方面軍。該部因製造了“南京大屠殺”慘案,此時改稱為華中派遣軍,取消了原有各名目:“一九三八年二月十三日,日本大本營下令撤銷華中方面軍所有的戰鬥序列,包括上海派遣軍以及第十軍的組織,另外改設華中派遣軍,由火田俊六大將出任司令官。這代表大本營對於松井石根無法控制部隊的燒殺擄掠,嚴重敗壞日本軍紀的集體嚴懲,松井石根雖然立下擊潰上海華軍,以及攻克中國首都的大戰功,但是不但並未獲得高升與重用,反而從此退出現役,顯見日軍對於南京大屠殺是相當知情的,甚至連參與戰鬥序列的番號,都予以撤銷,但是日軍大本營對於參與南京大屠殺的將領,也無可奈何。”(《不朽的光榮》第二十四章第三節) 飯塚聯隊的傳令兵荻島靜夫所在部隊原稱上海派遣軍伊東部隊,由於日本大本營“撤銷華中方面軍所有的戰鬥序列”,上海派遣軍的名稱已經取消,其所在部隊這時改稱為中支(即華中)派遣軍伊東部隊。由於荻島靜夫只是一名下級軍人,對於這些番號的變動,自然不會太在意,所以,從第四本《日記》開始,才使用中支派遣軍的名目。伊東部隊屬於“百一師團”(《日記》第四頁照片說明),即一零一師團,應為旅團編制。但荻島靜夫《日記》從第二本才開始出現“旅團”名目,不過,這與南京大屠殺後的“撤銷戰鬥序列”並無關聯。如《日記》中所記的“旅團的上等兵齋藤要去上海”,日期為一月二十八日,時間在二月十三日日軍大本營下令撤銷華中方面軍戰鬥序列之前,此旅團原本即存在於一零一師團。徐州會戰時荻島靜夫在飯塚聯隊做傳令兵,此聯隊各部大多編入佐藤支隊。從第三本《日記》的零星記錄看,伊東部隊(旅團)下轄的飯塚聯隊、四九部隊、五七部隊出現在蘇北戰場。而第三本《日記》所述日和支隊、石田支隊、佐藤支隊等部隊則是臨時組建的隊伍,其中的佐藤支隊是為參加徐州會戰而組織的。佐藤支隊的基本兵力包括五個步兵大隊、一個野戰炮大隊,(參見《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八五頁“徐州會戰後期日軍指揮系統表”)其人員即來自上述那些伊東部隊。一般而言,這些支隊兵力約在一個聯隊以下,但佐藤支隊多於此數。 據《不朽的光榮》一書第二十四章所述,徐州會戰中,華中派遣軍陸續北上的部隊有第十三師團、第九師團、第三師團以及兩個支隊。這兩個支隊分別是阪井支隊、佐藤支隊,為參加徐州會戰而設立。阪井支隊在和縣、巢縣、廬州一線。據戰史記載,一零一師團的佐藤支隊由東台進攻鹽城,又由鹽城進攻阜寧、東坎,(《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五零、一五二頁)與《日記》所記由南通到東臺北上大體相同。日本大本營在四月七日發出徐州會戰的命令,但徐州會戰在此前數月已經開始,故日軍徐州會戰命令很大程度上是追認性質的。 而《華中派遣軍徐州會戰計畫》(四月二十四日)有兩項是關於北上日軍兩個支隊的: “一、四月二十一日命第一零一師團,著以其現在江北的部隊(佔領警備東台、通州附近),儘量以多數兵力,向阜寧方面,逐次推進地步,俾對本軍將來之作戰有利。二、四月二十三日命第六師團,迅速以步兵四個大隊為基幹之部隊,擊破和縣之敵後,沿和縣、巢縣、廬州道地區作戰,抑留廬州方面之敵,俾利本軍作戰容易。”(《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三零頁) 這時日軍實際上已經開始攻擊鹽城,可見發佈的《計畫書》也在很大程度上是對事實的追認。 八、側翼攻防的游擊拉鋸戰 一九三八年三月中旬,佐藤支隊從上海一帶溯長江而上,攻擊南通市,這是江北第一站。北岸槍炮聲一直不停,乘船日軍登陸時遭到國軍阻擊,進城後又遭到國軍的反擊:“天漸漸亮了,我軍攻入通州(即南通)城的時候,遭遇了敵人的反擊,我軍馬上應戰,在市區的各個地方與敵軍展開戰鬥,終於在上午九點的時候佔領了南門。”“只見到處都流淌著中國正規軍軍人的鮮血,正午時分,我軍完全佔領了通州城。”(《日記》第三本三月十七日)在徐州會戰中,日軍各部常常處於長時間急行軍的狀態,名曰“追擊”,實為疲憊奔走。因而在攻防上呈現出相當被動的態勢,戰略上似已敗於國軍之手。荻島靜夫《日記》對此類情形多有描述,“我們從早上出發就一直沒有休息,一直追擊”,“我軍是強行軍,落伍者也有很多”。(《日記》第三本三月十八日)日軍實際上很被動,當然,記錄者並不知道日軍在整體上的被動狀況。又如三月十九日的《日記》:“淩晨四點,我們出發,去攻打如皋縣城。有的人穿著草鞋,有的人穿著中國人的鞋子。”可以看出日軍供給因此而時有中斷,軍需存在著難以接濟之患。如果遇上天氣不佳,就更加顯出狼狽不堪的窘態,“由於昨夜下了雨,行軍途中道路泥濘難走,有很多地方都無法通過”, “今天是我滿二十七歲的生日,這生日在艱難的行軍中度過,當必終生難忘”。(《日記》第三本三月二十一日)另一方面,日軍為了進行侵華戰爭,已達到了絞盡腦汁的程度,其軍中有自行車隊這類設置:“我們自行車隊因為昨夜遲到了,以致今天中午才出發。大部隊早上就出發了,我們自行車隊只好冒著雨艱難地去追趕大部隊。”(《日記》第三本三月二十二日)這支自行車隊由如皋趕到海門。“我們分乘兩輛汽車和自行車,從海門東進,去攻打啟東。我作為五名本部隊員組成的自行車隊的隊長,參加到進軍行列中來。”(《日記》第三本三月二十四日)當然,自行車大概主要也只是傳令兵使用。 日軍雖然佔領了某些城鎮,卻一直無法得到安穩。“通州的街上沒有什麼商鋪開門營業,殺了幾個人以後,宣撫工作才有了一些進展。”(《日記》第三本三月二十九日)不得不以殺戮來支持其佔領。游擊隊的襲擊則從未間斷,“因到處發生事故,部隊禁止外出,大家都變得惶恐不安”(《日記》第三本三月二十五日)。“晚上,得到派往啟東運送彈藥的小隊遭到襲擊的情報,八中隊的一個小隊馬上出動支援。”(《日記》第三本四月九日)這是在南通附近。對於日軍運輸線,不斷有零星的襲擊事件發生。 即便佐藤支隊如此地奔走於戰場,仍嫌其行動太過於遲緩了。在徐州會戰的戰場上,“台兒莊的血戰,從一九三八年的三月二十五日,日軍第十師團進攻到台兒莊陣地,進行到四月七日,日軍整個潰敗退出台兒莊,總共是十三天十二夜的血戰”(《不朽的光榮》第二十四章第五節),日軍傷亡慘重,國軍取得全勝。當佐藤支隊到達鹽城以南的東台時,台兒莊之戰已經結束一周有餘,日軍眼望著前方鹽城國軍的防禦陣地,還沒有調整好,“據情報得知在鹽城附近要遭遇敵人頑強的抵抗”, “部隊主力在東台會合,再進攻鹽城”。(《日記》第三本四月十六日)不過,鹽城攻防戰即將展開。而徐州會戰主戰場的戰鬥仍然激烈,臨沂之戰從一九三八年三月十四日激戰至四月二十日(《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三五頁),此時則尚未結束。 四月下旬,日軍從東台白駒鎮出發,攻擊鹽城:“今天早上八點鐘,我軍攻打鹽城的戰鬥開始。天沒有下雨,但由於昨天下了小雨所以沒有塵土飛揚,有一點冷。擔任攻擊任務的日和支隊主力加派了炮兵、工兵、輜重野炮等,威風凜凜地進行攻擊。一過草稔鎮就能夠聽見前鋒部隊交戰的槍炮聲。路途中橋樑被破壞了,工兵總動員馬上就修茸好又繼續前進,前面的敵人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使得我們不能到達預定的地點,今天前鋒部隊有七至八名士兵死傷,一點也大意不得,只有靠戰勝命運來完成任務。”(《日記》第三本四月二十四日)“在一望無際的麥田裡有很多河流,到處都有反坦克戰壕。上午未能按計劃前進。”“路途中只要覺得有危險的房屋 就把它燒了再前進,燃燒的火焰令人害怕。”(《日記》第三本四月二十五日) 日軍雖有陸空武器優勢,但國軍毫不示弱,頑強地阻遏日軍攻勢:“下午,飛機也進行支援,實行空陸兩路進擊。在大團附近敵人在陣地上瘋狂地向我軍射擊,我軍前線部隊馬上應戰,野炮部隊也進行支援,槍炮聲驚天動地,傍晚的時候終於擊退了這股敵人。友軍有十名士兵死傷,於是,乘勝追擊,迫近敵人,敵人發射十字交叉炮火進行遏阻。友軍不能解決戰鬥,只好停止前進,露營休息。”(同上)由於守軍頑強戰鬥,飯塚聯隊本部打起了頭陣,又抽調下轄的第二大隊由其直接指揮,“黎明時分,我大隊成為聯隊的直轄部隊,進入第一線進行支援行動”(《日記》第三本四月二十六日)。臨時設立“直轄部隊”是日軍作戰時的一種體制。這時戰場尚在鹽城縣城南方二千米的大團,越是臨近縣城,戰鬥越激烈。“我軍過了五佑場就遭遇到鹽城外敵人的頑強的抵抗,前線槍炮聲不斷,即使後方也有流彈飛來。我們終於到達了鹽城。大火中的鹽城令人恐懼。”(同上) 四月二十六夜日軍進入鹽城縣城,“又有一些人犧牲了”,第二天上午荻島靜夫看到“鹽城比南通小些,其城牆上堆滿了沙袋,這說明敵人進行過頑強的抵抗”。 (《日記》第三本四月二十七日)日軍佔領鹽城後,城內數日大火不息。“昨天,城裡各處火起,火勢非常兇猛,把天都要烤糊了。雖然火災是戰爭的附屬物,但居民就沒有棲生的地方了。”“傍晚,大火延燒了我們宿舍的附近,很是危險,於是馬上更換了宿舍地。”(《日記》第三本四月二十八日)按《日記》所記,“我旅團今天早上十點威風凜凜地進入鹽城”(《日記》第三本四月二十七日),佐藤支隊本部似設在鹽城。 九、阜寧激戰 越是接近徐州會戰的主戰場,戰鬥將越是激烈。佐藤支隊接下來是攻擊阜寧,“風聞明天要攻打阜寧,和國內的通信中斷了”(《日記》第三本四月二十八日),在即將攻擊阜甯時,該部官兵與外界的聯繫中斷。按《日記》所記,國軍在阜寧城外的溝安墩一帶設有陣地,今阜寧附近有溝墩,大概就是溝安墩。日軍在這個區域遇到國軍頑強阻擊,傷亡甚重。三十日中午過後,發生了一場激戰:“在內新陳莊的附近,敵人進行了頑強地抵抗,用迫擊炮、機關槍等猛烈地射擊,彈丸就在我們的身邊爆炸開來。我軍以野戰炮、步兵炮和機關槍等重型武器給予猛烈還擊,敵人繼續進行頑強地抵抗。一會兒,在敵人的佈雷區,有好幾名士兵被炸得在空中橫飛,英勇犧牲。於是,前鋒部隊把兵力在左右兩側排開繼續射擊,守住陣地,終於堅持到了晚上,在今天的戰鬥中,以高橋大尉和關少尉為首,幾個人光榮地戰死或負傷, 真是像做夢一樣,非常遺憾,我們也只有自己多多保重。”(見《日記》第三本四月三十日)這是在溝安墩南方,離《日記》所錄的草塘口不太遠。佐藤支隊的日軍每前進一步都困難重重,需付出慘重代價:“昨天,溝安墩的敵人進行了出人意外的頑強抵抗,到昨天夜裡還沒有被擊敗。部隊長下達命令,第二大隊從正面攻擊, 自己親自指揮前鋒部隊作戰,在昨天深夜渡過小河,從敵人的右邊向敵人後方前進,這樣早上的時候,敵人遭到猛烈的襲擊而敗退。”“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東西了。雖然筋疲力盡,還得迂迴攻敵。傍晚,我們遇到了敵人左翼部隊,又進行了激烈戰鬥,直到夜晚。今天又有很多的人犧牲了。”(《日記》第三本五月一日) 這是在溝安墩的南方及東方。 日軍進到溝安墩東方區域時,已經是五月二日,戰鬥進一步加劇。“昨夜,敵人非常頑強地抵抗,我軍休想輕易地取得成功,敵人出乎我們的意料有七千多人,而友軍才將近一千五百人,敵人是有一部分撤退了,但友軍的後方卻遭到了襲擊,因此輜重隊等後勤人員也有了死傷。”(《日記》第三本五月二日)此處原本有國軍重兵防守,但這時應該已有一部分調往他處。“昨天我軍沒有前進一步,死傷者卻愈發增多,戰鬥變得非常激烈。糧草也剩餘不多了,心裡沒底。”“敵人躲在戰壕裡, 用機槍胡亂掃射,儘管那樣還是遭受了我軍迫擊炮的轟炸,友軍的野戰炮、步兵炮、機關槍以及其他的自動武器和步槍的射擊組成一道火網,槍炮聲震天動地令人恐怖。”(同上)既是日本軍人所記《日記》,用詞難免有較多偏頗,此處用了“胡亂”一詞,後文形容日軍火力時用的卻是“猛烈”。此處的“胡亂”,即是後文的 “猛烈”。“我軍猛烈地射擊逃跑的敵人,終於在下午二點佔領了溝安墩。”“在這裡激戰三天,我軍攻破了阜寧前線。”“在今天早上的戰鬥中......犧牲的有幾十個人。”(同上)“幾十個人”是一零一聯隊第二大隊一個早上斃命的人數。“啊啊,回想起來,真的像做夢一般,這次戰鬥我認為是僅次於強渡吳淞河的一次激戰。”(同上)實際上,後面還將有更激烈的戰鬥。“這裡的陣地構築在小河的北岸,非常堅固,要是繼續延長大約一里半的防線,這條小河就和吳淞河一樣,將成為難以攻克的陣地:當然只有正規軍才能利用這種陣地進行頑強的抵抗,敵人遺留下來很多屍體。”(同上)此“小河”即是射陽河,“河寬有一百五米, 水流豐盈”(《日記》第三本五月四日)。這一次溝安墩之戰,只是阜甯守衛戰的一個週邊戰鬥,從構築的河岸陣地可見當時國軍軍事水準之高。 阜寧城下的戰鬥從五月四日黃昏時分開始。“戰鬥開始,敵我雙方的炮彈、槍彈在夜空中亂飛,火光映紅了天空,友軍的重型武器為支援我部的衝鋒,也對敵人猛烈掃射。城牆上的敵人頑強抵抗,我軍終究只能前進到敵人前方五百米的地方,就無法再前進一步。敵人的炮彈在碧綠的麥田上空亂飛,嗖嗖的槍炮聲鬧了個通宵。” (《日記》第三本五月四日)荻島靜夫《日記》記下了阜甯城外高莊一帶的戰鬥:“昨天晚上敵人一直在進行頑強地抵抗,所以直到黎明時候我軍才前進了一點點, 照這樣子攻入城裡是不可能的。”“他們退回到我軍的後方,向本部附近掃射,形成了攻勢來挑戰我軍。九點的時候,他們到達我軍後方約一千米前聯隊本部所在的位置,留在該地的通信班遭到數名敵兵的襲擊,我方兩名士兵戰死。在這次戰鬥中,友軍投入的兵力不足而前進過頭,後方紛亂,聯絡斷絕,犧牲了很多人。” (《日記》第三本五月五日)此記中的“退回”,也是用詞偏頗的一例,日軍實際上陷入了國軍的“後退包圍”的作戰戰術中。由於戰鬥激烈,日軍事先做好喪命的心理準備,“大家堅定決心作好萬一情況下的準備”(同上)。攻城的日軍反而陷入國軍的包圍中,困窘不堪,隨時有滅頂之災:“和後方斷絕了聯絡,糧食也所剩無幾,只有毫不在乎地喝著河水,在野外露營。敵人又有幾隊人馬轉到部隊本部的後方進行射擊,即使作為後方也大意不得,英勇犧牲的人數在不斷地增加。敵人迫近攻擊,在彈藥庫附近轟炸,通信班遭到襲擊,發報機也被炸得不能用了。”(《日記》第三本五月五日又記)日軍這時雖以優勢武器猛烈攻擊,國軍卻“一步也不退卻,頑強應戰”,日軍在“距城牆約五百米的地方,即使開了槍眼,虎視著城牆也不能前進一步”。(同上) 五月六日,雨夜,國軍從三面對日軍陣地進行猛烈突擊:“昨夜不知不覺就下起了雨,敵人突然發起攻擊,四下分散著從三個方向逼近我們。拂曉的時候,他們前進到距我方約三百米的地方,聚集到一家民宅裡,從槍眼裡進行狙擊。支那軍人的狙擊讓人吃驚,他們的迫擊炮和野戰炮也集中火力襲擊,捷克槍發出輕快的射擊聲,對我軍形成極大的威脅。”“從早上開始的戰鬥,死傷者還在不斷地增加,和第二大隊的聯絡已被切斷,人人憂懼無比。”(《日記》第三本五月六日) 戰鬥之激烈, 使得日軍難以動彈。“下午兩點,我們六名傳令兵奉命燒毀左邊五百米處的兩家房屋。我們帶上麥草和燃料就出發,我們才前進了兩百米左右,就從側面遭到了敵人輕武器猛烈的狙擊,根本無法前進了。我想:此時就是我生命的最後時刻嗎?不一會,飯塚部隊長下令中止行動。我們躲進麥田以逃過敵人的打擊,總算撿了一條命回來。”(同上)由於下過雨,日軍在泥水中行動,狼狽不堪。但日軍佐藤支隊的另一支部隊攻入了阜寧城,時間在下午兩點鐘後,“聽到電報消息,四九部隊佔領了阜寧”,而“下午七點,第二大隊選擇了一個良好的時機果斷突擊,終於佔領了阜寧城,和四九部隊幾乎同時取得勝利”。(同上)此段時間的作戰,僅飯塚聯隊的喪亡數,就達到一百五十人,“東台一戰以來,有一百五十人犧牲了”(《日記》第三本五月八日)。而日軍對阜寧的佔領,一直無法穩定下來,等於背上了一個包袱:“此時仍然還有敵人的殘兵待在附近,還不時猛烈地向我軍進行掃射,扔炸彈,我軍的重型武器發揮威力繼續應戰,不久,敵人終於認輸,撤退到了西北方。”(《日記》第三本五月七日)根據此後的《日記》所記,阜寧附近實際上一直有國軍游擊隊在積極活動。 徐州會戰的一個特點是日軍戰線過長,這也在蘇北戰場上表現出來。“想起來這回的戰鬥只是我們一零一聯隊在打,戰鬥分佈範圍頗廣。”“從啟東到東台實際戰線是六十里,如此廣闊的空間全由飯塚部隊自力佔領並加以防守。”(《日記》第三本三月二十六日)“從啟東到阜寧戰線實際上有一百多里,這樣的戰鬥步法現在想起來也令人吃驚。”(《日記》第三本五月八日)飯塚是一零一聯隊隊長,從《日記》看,此聯隊應該是旅團之下的編制,現在則是佐藤支隊的主力之一。一零一聯隊戰線原本只是達到東台,後來又拉到了阜寧。此聯隊從南通到阜寧,沿著通榆運河作戰,其另一個重要目標,大概就是打通和維持這條水上運輸線。當然,在攻佔阜寧前後,佐藤支隊的另外幾支部隊也加入到此一方面的作戰。據戰史記載:“七日由東臺北進之佐藤支隊攻佔阜寧,企圖威脅魯南兵團背後。”“蘇北方面:五月六日敵攻陷阜甯,最高統帥電飭韓總司令不准再退,該敵軍刻在東坎與第八十九軍隔舊河對峙。”(《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五二頁)韓總司令即韓德勤將軍。於是,在國軍頑強阻擊下,再也無力向前進了。而在徐州會戰以後的國軍遊擊拉鋸戰中,日軍不得不放棄了阜寧。 十、游擊作戰成功牽制日軍 一九三八年五月十六日,李宗仁發出徐州戰區各路國軍撤出戰場的命令,國軍安然轉移,使得日軍圍殲國軍的企圖完全落空。五月十六日國軍撤離徐州戰區的電令,也包括留下一部分國軍作為敵後游擊軍的部署,即“留置一部於蘇北、魯南實施游擊”(《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一五頁),關於蘇北的命令稱:“第二十四集團軍為蘇北軍團,以韓德勤為總指揮,仍確保亭陰、東海一帶。”(《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六二頁)。留在蘇北作敵後抗戰的是國軍韓德勤部,以八十九軍為主力。而在國軍的抗日戰略思想中,一直有進行敵後游擊戰這一要項。尤其是京滬會戰之後,國軍總結經驗,改進了作戰戰術,並將其用於徐州等戰區:“蔣介石與德國軍事顧問對於華軍的作戰方式,提出改進的措施,要求華軍的作戰,必須儘量地機動與靈活,減少與日軍正面的交火,多多利用中國寬闊的戰略空間,進行後退包圍的作戰方式,並且為了增加日軍維護補給線的沉重負擔,各種的敵後游擊戰,更是開始有系統的展開。”(見《不朽的光榮》第二十四章第三節)又如五月十二日發佈的國軍《第五戰區作戰計畫》載,如果日軍被阻隔分離:“魯南、蘇北兩軍團,應竭力阻止各該方面敵之發展,以取得時間之餘裕。不得已時,魯南兵團撤退運河西岸, 蘇北兵團應力圖存在於運河之東、舊黃河以北之地區,準備爾後之反攻。”但在日軍已經會師的情況下,則留下一些部隊進行游擊戰,“蘇北兵團即在蘇北、魯南地區游擊”。(見《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五七、一五八頁)所以,在大軍撤退後,“蘇北兵團(第二十四集團軍)仍在淮陰、東海一帶”,而日軍佐藤支隊“會戰時期及會戰後,始終在阜寧以北附近與國軍周旋”。(參見《抗日禦侮》第五卷第一六四頁) 國軍的游擊戰,使得防守各地的日軍不敢輕舉妄動,因而牽制了日軍的兵力,大力支持了國軍正面戰場的作戰。蘇北戰場的情形也是如此。五月初阜寧失守後,“蘇北 兵團”隨即展開了積極的游擊戰。一方面是國軍第八十九軍在正面阻遏日軍,使之無法前進;另一方面,“蘇北兵團”的諸多部隊在日軍佔領區進行游擊戰,給日軍的佔領造成巨大困難,再也難以騰出手來。“五月十六日,一零一師團的古木參謀乘海軍飛機從上海來到阜寧”(《日記》第三本五月十六日),而古木此行是為了徵調援兵:“軍旗哨兵傳出了謠言,說參謀要求我部去攻打海州,部隊長拒絕了這個要求,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同上)飯塚聯隊防守原區域已經捉脛見肘,難以抽調兵員參加徐州主戰場的作戰。不過,是否可以不服從上面的意思而予以拒絕呢?後來,此聯隊還是有條件地服從了上面的作戰指示:“阜寧的精銳部隊會合,這幾天把海州作為目標進行攻擊,補充人員預計近日到達。”(《日記》第三本五月二十日)但必須補充兵員才能有所行動,仍然是牽制了日軍。在武漢會戰期間,蘇北國軍游擊隊所進行的游擊戰,其實又是有計劃的反攻,在不斷破壞日軍交通、通訊設施的同時,又不斷地進行或小或大的襲擊,積小勝為大勝,以致於收復失地。 破壞日軍運輸線的事情一再發生,其電話線也常常被掐斷,日軍對此防不勝防。天生港至東台的日軍汽車運輸一度中斷,一連多日軍需物資無法送達,因為“敵人把橋樑破壞了,難以通過”(《日記》第三本七月十二日)。“在東台附近和海安鎮,敵兵經常出沒,所以東台和海安之間的電話線被切斷了,打不通電話。”(《日記》第三本七月十三日)在游擊戰中日軍不能得到安穩。“下午,根據情報報告,梁垛鎮的敵人被我安豐鎮的警備隊擊退,可是電話線被切斷了,又有幾處橋樑也被破壞。在昨天的戰鬥中,東台附近我軍有數人死傷。”(《日記》第三本七月十四日)“昨夜敵人來炸毀了橋樑。今天佐藤閣下先行至海安鎮,海安以北的電話還是不通,只好通過無線電聯絡東台。”(《日記》第三本七月十六日)佐藤支隊本來已經南下,現在又被牽制著北上,其部隊長這時到了海安,還要往北行。“路途中,橋樑都被破壞了,道路泥濘難走,但是飯塚部隊長堅持進行急行軍。下午四點半,部隊到達白蒲鎮。在這裡,種有和日本國內一樣的西瓜,我們饞得舌頭直打鼓。”(《日記》第三本七月二十八日)看起來,這支日軍頗能保持嚴格的紀律。不過,這也是有其原因的,約在半年之前:“日本大本營正在調查華中方面軍在南京屠殺的軍紀責任與問題”,華中方面軍“又因軍紀問題,正在面臨改組的命運”。(均參《不朽的光榮》第二十四章第三節) 由於日軍賴以進行汽車運輸的公路、橋樑常常被游擊隊破壞,往往不得不利用通榆運河進行兵員及軍需物品運輸。實際上,還在徐州會戰期間,日軍就開始利用相對安全的運河進行運輸,如“聽說此次前進要使用船隻,大隊只有五十條,需要徵集”(《日記》第三本四月二十二日),徵集船隻就是想利用大運河輸送人員及彈藥、 給養。《日記》數次提及天生港,這是日軍蘇北水路運輸的起點和樞紐,天生港在江蘇南通市西,南臨長江,北連通榆運河,東接通呂運河。通呂運河通往瀕臨黃海的大洋港。此港應該駐紮著日本海軍。但通榆運河的運輸,又滿足不了蘇北日軍的需要。而且,水上運輸並非一定安全,也會遭到襲擊:“阜甯前方和溝安墩附近常常有殘餘的敵人出沒,非常危險,艦艇隊也遭到二三回襲擊,犧牲了十幾個人。”(《日記》第三本六月十八日) 雖然阜甯城在五月初失守,國軍並沒有離開該區域,游擊隊對日軍的大小襲擊一直就沒有停止,以至於不到兩個月時間就收復了阜寧。“根據軍官偵察報告,僅僅三里之外就有殘餘的敵人,一點也大意不得。”“風聞街上的井裡、水裡都被放了毒。我們對支那兵的活動千萬大意不得。”(《日記》第三本五月十三日)荻島靜夫此時在阜寧兼做衛兵,對這些事當然知道得較多。“昨晚東門附近遭到了夜襲,可是攻擊者很快就退走了。昨天去搞徵集而去向不明的三名炮兵,今天成了射陽河邊的 三具無頭屍體,這是我軍軍官偵察員的發現。這附近一帶還有殘敵經常出沒,這就是支那人所謂的游擊隊嗎?確實一點也大意不得。”(《日記》第三本五月二十日)的確是國軍的游擊隊在活動。“昨夜有雷陣雨。大約二百名敵人來襲擊西門一帶,因為不能靠近就撤退了。這是徐州的一部分敗兵逃跑到這裡來了嗎?”“下午從當地行軍幾里路去西北方,四九部隊的一個中隊被敵人包圍了,澤田大隊趕去救援。”(《日記》第三本六月一日)阜甯西北方的襲擊持續進行,“阜甯西北方的四九部隊前線多次遭受到敵人的反擊”(《日記》第三本六月四日)。“中午以後,順著射陽河逆流而上了一二里路的炮兵徵集隊被敵人包圍了,兩個中隊馬上出動,接著又派遣了兩個中隊增援,直到晚上炮擊的聲音很是可怕。”(《日記》第三本六月五日)既然襲擊不斷,無法防守阜寧,武漢會戰又已經打響,日軍只好放棄阜寧:“支隊從阜寧南下,今天到達東台,這幾天應該去天生港。我軍回撤到阜寧的時候,遭到了敵人的襲擊,又犧牲了幾個人。”(《日記》第三本七月二日) 國軍收復阜寧後,很快又收復了鹽城。“昨天聽說持田伍長戰死了,他是與我在同一個中隊又是同年入伍的士兵。因為支隊撤回後方,殘餘的敵人趁機南下進入鹽城,我覺得附近的東台又要作為前線交火了。”(《日記》第三本七月四日) 國軍收復了阜寧、鹽城,荻島靜夫滿腹牢騷:“前些日子裡,我們放棄苦戰得來的土地,在酷暑中被攻擊,好像在進行遊行戰鬥,日本的指揮官讓皇家蒙羞。”(《日記》第三本七月十六日)此處所說的“遊行戰鬥”,應該指日軍被國軍遊擊隊牽著“牛鼻子”東奔西跑,日軍守不住曾經佔領的城鎮。荻島靜夫寫下一番牢騷話,而幾天以後國軍又收復了東台。這是國軍游擊隊游擊戰取得的戰果。“據情報得知南通、如皋等地都遭到敵人猛烈的反擊,多多少少犧牲了一些人。”(《日記》第三本五月十三日)“昨天晚上二點左右,大約三四百名敵人襲擊了東台的東舍和野戰倉庫,東台的部隊進入了非常的警備狀態。”(《日記》第三本七月七日)“支那軍因為我軍轉移,想利用這個機會,就異常猛烈地反攻過來。”(《日記》第三本七月十三日)“據東台無線電報稱,情況越發險惡,向梁垛鎮的敵人發起攻擊的遠藤部隊沒有達到目的而撤回了東台,改由得到了後方部隊的支援的第三大隊攻擊,聯隊發無線電報向旅團請求救援,汽車行駛到海安鎮。”(《日記》第三本七月十 四日)“昨天晚上殘敵又一次夜襲如皋,得不到進展就退卻了。同一時刻,白蒲鎮也遭到敵人的夜襲。總的形勢是殘敵頻頻出沒。”(《日記》第三本七月十五日) 當然不是所謂“殘敵”。 “東台街上自從被襲擊以來總覺得很蕭條。在這幾天的戰鬥中,又有十多個人戰死。島野少尉等人前幾天作為軍官偵察員被敵人包圍了,經歷了好幾個回合的殊死戰鬥。”(《日記》第三本七月二十一日)國軍游擊隊的作戰,令日軍疲於奔命、狼狽不堪:“淩晨三點,東台聯隊本部用無線電報告東台被敵人包圍了,正在進行激戰,命令立即前進,早上七點組成步行前進和乘船前進兩隊支援,我參加步行部隊。這個時候正進入伏暑,是夏天最炎熱的時候,熱得人非常難受。路途中,我們徵集了很多苦力,有的推獨輪車,有的挑擔子,大家都穿著內衣行軍,一個個被弄得筋疲力盡。一點鐘走不到兩里半的路程,中午休息到三點半,三點半又出發,但是掉隊者不斷出現。下午聯絡了汽車,總算收容了那些掉隊者,晚上八點半鐘我們到達海安。”(《日記》第三本七月十八日) 在國軍以游擊戰反攻東台,日軍不得不從東台一帶退出。“路途中,只見三灶附近挖了反坦克戰壕,電線全部切斷,橋樑也被損壞,村莊被燒光,和十天以前完全不同。”(《日記》第三本七月二十日)國軍游擊隊反攻東台的蹤跡在此處明顯可見。日軍敗走:“各大隊奉命掃蕩附近地區。晚上,從無線電得知,我軍放棄了東台,轉做如皋以南地區的警備工作。部隊裡,隊長們緊急開會。”(《日記》第三本七月二十三日)實際上,此“警備工作”非常短暫,這支日軍也即將撤走,參加此時已經展開的漢口會戰。“東台的情況很遺憾,就只好放棄了。飯塚部隊再次獨自擔任如皋以南的警備任務。旅團又向南京前進。”(《日記》第三本七月二十四 日)“自治委員會的工作人員通過宣撫班逃跑去通州,撤退是關係到海安以北地區一些人生命的大問題。”(同上)日軍在侵華戰場上傷亡慘重,只得不斷徵兵: “一個月沒有收到的家信今天才收到,信中說,村裡出征的人多,要提高警惕。”(《日記》第三本八月三日)國軍游擊軍收復東台後,繼續以游擊戰攻擊日軍: “第七、第八和機關槍中隊駐紮在附近,每天都出動掃蕩。如皋最近也受到敵人的襲擊,又有十幾個人犧牲了,即使第二大隊也有兩個人受傷。”(同上) 十一、黃橋“事變” 日軍稱快 韓德勤所部國軍游擊隊在蘇北不僅收復了阜寧(一九三八年六月三十日),接著又陸續收復了鹽城(七月二日)、東台(七月二十三日),以游擊戰的方式有力地支援了當時正在展開的武漢會戰。例如,曾迫使已經南下即將參加武漢會戰的日軍又掉頭北上。當時,蘇北佐藤支隊(來自一零一師團)日軍的大部將參加武漢會戰, “有傳言說,旅團長將帶領四九部隊做上海附近的警備工作,而師團主力將投入漢口大會戰”(《日記》第三本六月二十七日)。“四九部隊”屬荻島靜夫所在旅團,也是一零一師團佐藤支隊的一部。一零一師團日軍參加武漢會戰不只是“傳言”,而是事實。本來佐藤支隊各部已經陸續南下,將參加武漢會戰,但又不得不被 牽制著北上作戰:“今天由於聯隊通過無線電請求增援,上峰急令佐藤支隊停止向南京前進,改從天生港乘船;四九部隊馬上登陸,然後北上;步兵第一師團的部隊 集結在海安鎮以北一帶,作出攻擊正面敵人的姿態。”(《日記》第三本七月十五日)武漢會戰結束以後,從一九三八年十一月開始,日軍對蘇北游擊區進行了大規模的掃蕩,國軍游擊隊在多處與日軍進行激戰。如宿遷保衛戰,守城的第三十三師胡文臣團幾乎全數犧牲,胡文臣團長殉國。第二年一月底,韓部游擊隊又從日軍手 裡奪回了宿遷縣城。(韓德勤從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即代理江蘇省主席、一九三九年一月兼江蘇省主席,到了一九三九年秋重慶述職時,正式接任江蘇省主席。) 1939年2月,新四軍兩個營的兵力,在揚中渡江,進入蘇北。他們在揚州、泰州和揚中沿江一帶開展游擊活動,部隊發展很快。翌年6月下旬,李明揚、李長江調集了十三個團的兵力,向新四軍蘇北部隊發動“摩擦”戰,結果,二李的部隊被殲滅三個團。 直到那邊“摩擦”完了,槍炮聲完全停息了,鬼子們才意猶未盡地唱著皇軍戰歌,興高采烈地回轉泰興營房。 |
|
( 知識學習|檔案分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