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9/03/03 14:11:18瀏覽1729|回應1|推薦9 | |
柏老走了,聽到消息那天我難過了好久,至今想起他仍是心沉的好深,常會讓我爬不起來,然而我只想說句:柏老,我好想你!(我的淚水正打轉著)
我和柏老的因緣很奇特,當年我在印刷廠工作,負責柏楊版資治通的排版工作,這一排,我從排版桌走上編輯桌,這一路全都是柏老拉拔的,我曾笑說柏老這一生做的最槽榚的一件事──把我拉拔長大,當時的他一定是老眼昏花,拿了根草當成寶,如今的我果真是一事無成. 愛看書的我,從第一本柏楊版資治通鑑排版工作開始,突然發現有個人好會思考,柏楊曰提出那麼多不可思議的想法,於是我開始認真的讀柏楊的作品,更開始深入的讀資治通鑑,情不自禁的寫了封信給柏楊,沒想到當時被公認的大作家柏楊公開的回了我的信,讓我受寵若驚. 這件事對我而言影響非常大,因為當年的我大學沒考上,躊躇於人生不知何去何從,柏老的關注讓我把生命的重心轉移到認真讀書這件事.也從此展開我大量閱讀的人生,白天上班,下了班回到家除了吃飯以外,幾乎都躲在房裡看書,看到母親問我:你都不出去走走,和朋友看場電影嗎. 有一回,我依舊拎著厚厚的讀柏楊版資治通鑑筆記上山找他老人家請益時,柏老突然問我:有沒有興趣來當我的助理,幫我查資料,準備資料.完全不掩飾心情的我,興喜若狂的滿嘴答應,這時柏楊語重心長的告誡我,作家的生活其實是很無聊的,和普通人一樣都要吃喝拉撒睡.當時的我完全聽不見柏楊在說什麼,只顧著沉醉在那股興奮中. 回家到,我興奮的告訴母親要去當柏楊的助理,母親面有難色沒說什麼,接連幾天長輩們開始關心這件事起來,因為我要去當“政治犯的助理”,這下子事情大條了,我還是滿懷著興奮去上山工作.(柏老住在新山上的花園新城) 這一上山,就展開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助理生涯,這段時間是我一生成長最迅速的黃金時期,柏楊把我從一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狀態,慢慢打開我的眼睛和心,引領我開始仔細觀察周遭環境和深入思考問題的核心,從此我才看見人生的另一面,才看見另一片廣闊的世界. 在那段時間,我眼見柏楊如何的深愛著張香華,從這裡我才慢慢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中國文化裡很少提到怎麼愛別人,又如何愛別人,柏老曾告訴我這是基督教文明和儒家文化最大的岐異,就是寬恕與愛,中國人非常需要學習這個西方文明的重心. 開始擔任助理後,我發現柏老其實滿孤獨的,子女都不在身邊,張老師常常忙東忙西的必須幫柏老在外奔波,或者她也需要躲在自己的書房裡寫點她自己的東西,這時柏楊常會無聊的在客廳閒晃或出去散步,慢慢的我成了柏老聊天解悶的對象,我們聊天的題材沒什麼限制,從時事政治到歷史看法,天南地北的聊著.這對我而言,是個千載難逢的機運,對柏老而言卻只是個說話的對象.(我一直都稱張香華女士為老師,她並不是我的老師,我只是跟著別人這樣叫她,要不然我也不知道如何稱呼她.張老師和柏老一樣,總是會教我許多事情,不同的是張老師很忙我們除了在餐桌說上幾句之外,很少有機會可以深談.) 我就這樣常常陪著柏老聊天,可惜我當年沒做筆記,沒有寫下他說了些什麼,如今想想實在可惜,現在只有憑記憶所及,東拉西扯的寫點東西和大家分享.期盼自己不會記憶混亂,弄得張冠李戴. (稱柏老為柏楊或郭衣洞都無所謂,張老師也是直呼張香華也沒關係,沒不尊敬的地方.過去我待在他們身邊,他們常告誡我,名字是用來叫的,不用避諱,要不然就放在口袋裡別拿出來,免得造成大家的困擾.) |
|
(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