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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樹之秋”讀後感
2012/09/14 11:44:06瀏覽1132|回應0|推薦25

                這是一本主題嚴肅,情節溫馨,故事簡單又不失創意的小說。

小女孩千秋六歲時,沉默寡言的父親抱著自己的痛苦,什麼都沒說,自殺了。
母親突然喪夫,且是在錯愕、自責、埋怨、不捨的矛盾心情下,面對悲傷。
處理完喪事,母親失去生活動力,突然昏睡熟睡著。

 

千秋小學一年級的暑假,肚子餓就吃櫥櫃裡的鮭魚罐頭。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母親突然又轉醒過來。

 

接著,每天帶千秋搭電車,無特定目的地,無目標的上下車。
炎日閒逛,母女倆幾乎無語,走累了在小吃店吃碗刨冰涼麵,又繼續搭電車。

此時,母女兩顆心像被薄膜裹住似的,抗拒外界事物。
只是繼續著,電車閒晃的日子。

 

有一天,偶然在一個小站下車,從月台上俯瞰著河川地。
水流微弱的河川,草、橋、鋪滿灰塵的地面,全部曝曬在毫不留情的豔陽下,天空卻出奇地寬闊。
順著小河,頂著炙陽,走到頭腦早已停止運轉,水壺淌不出一滴水來。

母親手指前方:「那棵樹,真大」。
絲毫感受不到風在吹動,可是高處綠色樹葉逕自搖擺,光看那棵樹,連汗都乾了。

 

沿著河岸,找到那棵大樹所在的庭院。
大白楊樹在庭院中央,楓樹、夾竹桃、青木、繡球花、百合點綴著這個不起眼的庭院。

門柱上,有個白色陶瓷名牌:「公寓式住宅 白楊」,二樓是出租公寓。
母親瞄了女兒臉上表情
我喜歡這個庭院”,
毫不猶豫快步走進門內。

 

一向慢條斯理的母親,竟快速行動,馬上把搬家處理妥當。

房東曾經是小學老師,是位洞悉人性的80歲老婆婆。

另有兩位房客:單身女子佐佐木,計程車司機西岡先生。


                                         ※                ※                  ※


 白楊樹之秋是長大的千秋,回憶住在白楊莊三年多的生活點滴,回顧自己個性的蛻變。

故事的開頭,是佐佐木小姐打電話給母親,告知98歲的房東婆婆過逝了。
母親再婚後,千秋十歲時,她們搬離了白楊莊,未再與婆婆見過面。

景、事、物、人,似乎隨著耳邊白楊樹葉裟裟聲浪,吹醒埋藏在千秋靈深處,沉睡已久的白楊莊

                              ※            ※              ※


母親外出找工作,6歲的千秋躲在房間窗戶下,凝視白楊樹在陽光與枝葉交織而成的光影中變化色彩,一邊鳥兒從葉間飛了出來,千秋吃著母親準備的飯糰,看的發愣,暫且擱下害怕不安與無聊寂寞。

風情撩人的白楊樹慰藉了小女孩的心靈。

 

面對婆婆,好似出現恐怖怪物,額頭皺紋極深,向前凸出,上排牙齒一棵都不剩,下排前齒剩三棵,下顎正中央凹陷下去,目光銳利,之前又說不租給有小孩子。

 

千秋一直感受到世界四處都是打開蓋子的黑洞,隨時會把她和母親吸進去,就像把老爸吸不見了。
此時看到怪物婆婆,一開一闔的黑洞開得更大了。

 

壓力與不安害怕,千秋終於倒了。

母親要上班,一直燒不退的千秋要在醫院與婆婆之間擇其一,迫不得已,千秋選了婆婆。

 

時光流轉,綠色的白楊樹葉,黃了。

時間滾動,兇惡的巫術婆婆,笑了。

 

不像是吃了怪藥的惡毒巫婆。

可怕的怪物變成好笑的卜派。
老人與小孩,由不痛不癢的問答,進化為閒聊婆婆的禿頭與初戀。

有一天,婆婆說:「妳寫信,我到極樂世界的時候,就把信寄出去。」
說婆婆騙人撒謊,千秋忍不住還是寫了信給老爸。

 

每天遞給婆婆一封「給爸爸,千秋敬上」的信,成為千秋最重要的事。
前幾封信「老爸,你好嗎?我很好,再見」。
愈來愈多事情要跟老爸說,愈寫愈長,像在寫日記。
信寫完,竟有舒坦歡悅的感覺。
心中那一闔一開要吞噬她的黑洞,不知何時已全然閉上。
女孩對老爸的感情比以前更濃厚。

愛人疼物的小苗在女孩心裡發芽成長。

 

婆婆的背,佝僂得像小山丘,山丘愈來愈高。

白楊樹,落葉了。


掃落葉,像是生活裡一再重複的一個環節,成為日子的一部分。

北風一吹,黃葉幾乎掉光了,第一次發現重複掃落葉這件事,也終有停止的時候。

不知怎的,心情變得很不踏實。

乍變,心情必然是有些浮沉,需要時間的沉澱。

                             

母親告知婆婆去逝,千秋決定參加婆婆喪禮,送婆婆最後一程。


沿堤岸旁的小路往白楊莊走去,依然看見那棵搖擺著葉子的大白楊樹,如此的熟稔,好似她未曾離開白楊莊,感情不曾疏離過。


走入庭院,如同六歲那年被高大的白楊樹震住,呆望著風吹的葉子
今日依然迷離,望著黃葉,恍似一陣陣的陳年往事隨風飄搖。
也是在這樣一個秋天,婆婆跟她說替人送信的秘密。
千秋之所以能從不安的情緒裡掙脫出來,得到幸福,就是託婆婆的福。
持續寫信給爸爸,逐漸敞開心懷,喚回了消失的爸爸,也搖醒了自己。

「是千秋嗎?我還認得妳,快進來」佐佐木探頭熱切招呼她。

無子女親戚的婆婆,穿著淡紫色和服,躺在棺木裡被數百封信圍住了,喪禮來了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是託信給婆婆的人,千秋本以為是婆婆哄騙她小孩子。

當信差,送信到往生世界竟然是真的。


婆婆無時無地,伸出援手拉人一把,隨後裝做若無其事,這是婆婆慣有的作風。

他們在茫茫無助,身心困窘時,婆婆為他們點燃心燈,開啟心房,望見光明,走過人生的一段黑暗路。「婆婆果然不是普通人物」西岡先生由衷讚佩。

 

「婆婆撒謊,我才不寫呢」
我早就知道,我故意這麼說的。呵呵呵!
婆婆得逞的笑,和平常一樣,整個嘴角笑成一條皺紋。

 

千秋凝望著天空,心底呼喚著:婆婆。
思念如波濤湧浪,後浪捲起前浪,浪潮在心海纏緜。
聲音在耳邊響起:「葉子掉這麼多,給鄰居添麻煩呢。」
像烏龜似地伸長脖子,駝著的背像扛了傘似的。 「妳有點懶喔」呵呵呵!

  

 

讀後感言:

作者架構一則簡單故事,探討一高興就把小女孩高高舉起,好端端的老爸,突然死掉消失不見了,六歲孩子如何承受、面對、走出突然喪父的陰霾。

書中人物平凡卻各具特色,以白楊樹與房東婆婆為主軸,鋪陳嚴肅的主題,卻以溫馨關愛的畫面呈現。

此書成功塑造了兩個精神靈魂,白楊樹與婆婆。
婆婆,以慈愛與智慧,拉出陷於泥沼不相識的人。勇敢處理西岡先生醉酒鬧事的殘局。
集智仁勇於一身,散播溫馨純情。

白楊樹每片嫩芽葉子奮力向上生長,絕不彎腰乞求,是傲骨的樹。
葉片以顏色敘說著春夏秋冬無言的流轉,是人文氣息的樹。

兩者是堅韌生命的象徵,傳送慈善,扮演著撫慰人心的角色。
人物刻畫有個性,入木三分;心情的著墨轉折,深刻自然;情節的鋪陳,創意生動。

描述六歲年齡,還不懂得思考卻敏銳的心緒,寫來透徹;小女孩恓恓惶惶不安害怕的心境,描繪傳神,著實不易。

 

幽邃情境,清朗呈現,如濃縮液般,萃取精華於文句人物裡。

是本好書。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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