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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01 20:34:05瀏覽334|回應0|推薦11 | |
雖然我深深覺得煥然一新,但我還是伸出右手食指,向黑板劃了一劃,像劃一根火柴一樣。
「好乾淨!」我說,雖然我的肉眼在那位同學一擦完就已經通知我那是很乾淨的黑板。
看著那位同學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則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以為我找到答案了。
我以為是那位同學想要改變,以為她就是一直以來想把黑板擦乾淨的想法以行動來實現的那位同學。
可惜不是,照理說,如果是那位同學帶頭來讓黑板變乾淨,那應該每一次,當值日生每一次沒把黑板擦得很乾淨時都是那位同學在教導。
可是沒有,每次,每當值日生沒把黑板擦得很乾淨時都是不同同學在教導,使我始終不知道,到底是誰想改變這一場不同於垃圾戰爭的戰爭。
這樣一個動作,會改變日、夜校關係,改變日校對夜校評價。這樣一個舉作,比起告訴日校同學是某個特定的同學寫下回給日校的留言還來的有用。
不過,我想,那位發起人應該是什麼都沒想,因為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舉作會使日校對夜校改觀,是吧,我想,那位同學會想把黑板擦乾淨應該純粹只是因為她想把黑板擦乾淨。
她或許就只是想這麼做而已,但是,現在她可以得意,不是那種自以為有多了不起的得意,而是那種為善不欲人知的得意。
那位同學的勇氣很大,大到改變了一場戰爭的結果,真不愧是月光下的孩子。
讀夜校,在大家因為家境,因為基測成績,因為迫不得已,對大部分成為夜校生的夜校生來說都是意外,一個自己不會料到的意外。
是呀,誰會在自己還是國小或在國中時就想到自己將來會讀夜校,大家嘛都認為大不了去讀私立日校就好了。
隨著時間漸漸長大後,才發現,很多事很多情況並不是能像預期中的順利,所以在以前想說大不了去讀私立日校,在長大後,在環境或其他因素改變後,這個想法連決議也不決議就被淘汰,於是選擇了自己連作夢都沒想到的夜校。
選擇在十六歲進入夜校,選擇在一瞬間捨棄日校,選擇在一下子從全職學生變成半個社會人。
在選擇的同時必須付出代價,十六歲進入夜校付出了寶貴的睡眠,捨棄日校付出了享受不到日校的朝氣和熱鬧,變成半個社會人付出了當同齡同學在安逸時自己卻得面對殘酷的社會。
這些選擇和所付出的代價都是一個夜校生的勇氣,所以說,要成為一個夜校生是需要多麼大的決心和勇氣才能是一位夜校生。
我們很勇敢,敢和日校爭取平等和和平,而不自卑自己是夜校。
我們很勇敢,敢在有人離開夜校時選擇留在夜校,不因為吃不了苦而轉學。
我們很勇敢,敢一肩挑起學業和事業,為他們負起應負的責任和義務。
我們有勇氣都是因為我們是月光下的孩子。
在我明白一些頭緒之後,我心裡便開始急著下課,急著希望另一件事情也改變了。
特意用跑的到學校附近的飲料店,我知道,大概很久,很久我都忽略了那張貼在電線桿上的紙,那張指名要夜校同學不要在亂丟垃圾的警告。
飲料店已經打烊了,我在鐵門前稍稍喘了一口氣,眼光並沒有跟著身體休息,我在尋找那張貼在電線桿上的警告啟事。
就這麼剛剛好,那根電線桿上有一盞燈,但紙張並不因為夜晚的黑而使紙上的字顯得不清楚,橘黃色的燈把那張紙照得清清楚楚。
〝某某學校同學,請不要在附近亂丟垃圾。〞
改變了,真的改變了。
「真的改變了,唷呼!」
興奮難耐的我在回家的路上,在姊姊騎摩托車載我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的舉起雙手大喊,大聲歡呼著。
路邊的人,在騎摩托車的人,坐在摩托車後座的人,只要有聽到我大聲歡呼的人全都會對我投以異樣的眼光,可是我不在乎,我已經不在乎了,萬歲。
姊姊在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大聲呼喊時警告我,如果我再喊一次,她就要把我甩下車,所以我只呼喊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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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