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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一堂課，特地問了小飛媽媽，可曾留意過他的畢業紀念冊?有發覺任何異樣嗎?媽媽說：「妳是說他有把人臉塗黑嗎?我覺得還好耶。」但我提醒媽媽黑洞的數目很多，也將心理諮商師朋友的話問媽媽：「小飛的爸爸會打他嗎?」

媽媽一口氣述說了許多往事......小飛的爸爸是個高大魁武的外地上班族，通常周末才回家共聚，小學時他常喝斥小飛，也許是對長子要求較高，每當他大聲喝斥，小飛幾乎連站也站不穩地直發抖。他也曾打過小飛，游泳課時老師用責備的眼神瞪看小飛媽媽，她才看到兒子全身布滿了被鞭打的傷痕。

最嚴重的一次喝斥，曾讓小飛恐懼到暫時性失明，一直說：「媽媽我看不見了！媽媽我看不見了！」

雖然小飛平時很壓抑，但在數次被同學欺負干擾的情況下，他曾猛然拿出美工刀恫嚇自保，反倒是同學被嚇到了。很典型長期壓抑下的反撲。

在敘述的過程中，媽媽數度眼泛淚光，覺得很無奈。她認為自己也是個心靈貧乏的人，除了帶孩子、煮飯，好像就不會別的了，因此也常被老公嘲諷。她也不知道如何幫助孩子，只希望透過家教老師，讓小飛了解到世界很大、很豐富，不要像自己一樣活得很狹窄。

我安慰她，小飛雖然曾有這樣深的恐懼經驗，但他還是很幸福，有一位用盡心思想幫助他的媽媽。我們就一起慢慢來，先別急著想使爸爸改變，而是自己走向陽光，了解生命的可能性是無限的。

我也鼓勵媽媽別一直穿黑色的，世界是彩色的，和我們的心一樣，多穿些明亮顏色的衣服，心情會隨之開朗，孩子一定也能感受到。

就在又笑、又感嘆、無奈的淚光中，我對小飛的家庭背景有了較深刻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