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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31 14:41:34瀏覽2033|回應2|推薦106 | |
人生在世,總有機會、巧合遇到自己想遇到的或不想遇到的;彷彿冥冥中自有安排,偶然而來,好似一根看不見的線在牽繫著,這就是「緣」。
據說「緣」字源於佛經,亦即「因緣」,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因果」;人與人之間會有「緣」,其實是來自於「因」;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而我們也說結善緣、種善果;因果、因緣其實是一體的兩面。 俗語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千里姻緣一線牽」。不論緣是否是由因導致而成,不管是因緣、親緣、姻緣...;當緣份來時,就當好好把握、珍惜,否則即使有緣也可能變成無份,最終活在懊悔、遺憾中。 楓心 註:下圖摘自網路〈靜像紅樓電影〉、下文取自《解讀紅樓夢》這本書,相簿中按照情節由下往上排列,可獨自想像其情景 回味不盡的女兒情 情在「紅樓」,夢在「紅樓」,「紅樓」兒女最稠。 「紅樓」一夢,「大旨談情」,「情」為《紅樓夢》之重心。 世稱《紅樓夢》為古今言情小說之最。凡讀《紅樓夢》者,或情淚相陪,或情思聯翩,無不以情讀之。入其夢,探其情,尚須細細品味「太虛幻境」之「孽海情天」宮門高懸一聯: 厚地高天,堪嘆古今情不盡; 癡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酬。 此境乃《紅樓夢》總體意指之象徵,此聯意為:天地悠悠,情夢綿綿,古今多少鍾情兒女,其生命有限,惟其可歌可泣的愛情無窮無盡。人世間最值得珍視的,不是利祿功名、榮華富貴,而是浪漫兒女的純情。 「紅樓」兒女 我們把《紅樓夢》中所描寫的多情而不幸的少男少女簡稱為紅樓兒女。這主要指一度生活在大觀園的小姐、ㄚ鬟們,也包括傾心於女孩而的癡情公子賈寶玉。 大觀園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女兒世界。除了寶玉,這裡住的幾乎全是女兒。令她們住進大官員的是貴為皇妃的大姐賈元春。於是眾姐妹帶著ㄚ鬟們在疊嶂擁翠的亭台樓閣間度過了一段空前歡樂的歲月。 寬厚嫻雅的二姐迎春與司棋、繡桔住在紫菱洲綴錦樓;精明強幹的三姐探春與侍書、翠墨住在秋爽齋:閨閣畫家四妹惜春與入畫、彩屏住在藕香榭;瀟湘館裏林黛玉蹙如西子,情淚如泉,有紫鵑、雪雁作伴:蘅蕪院內鶯兒伴著富麗賢淑的薛寶釵;又有豁達憨美的史湘雲時來作客;檻外佳人妙玉則修行余櫳翠庵;紅樓女伶芳官、齡官等演習於梨香院,孤苦秀麗的香菱、隨和能幹的平兒和剛烈絕情的鴛鴦也常來園中;另有遠方的客人薛寶琴、邢岫煙、李紋、李綺忽來客居,使大觀園添姿加彩。怡紅院裡住著女兒的崇拜者賈寶玉,他身邊則簇擁著一群如花似玉的侍女:襲人、晴雯、麝月、秋紋、碧痕、小紅等等。 寶玉和眾姐妹們成天在園中觀花賞月,結社吟詩,彈琴下棋,宴飲行令,冬猜燈謎,春放風箏,自由嬉戲,盡情遊樂,其如蘆雪聯句,怡紅夜宴,痴兒淑女,芳情雅趣,令作者回味不盡,讀者回味不盡。 然而,大觀園並非世外桃源,尚有狠毒殘忍的貴婦,下有陰謀陷害的刁奴,內有惑奸查檢之舉,外有招或抄沒之兆。風刀雙劍,騙局迷霧,盡朝紅樓兒女襲來,或被攆,或出嫁,或被逼死,或入空門。曾幾何時,「好一似食盡鳥投林」,無論皇妃、小姐或奴婢,都避免不了紅顏薄命的悲劇。這倒不是因為她们的命運在「太虛幻境」的冊子裡圈定,所謂「太虛幻境」,虛幻而已。千紅一哭、萬艷同悲的根源在於社會的不平。 在封建制度下,婦女被依附於男子,禁閉於深宮閨房,才華無法施展,賢德反遭荼毒,有情不容於世,無愛苦煞終身。她們的歡樂宛若一夢,她們的悲哀永世無窮。 美好的生命橫遭摧殘,美好的愛情卻綿綿不盡,湯顯祖曾有詠情詩曰: 無情吳進卻情多,情到多時得近麼? 解道多情情不盡,月中無影水無波。 曹雪芹不愧為獨抒兒女情的藝術大師,他將心中體驗到的可貴兒女真情不加粉飾地展現出來,「演出這悲悼玉的《紅樓夢》」,釀成情味最濃的美酒,創造了詩情馥郁的意境,是為千古絕唱。讓普天下有情人為之陶醉,讓人們在情的陶醉中華文化的無窮滋味。 「紅樓」兒女姻緣 一般言情小說離不開才子佳人一線姻緣的模式,或「旁添一小人撥亂其間」以期無緣證實男女主角有緣。《紅樓夢》的高妙是寫多線姻緣,又不是一夫多妻式的「團圓」。往往有緣又似無緣,無緣卻似有緣。 例如襲人跟了寶玉,心中只有寶玉,試過雲雨情,得了二個月例錢,該說是有緣了,但她的命運冊子中寫道:「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原來寶玉無意間將松花汗巾與蔣玉菡的大紅巾交換,而松花汗巾本是襲人的,大紅巾又換給了襲人。她與蔣竟結成了汗巾姻緣。 再如史湘雲佩戴了一只麒麟,偏偏又揀到寶玉一落的另一個金麒麟,回目上標明:「因麒麟伏白首雙星」,豈不是有緣?但脂硯齋批語云:「金玉姻緣已定,又寫一金麒麟,是間色法也。」間色法是一種繪畫技法,借以說明「緣」的複雜化,底色對比中又加染湘雲這一色,且迷離交錯,說有緣又似無緣,說無緣又似有緣,卻使「金玉」「木石」之爭的情節更加富於波折變幻。 「紅樓」奇緣 真正的奇緣在紅樓夢中還是屬林黛玉與賈寶玉的木石情。這是天然的兒女情緣,是志同道合的引為知己的生死緣,是無須任何人牽線的自由緣,世代有象徵意義與神話色彩的人生奇緣。 金玉良緣(寶釵、寶玉之緣)也是奇緣,卻不免帶有富貴氣、人為性與功利目的。 比較一下這兩種奇緣是非常有趣的。 木石之緣是人緣,金石之緣是物緣。寶、黛初見,似曾相識。黛玉大吃一驚,心想:「好生奇怪,倒像在那裡見過的,何等眼熟。」寶玉一看就說:「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又道:「看著面善,心理倒像是遠別重逢的一般。」倘若摒去三生石畔的神話前緣,這種初見的相識感,從心理學上講,其實是一對性味相投的少男少女的認同感;或者說,他們兩個都從對方的神貌中發現了自我,因而似曾相識。再看「賈寶玉奇緣識金鎖,薛寶釵巧合認通靈」,其巧與奇,全因有金、玉二物。通靈寶玉鑴有「莫言莫忘,先壽裡昌」,金鎖上 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兩者恰好是一對兒。原來都是癩頭和尚所為,可見是人為的物緣。 木石之緣是兒女情緣,金玉之緣是富貴姻緣。神瑛一番有情甘露的灌溉,博得絳珠一腔纏綿之淚的還報,故「造歷幻緣」。透視這一神話故事的內涵,其實即指兒女情緣。純樸的兒女真情是超乎功利的,只知奉獻愛心,不論是否結果。〈枉凝眉〉曲子唱道:「若說沒奇緣,金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話?」是有情緣而不能結成姻緣,因此黛玉敢愛敢恨。封建時代的婚姻須得長輩說定,公子小姐自有私情不僅被人恥笑,而且可能失去良緣。寶釵自知「金玉良緣」之說,就不得不格外小心,盡量壓抑收斂她對寶玉的愛,「裝愚守拙」,以待結緣。依薛、賈二家富貴,親上加親,當然遠勝於林木孤女。但是為了功利的姻緣,寶釵失去了真正的兒女情緣。 木石之緣是前緣,金玉之緣是後來緣。宋代詩人陸游有詩云:「桃李以忘疇昔分,禽魚猶結後來緣。」前者往往預感到後者的威脅而生妒情。而後者似乎穩操勝算則故作高姿態。黛玉與寶裕自小有情在先,敏感到金玉之說,因而趕於公開衝著寶玉點出「比不得寶姑娘,什麼金哪玉的!」又一度擔心寶玉借麒麟之緣「和湘雲也做出那些風流佳事來」。妒生於愛,黛玉敢妒即是敢愛。寶釵相反,表面上總是「遠著寶玉」,而實如薛蟠說破:對寶玉,「留了心」。似如唐人韓愈詩云:「仙梯難攀俗緣重,浪憑青鳥通丁寧。」 金玉姻緣富貴不俗,寶玉欲棄之卻無法擺脫,象徵著傳統的禁錮;木石之緣清高而孤,寶玉誓從之卻無力挽救,象徵著叛逆的艱難。別出心裁地描寫「緣」而超出了俗緣模式,就像〈唐吉柯德〉的騎士奇遇掃蕩了流行的騎士小說一樣。 http://www.youmaker.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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