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創作－－狐妖夜曲4 - markscat 的異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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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創作－－狐妖夜曲4

2008/10/03 00:45:12瀏覽549｜回應0｜推薦0

　　因為我手邊的工作沒有多少，所以我六點多的時候就離開公司了。
　　以前我還有一點罪惡感，因為『研一部』的人都在埋頭苦幹，就我一個人回家，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今天我巴不得趕緊離開公司。
　　經過便利商店的時候，我嘆了一口氣，買了一些歸蝶要的東西之後。
　　「我回來了。」
　　歸蝶在廚房裡說道：「你先休息一下，晚飯快好了。」
　　我來到廚房，一邊洗著便當盒，一邊說道：「我真的很想懷疑妳是不是預謀的。」
　　歸蝶看著我：「預謀些什麼？」
　　「讓我們公司裡面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有話可以閒嗑牙。」我看著歸蝶：「他們以為我們兩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超友誼關係』。」
　　歸蝶笑了笑，說道：「我已經和梁立俊解釋過了，我們昨天晚上什麼事都沒有。」
　　「謝謝。」
　　「我還加了一句：『今天晚上就不知道了。』」
　　我已經很懶得對這種事情發脾氣了。
　　「今天晚上會和昨天晚上一樣。明天晚上也會和今天晚上一樣。以後也都會一樣。請不要期待會有什麼『羅曼蒂克』的事情發生。就連『夜襲』也別期待。」
　　「那你晚上在睡覺的時候，記得把房間的門給鎖好。」
　　「為什麼？」
　　「因為『夜襲』的人可能是我。」
　　「那我呢？」
　　「被我強暴的男人。」
　　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妳是在開玩笑的吧？」
　　歸蝶回頭對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管妳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看上我這種男人，吃虧的人是妳自己。」說完，我回到我的房間（客房），拿了換洗衣物，準備洗澡。
　　我洗完澡之後，歸蝶在餐廳已經弄好一桌飯：「沒別的事的話，來吃飯吧。」
　　「能不能給我一個令我滿意的答案。」我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歸蝶看著我：「做什麼？我又還沒有強暴你。」
　　我閉上雙眼，過了幾秒鐘之後看著歸蝶說道：「我指的是做飯。妳是客人，沒有必要讓妳動手做菜。」
　　歸蝶盛了兩碗飯：「只不過做點小菜，打發點時間，這樣很奇怪嗎？」
　　點頭：「昨天妳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現在妳卻像個廚娘；妳到底是什麼人？」
　　歸蝶淺淺的笑著：「一個活了很久的人。」
　　是啊，如果三十多歲的人能說『很久』的話，那麼我這個剛過『聖誕』的人，豈不是可以列為人瑞了？
　　算了，我也懶得和她計較那些了。再說，歸蝶的手藝的確不錯。
　　－－只不過……
　　「妳會不會覺得油豆腐多了一點？油豆腐炒青椒、油豆腐炒青菜，就連湯裡頭也有油豆腐。中午的便當也是油豆腐和醬菜的集合。」
　　歸蝶淡淡的說道：「做菜的人是我，而我是為了打發時間才做的，不是為了你；如果不高興的話，你自己想辦法。」
　　「小的不敢有意見。」拿起了碗筷：「有人幫我做菜，我敢有什麼意見？」
　　接著就是安靜的用餐時間。
　　吃完飯之後，我順手將所有的碗盤端到廚房裡，穿上了圍裙，準備洗碗。
　　歸蝶站在廚房門口瞪著我，問道：「你在幹什麼？」
　　「妳幫我做飯，當然是我來洗碗了。」
　　歸蝶來到我身邊，二話不說，揪著我的衣領說道：「我有要你這麼做嗎？」
　　我偏著頭問道：「只不過是洗個碗，有必要經過妳的同意嗎？」
　　歸蝶瞪了我好一會兒，放開了她的手：「隨你高興。」
　　我一邊洗著碗，一邊說道：「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妳依舊是住在我這邊的客人，又是早飯，又是便當，還幫我準備了晚飯。或許對妳來說微不足道，但是卻讓我覺得很溫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晚飯了。雖然妳的脾氣令人無法接受，可是我還是很感謝妳。」
　　「哼。」
　　「妳真的是一個很奇特的女人。一般的女人都希望那些坐在電視、電腦前的男人自動自發的站起來，幫她們洗碗。女人不都是希望這樣？希望男人們能夠體貼她們的辛苦，自動的幫她們做一些事情。所以我不太瞭解妳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因為你搶了我該做的事情，讓我覺得無聊。」
　　我淺淺的笑了起來：「洗碗能夠打發時間嗎？洗個碗花不了多少時間，洗完了碗呢？大掃除嗎？把家裏面打掃的一塵不染的，之後呢？還不是一樣無聊？」
　　「到時候我會去想別的事情來做。反正我不想閒下來就是了。」
　　我回頭看著歸蝶：「妳為什麼這麼害怕無聊？」
　　歸蝶別過頭，沒有說話。
　　我苦笑著：「又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嗎？」回過頭繼續洗碗。
　　歸蝶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你曾經被人關起來很長一段時間，有吃有喝有睡，也沒有人打擾你的生活，但唯一的條件就是什麼事情都不能做的情形嗎？」
　　「妳是說坐牢吧！」
　　「差不多。」
　　「抱歉，我向來奉公守法，所以沒有機會體驗一下。」
　　「我有過。而且是很長一段時間，什麼都不能做，只是被關在那裡『反省』自己從來沒犯下的錯。
　　「那時候，我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安安靜靜的；一開始我還覺得耳根清靜了一些，可是時間久了，我開始覺得無聊，就算唱歌可以解悶，可是時間不斷的流逝，反而讓我更覺得更悶。到最後，我差點沒發瘋。幸好在我發瘋之前，我終於可以離開了那個地方，展開了我的新生活。那時候我發誓，我絕對不要讓我自己閒著。」
　　「那麼我問妳。」我把洗好的碗盤放在架子上，回頭對著歸蝶笑道：「妳覺得我是個很言語無趣的男人嗎？和我說話很無聊嗎？」
　　歸蝶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打開了冰箱，淺淺的笑了起來：「看來妳今天還去買菜了。把整個冰箱都給塞的滿滿的。」我拿了水果出來，一邊切著水果，一邊說道：「沒錯，我沒有那個時間一天二十四個鐘頭都陪著妳，我也不想花時間去陪妳。但是只要我在家，我想我還是可以陪妳喝茶聊天；可是我不能跟妳保證，我每天都會有那個好心情陪妳聊天，也不能跟妳保證每天都有不同的話題和妳聊。畢竟，我是個很無趣的男人，這也是工程師的宿命。」
　　－－切水果要很小心，不然很容易切到手。
　　「不，你並不是一個無趣的男人。」
　　「謝謝妳的抬舉。」
　　「你是個無趣的女人。」
　　幸好我即時把手抽開，不然我的食指搞不好就這麼不見了。
　　我回頭怒瞪著歸蝶，她卻轉身緩緩的走回了客廳。
　　□
　　回到客廳，我把水果放在桌上，然後準備泡茶。
　　「你似乎很喜歡泡茶。」
　　搖頭：「一般而言，我現在應該坐在電腦前玩電動，或是寫一些心情散文。因為妳在這邊，我總不能放著不管吧。妳或許不會覺得怎麼樣，我反而會覺得彆扭。」
　　「是嗎？」歸蝶抽了一口管菸：「你大可以不用管我，把我當成不存在就好了。」
　　「很難。」我把水壺放在電磁爐上，抬頭看著歸蝶：「再說，妳不是不喜歡閒在那邊，希望有人幫妳解悶？」
　　歸蝶別過頭，抽著管菸，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歸蝶問道：「你想和我聊什麼？」
　　「都可以。」
　　歸蝶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告訴我，如果你能夠長生不老的話，你會怎麼辦？」
　　「這個問題，好像在哪裡聽過。」喝茶：「我會很茫然。這麼漫長的生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歸蝶別過頭，抽了一口管菸說道：「這樣嗎？」
　　「或許，我會去爬聖母峰。或許，我會想辦法去拿幾個學位。或許，我會想辦法變成世界首富。有太多事情可以做，所以會變得有點茫然。」
　　「是嗎？」
　　「怎麼會想到這個？」
　　歸蝶沒有說話。
　　我搖頭苦笑著：「又不說話了。」
　　「這麼漫長的時間，會讓人無聊到發瘋；不能和人們往來，也不能去真心愛一個人，不然，傷心的只有自己。」
　　「經驗談嗎？」
　　我以為她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但沒想到歸蝶抬頭看著天花板，十分感慨的說道：「是啊。」歸蝶輕輕嘆了一口氣：「活的太長，活的太久，有的時候真的會覺得很累。有的時候會想：『如果我的生命現在就到了盡頭，不知道這樣會有多好？』」
　　「不管妳打算用哪種方法自殺，請離我住的地方遠一點，這間房子我才剛買沒多久，我可不希望變成凶宅，還有，我不希望變成殺人嫌疑犯。」
　　歸蝶回頭，冷冷的看著我：「你不會勸我嗎？」
　　我毫不猶豫的說：「不會。如果妳當著我的面自殺，代表妳根本不想死。相反地，妳希望我能阻止妳自殺。真正想自殺的人，會自己帶著『工具』，跑到沒有人會阻止他的地方了結自己的生命。
　　「還有，如果妳真的想死的話，妳根本不會來我這邊，那我就能清靜一點了。」喝茶。
　　歸蝶皺著眉頭：「你這人真的很沒良心噯！」
　　「既然妳覺得妳的人生沒有希望，妳覺得妳的人生過的很無趣，妳覺得妳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那我何必阻止妳？我又何必騙妳：『這個世界是很美好的』？
　　「這世界上沒有活不下去的事情，只有不想活下去的人。我何必花口舌、浪費我的口水去勸妳？再說，妳活了多久？看妳的年紀也不超過三十歲，妳以為妳活了很久嗎？少來了好不好？」
　　歸蝶雙眼發亮的看著我：「你剛剛說什麼？」
　　「妳以為妳活了……」
　　「不對，之前那一句。你說我看起來幾歲？」
　　我仔細看了歸蝶好一會兒之後，說道：「二十八到三十二左右吧！」
　　歸蝶用雙手貼著自己的雙頰，開心的笑道：「我看起來有這麼年輕嗎？好高興。」
　　「不然妳幾歲？」
　　歸蝶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秘密嗎？」
　　「是啊是啊。」我扯了扯嘴角，冷笑說道：「如果知道的話，搞不好會在七天之內七孔流血而死；這樣的話，那我還是別知道比較好。」
　　歸蝶喝了茶，看著我問道：「你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嗎？」
　　「妳不是不想說嗎？」
　　歸蝶聳聳肩膀，說道：「也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不會嚇到你。」
　　「那就不要說了；我膽子很小，受不了什麼過大的驚嚇。」

( 創作｜連載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