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畫面出現的人物當作是乙子張，把他當作是目標瞄準。」

  「射啊，對準那個人射。」

  我看到那台機器畫面中的人物，真的隨著橘子說的一樣，他的臉漸漸的扭曲，漸漸的變成乙子張。

  「他就是乙子張，該死的乙子張，打死他。」

  碰，我真的發射了。

  子彈旋轉，劃破空氣的同時也劃破了一段記憶，那段記憶是一段被我遺忘的記憶，那段記憶被一片玻璃擋住，以至於那段記憶不能流遍全身。

  子彈打破了玻璃，而被打碎的碎片往我這邊噴射過來，碎片打得我好疼，割得我全身流血。

  我看著血細細的流，我是知道在流血的，但是我連痛也不想再喊了，我覺得沒有意義，喊不喊不都一樣。

  高速的子彈打中了乙子張。

  噗。

  乙子張的血直直噴到站在他面前的我，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比被人家噴任何東西還要恐怖，尤其是被噴了一身血之後，根本就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憋氣。

  現在，全身是血的我，已經分不清身上的血是乙子張的血多，還是我的血多。

  那段被我遺忘的記憶，被打碎後，碎了一地，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地上的記憶碎片開口說話了，即使是破了，即使是濺血了，還是一直在訴說那段被我遺忘的記憶。

  我聽了一段不是很長的記憶，才發現，那些記憶只是關於我，而不是屬於我的記憶，關於我的意思就是，一些人在說我的事的記憶，一些我沒聽到或是別人在我身後說的關於我的記憶。

  「她又沒寫？是真的沒寫還是故意不借我們抄啊。」

  「我怎麼知道？我看她的作業就是空白的啊。」

  「那我們就去抄別人的吧。」

  我感覺到流出體外的血，和被乙子張潑到的血，現在仍在皮膚上由上往下滑動。

  「這次段考大家都很努力，老師希望妳們繼續保持。」

  「老師相信妳們的實力不弱，但一定要讀書。」

  「就要高三了，大家要加油喔，那些成績比較後面的同學，要趕快努力趕上喔。」

  我的雙手垂在大腿邊，我在猜測，雖然不確定，不過我覺得，好像有一滴血在右手的食指間凝固了。

  「主任我啊，再對日校和夜校都一樣。」

  「我講求日、夜校平等，更提倡日、夜校的和平。」

  「妳們和日校沒有什麼差別，日校他們只是在白天上課而已。」

  什麼？他們在說些什麼？我好像只聽到空白、保持、只是。空白什麼？保持什麼？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